挂了电话，覃珍珍脸色十分不好，电话那边的咆哮声她倒没有害怕，只是有些无力。

白纸黑字，这一笔账赖不掉，也不能赖。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和那边约的时间快到了，房间门打开，张凡走了出来。

覃珍珍目光落在张凡脸上，神色一愣。

“你这……”

只见张凡头发剪短了，肤色变暗了，脸上出现了唏嘘的胡碴，以至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深邃了许多。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的张凡，她都快认不出了。

“难怪你借我化妆品！”

覃珍珍围着张凡转来转去，好似头一次相见，眼中满是惊讶和好奇。

惊讶的是张凡的气质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大叔魅力值一下子窜升上来，而原本这张熟悉的脸，反而变得有点陌生了。

好奇自然是她竟然不知道张凡一个大男人，化妆技术这么厉害！

“毕竟要出门。”

上辈子他演过很多角色，经历多了，即便没学过看也看会了些。

夜晚的都市又是另一番景象，四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人们拖着不知疲倦的的身子，展开了丰富的夜生活。

白色的大众车在夹缝中如游龙一般穿梭，最终停在了位于春熙街的一栋大厦前。

车门打开，张凡和覃珍珍走了出来，一起走进了大厦。

虽然过了下班点，但此时大厦里面的人却不少，而覃珍珍和张凡之前就在这里上班。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毫无例外，这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在两人走过之后指指点点，但均没有认出张凡。

“咦，覃姐！”

电梯里面的女人按住了快要关闭的电梯门。

一身红色长裙，长的并不算惊艳，但身材傲人，尤其是那耀眼的事业线。

覃珍珍只是点头算作回应，进入电梯，发现她们要去的楼层已经被按了。

柳如烟那狐狸眼在覃珍珍身上扫了眼，又带着一丝疑惑打量了张凡几眼，似乎同样没有认出来，慢悠悠道：

“覃姐是来处理张凡的事务吧，我听张总说覃姐要辞职，不如干脆来帮我？”

覃珍珍嘴角上噙着笑容，眼角目光不经意的从旁边张凡身上扫过：“帮你？我可是张凡的经纪人！”

“但张凡出了这种事情，想要东山再起，恐怕很难！你难道要在这颗枯树上吊死不成？或者期盼着他还会有枯木逢春的一天？”

柳如烟笑吟吟的说道，夹杂着一股幸灾乐祸。

她这话说的已经比较客气了，张凡早就已经过气，比起现在的那些小鲜肉毫无竞争力，再加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虽然不至于被永久封杀，但基本上得告别演艺圈了，很难再有人给他演戏的机会。

覃珍珍本想说不劳你费心，但电梯却已经到了。

三人出了电梯，不约而同的走向会议室。

“不好意思，看来咱们去得是一个地方！”

柳如烟微微一笑，目光又在张凡身上一扫，眼中疑惑更甚。

推门而入，会议室里，正在谈话的三人齐齐看了过来。

“如烟来了，过来坐吧！”

戴着眼镜的张总监说道，然后目光转向了覃珍珍。

本来就是来解约的，覃珍珍也不客气，过去径自坐在了徐经理对面。

没有见到该来的人，徐晃神色不悦，他选择暂时把覃珍珍晾在一边。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和如烟先去录音棚试试！”张总监请示道。

“去吧！”

徐晃挥挥手，屁股还没坐稳的柳如烟就又和张总监出去了。

待人走之后，徐晃则向一直闭眼沉默的那个老头子正色道：“黄老师，你觉得如烟这次专辑能达到什么程度？”

黄司睁眼，淡淡道：“你要我说实话吗？”

徐晃心底一沉，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吧。”

“不看好，那柳如烟的起点太高，出道即是巅峰，到现在刚好一年，年初的时候放话，七月出专辑，我们虽先推出了一首歌打榜拉人气，但效果并不理想，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歌手如果后继不足，没有好歌面世，很可能就要慢慢沉沦下去。”

徐晃眉头紧锁，柳如烟是公司力捧的歌手，如果真的泯然众人，那公司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我之前就说宁缺毋滥，人气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肆意消耗。我们公司在歌曲制作方面，本来就有很大短板，必须花大价钱挖人才，尤其是作词作曲的。”

黄司越是这样说，徐晃越没底了，柳如烟是他亲自负责的，如果真的搞砸了，那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摁了摁额头，目光瞧见对面还带着笑意的覃珍珍脸上，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覃珍珍，既然你要离开天地传媒，那我也不留你，但是我告诉你，你的合同是和张凡绑在一起的，张凡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按照合约，你们需赔偿公司三百六十万！”

啪！

合约被砸在了桌子上。

覃珍珍微微皱眉，她早就知道如此了，只是这个钱，比她预料之中多了几十万，算了，本来就要卖房还债的。

她正准备开口，一直坐在她旁边没吭声的张凡，突然敲了敲桌子，直视着徐晃。

“如果你们缺歌的话，我有。”

专业性的人才，在任何圈子，那都是受欢迎的。

比如作词，虽说文无第一，但是群众的眼睛都是锃亮的，谁的词好，谁的词坏还是有个大概差别，作曲也是一样。

而能词曲兼顾，在这两面造诣高超的大师，那更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天地传媒旗下原本只有演员，走的是影视路线，三年前才开始拓展歌手，像柳如烟算是公司打造的第二批歌手了，音乐总监之类的都是从别的公司挖来的。

但光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而其它专业人才，往往是自由身，大多是给一些特定的歌手写歌，并且出价极高。

说白了，在音乐圈子里面，让一个大师级作词作曲家给你写歌，已不单单是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