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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闺战》第六章缺乏安全感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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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日,一道闷雷划破长安城的上空,看来是要下雨了。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变天了,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啊!

事实上,人间又何尝不是有旦夕祸福?

譬如宫里的贵人们,前一刻视你如珍宝,下一刻,照样能把你推入地狱。

在宫中处处是陷阱,一不小心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争斗,这早已是是人之常情。

韩萱站在屋檐下躲雨,心中不禁感叹。她从怡霞殿出来时,还是好好的天气,这场雨吓得毫无预警,以至于出门没带油伞。

从内务府出来便一路淋雨到此,一身的衣裳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阵阵凉意袭遍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把怀里的东西捂得更紧了。

秦美人吩咐她去内务府拿些东西,刚到内务府门口,便下起了雨,她拿到东西,只好硬着头皮淋雨跑到此,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她不得不在此躲雨。

这场雨吓得真不是时候,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时候下,若是误了回去的时辰,主子怪罪起来,可怎么办哪?

毕竟是新主子,不知道她的秉性,虽然窦姐姐说秦美人是个好主子,但是她还是担心会被她责罚。

看着屋檐上的水一滴一滴地划落在地,在地上晕化开来,形成了无数涟漪,嘀嗒嘀嗒,如一首动听的曲子般,触动人心。

韩萱伸出手,去接雨水,雨水滴在手上,竟是如此冰凉。她缩了缩手,这股凉意透过血液,流进心底,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韩萱身后一直在注视她的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仰头猛喝了好几口。这女子好像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味地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

男子突然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韩萱身后,倚在一旁的柱子上,注视着韩萱。

韩萱被男子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自从上次私闯禁地事件之后,韩萱惊吓过度,变得胆儿更小了。

男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小宫女。一身普通宫女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把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出来。发鬓上在滴着水,像极了一个落汤鸡。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刘盈指了指韩萱问道。

韩萱抬眸看向刘盈,因淋雨的缘故,眼眸有些朦胧,犹如染上了一层薄雾般,看不太真切。

想到方才被他吓了一跳,便翘起嘴,没好气地回道,“你管我是那个宫的,与你一个小公公何干?”

小公公?刘盈剑眉微微一皱,这称呼好熟悉,他想起了前段时日在禁地遇到的那名女子,她也是这么称呼他的,难道她便是那日的那个小宫女?

刘盈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想来也只是赶巧吧,不过这小宫女和那名女子语言倒是有几分相似。

韩萱看着眼前脸色不太好看的“公公”,心想,他该不会是淋雨被淋傻了吧?还是淋得生病了?

韩萱这样想着,上前几步,伸手在刘盈额头上探试温度,唔,没发烧啊,可是他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贼,你没事儿吧?”韩萱抬手在刘盈面前晃了晃,担心的问道。

刘盈突然抓住韩萱晃动的玉手,着实把韩萱吓了一跳,这“小公公”也太无礼了吧,居然抓她的手。

外面的雨渐渐变小,刘盈拉着韩萱,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

韩萱被他拉得莫名其妙,头也有些晕乎,怀中的东西差点划落在地,她又把东西抱得更紧了,生怕万一掉在地上湿了,就完蛋了。她可是从内务府出来一直把它护在怀里,没让雨淋着呢。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你放手,你抓得我手好疼啊!”韩萱用力地挣扎着,越是挣扎,手中的力道就越紧,紧到她感觉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喂,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要疯你自个疯去,我不要跟你一起疯,别拉我下水。”韩萱被迫跟在刘盈身后,对他的背影进行冷眼攻击。

来至一处假山环绕,小桥流水的地方。春来处处都发青,青青草地,花儿千娇百媚,犹如宫中的人美们,个个抚媚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皇宫里竟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真是难得。

流水叮咚叮咚地响,犹如琴声般声悠悠,形成一首好听的曲子。

刘盈松开韩萱的手,韩萱揉着被刘盈抓疼的玉手,都被他抓红了,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神经病。虽然这里很美,但她的心还是很郁闷,这小公公带她来此做什么?

刘盈走到泉水旁,席地而坐。摘下一旁的树叶,吹奏起来

曲起天地失色,周遭的一切仿若在倾听他忧伤的曲子。花儿低头倾听,还有流水伴奏,好不惬意。

悲戚的曲子让人听了顿生怜悯之心,这男子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他的曲子比如凄凉?

什么时候小公公也有这般才艺,叶子也能吹曲了,还吹得这般好,吹得只叫人肝肠寸断哪!

韩萱鼻子一酸,听得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心里一阵酸楚。

曲终,男子望着流水出神。

韩萱走了过去,与他并肩而坐,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又似鼓励。

“你的曲子好悲戚,小公公,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的,莫要再悲观了。”韩萱眼眶微红,看着刘盈,安慰道。

“好人?好报?呵。”刘盈眨眨眼,苦笑着,眼角划落一滴泪,滴在了韩涵手心,竟是如此的冰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眼前的男子似个受伤的孩子般,凤眸微红,眼角还有泪光闪烁,在阳光下,乏着晶莹剔透的光。

韩萱也被他的曲子感染了,可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或许他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鼓励,鼓励他好好生活,莫要借酒消愁了,那样消沉不好。

向来脑子不好使的韩萱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这小公公身上穿的是绸缎哎,在汉宫穿绸缎者,只有皇室贵族。可是她居然叫他“小公公”?韩萱捂住脸,突然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没脸见人了。

试问有哪个公公敢在宫中领着酒坛子到处乱跑?有哪个公公敢拉着小宫女一起疯?

韩萱拍拍脑袋,亏她还熟读汉朝历史,连此人是何许人也都猜不着,真是枉读汉史。

眼前景色依然,流水依旧叮咚叮咚地奏着好听的曲子,花儿依旧低着头,似也被他的悲伤感染了。

男子突然靠在韩萱身上睡着了,这……

近在咫尺的俊脸,好看得不真切,犹如从画中走出般。那样完美的男子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他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好似看透人情世故,给人一种漠视一切的感觉。

骄阳洒在刘盈苍白病态的俊脸上,乏着若隐若现的柔光。他凤眸紧闭,剑眉紧锁,似是睡不安宁。

他靠在韩萱的香肩上,搂着她的胳膊,似是索取她的温暖。

韩涵保持这个姿势好久了,胳膊又酸又麻,却又不好惊扰到他。

突然刘盈勾唇笑了,只一瞬,周遭花儿失色,好美。

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死死的拉住她的胳膊。倒让韩萱哭笑不得了,这还真是个怪人。

一个缺乏安全感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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