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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2005》第三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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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京圣铜厂。

今天中国国储首次举行拍卖会,可谓是举国凝目国储铜。

就在国储拍卖国储铜的同一天,京圣铜厂厂长陈伟祺也在密切关注国储局的这一高调举措。几年来,京圣铜厂一直笼罩在“明星企业”的光环之下。但近年来,由于欧美国际基金恶意操纵,铜价一路飞涨,工厂的生产成本越来越高,这一“明星铜企”的经营却日益惨淡。

京圣铜厂位于北京丰台,是一家从事铜管、铜板及电缆生产和销售的企业。由于国家基础设施的建设、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房地产行业的火暴及交通运输行业的快速发展。国内铜消费持续升温,所以,京圣铜厂的生产一直是热火朝天,铜材产品供不应求。但如今,铜管和铜板车间已经停产,只有电缆车间还在维持运转。

这时,厂长陈伟祺和总工程师荣贵贤两人,都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正在各车间巡视,停工的车间里已经没有了铜厂那种应有的噪音,三三两两的工人在维护机器,大梁上的天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以往来回穿梭的繁忙景象也不见了。

从铜管车间出来,陈伟祺心情沉重地仰首望了一下厂区,只见那厂房高大雄伟,道路纵横交错,一处处绿化带在寒风中依然生机盎然。厂门口的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厂区的上空,发出“猎猎”的响声。

荣贵贤理解陈伟祺现在的心情,作为资金密集型行业,铜业企业几乎每天都在经受着市场风云变幻的考验,几番拼搏下来,大多数昙花一现或日渐式微。京圣铜厂正处在生死的边缘。

“但愿这次国储出手,能把铜价降下来,我们就可以正常生产。”荣贵贤说道。

“是啊!谁都没想到如今的铜价会有如此强的牛势。”陈伟祺感叹说。

“看来,中国终于开始向国际基金发起反击了!”荣贵贤说道。

“没错!这些可恶的欧美国家长期以来利用他们在金融领域的霸权地位,恶意抬高铜价,使得我国的大量铜加工企业已处于停工待料阶段。现在,在全国各地铜芯电线、变压器铜芯被盗的消息不时见诸报端,于是,打击盗窃电力设施犯罪也成了警方今年来的一个重要工作。”

“这种状况的确不能持续下去了,这样势必影响我们的经济发展。”荣贵贤叹惜道。

“所以,国储公开售铜这一点无疑是令人欣慰的。”陈伟祺说道。

最后,陈伟祺和荣贵贤向电缆车间走去。

京圣铜厂的电缆车间内宽敞明亮,机器轰鸣,工人们正专心致志地在忙碌着。有时陈伟祺会停下来和搬运工一起装吊耳、挂钢丝绳,指挥起吊;有时他跟天车上的女工打个招呼,嘱咐要注意安全,或者干脆顺着逼仄、陡峭的梯子爬上天车,对天车进行一番安全检查。有时,甚至给职工递个工具、倒杯水。陈伟祺就是这样没有直白的说教,只有躬行自明、率先垂范;他从不大声的呵斥,只有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他更不刻意地标榜,只有默默无闻、无私奉献。正是他的这种俭朴热忱、甘于奉献的高尚品格深深影响了车间职工,特别是广大青工。京圣铜厂才由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厂发展成如今在铜产业界赫赫有名的明星企业。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快要退休的时候,遭遇到如此大的挫折。

陈伟祺和荣贵贤对各车间巡视一遍之后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陈伟祺的办公室里,装饰得也很简单,既不奢华也不气派。文件柜上摆放着各种有关铜的书籍和厂里的各种数据资料。陈列柜里是京圣铜厂生产的产品样品。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副书法——“天道酬勤”,字写得很是行云流水。陈伟祺对此甚为得意,这是他的母校原钢铁学院的一位擅长书法的教授题给他的。

“天道酬勤”似乎也是对陈伟祺个人经历的描述。从知青、矿工到大学生,从有色金属研究院到中铜公司。96年中铜公司总经理萧国庆自杀身亡,因无辜受到牵连而下放到这个当时要倒闭的小铜厂,但他自强不息,坚忍而前行,才有了如今的京圣铜厂。

陈伟祺一回到办公室就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他极想知道今天铜价的走势。因为在他认为,国储局拍卖铜这一举措关系到今后铜价的方向,或者更直接的说,是关系到京圣铜厂的命运。最近以来,他的心情随着铜价的涨跌而起伏不定。铜价上涨,他就惊慌,甚至恐惧,铜价下跌,他就感到欣慰、平静。由于最近铜价的波动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使得陈伟祺犹如是在坐过山车,时常使他担惊受怕、失魂落魄。11月11日,伦敦金属交易所3月期铜正式击穿4100美元的阻力位,再度创造历史上最高的铜价。上期所期铜的主要合约0601合约,也在11月14日创下历史最高的每吨37650元的天价。在这些数字面前,陈伟祺几近崩溃。

陈伟祺坐下来,心里忐忑不安。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现在伦敦市场还没有开市,亚洲电子盘仍处高位,显示为4153美元/吨。

“这铜价真他妈的涨疯了!”陈伟祺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气急败坏地拍案喊道。

正在这时,荣贵贤捧着一叠资料推门走了进来。她被陈伟祺的喊声吓了一跳,惊慌地问道:“怎么了?陈厂长。”

“你来看看,你看这铜价,我们还怎么生产啊?”陈伟祺指着电脑屏幕语气激动地说道。

荣贵贤走过去,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然后,把一份资料递给陈伟祺,郑重其事地说道:“陈厂长啊,我们的电缆生产担负着中国电网建设的任务,如果电缆不能如期交货,那会影响国家的经济发展,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这批电缆产品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做好,这是关系到咱们厂今后生死存亡的大事,稍有闪失,恐怕真的就有破产倒闭的危险!”陈伟祺说道,显得一脸的沉重。

“但是现在我们这样亏本地生产,真的让人担忧啊!”荣贵贤说道。

这时,随着“笃笃”两声敲门声,供应科的苏镜明推门走了进来。

“陈厂长,有个急事给您汇报一下。”苏镜明语气急促地说道。

“好,你坐。”陈伟祺起身为苏镜明倒了一杯水。

“按照目前电缆的生产进度,我们的电解铜最多够用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到货,生产恐怕就要停了!”苏镜明显得有些着急。

“哦?不是安排中铜公司给进口了吗?”陈伟祺语气平和地说道。

“是啊,我们也跟他们联系过了,他们说目前铜价高的离谱,想稍微缓一缓。可是,我看今天的铜价更高了!”苏镜明说。

“是这样。”陈伟祺停顿了一下,“那就再催他们一下,再高也得进啊,到时候我们完不成订单,交不了货,那就问题大了!”

“老苏啊,这事儿务必盯紧,这可是关系到国家电网建设的重点工程,会影响到全国经济发展的全局,我们可不能耽误啊!”荣贵贤急切地说道、

“嗯,这事儿我知道,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是铜加工企业的普遍现象,铜价暴涨,大家都很发愁。像咱们这样的铜管加工企业都面临着原料占有资金量大,库存减少的困境。中小企业更是难以承受铜价飙升的压力,已经开始转产或者关停。”苏镜明一脸的无奈。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欧美那些金融大鳄一手造成的。中国的崛起、经济的腾飞,引起那些欧美国家的嫉妒和恨意,他们就利用他们在金融领域的霸权地位,利用他们制定的霸权规则,我们只能任人宰割。”陈伟祺说道。

“是啊,在期铜交易上我们没有话语权,没有定价权,只能这样任人宰割。”荣贵贤说道。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日子究竟到了什么时候为止啊!”苏镜明气愤地说道。

“这不,今天国储不是出手了吗?”荣贵贤说道。

“是啊!所以,今天国储局以公开竞价方式拍卖销售2万吨国家储备铜。就是为了打压这些欧美基金的气焰,这对我们企业来说,应该是雪中送炭!”陈伟祺说。

“电解铜价格在人民币35000到36000元之间,我们还可以接受,一旦高于这个价格,我们就很难承受。如果现货价格涨至38000元/吨,也就是如果国际市场铜价突破4200美元/吨,我看,我们将会面临生死大劫了!”苏镜明说道。

“但无论如何,这批国家电网所用的电缆我们一定得完成!”陈伟祺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我就来找您了,您是否能给他们打个电话,由您出面,尽快落实下来,要不,真……”苏镜明恳切地说道。

“好!我马上给萧继铜打电话,他是负责进口的,先问问情况!”陈伟祺说完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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