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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风云录》第七章暴力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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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想到朱俊竟在那一刻出手了,在众多地痞泼皮和捕快惊愕眼神下,朱俊缓缓收回粘着血迹的朴刀,看着马六本是喜悦的脸上变得满是惊恐,脖子上那道微不可见的血丝慢慢拉大,继而鲜血从中迸出,随即整个身躯砰然倒地,顿时掀起一片尘埃。

“泼贼马六勾结匪众祸害乡里,袭我官兵被我杀了,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朱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尽杀气,看着惊颤不已的地痞泼皮一字一句说着。

那些地痞泼皮见领头人都被杀了,胆子早已被吓破,再加上刚才朱俊说出的那句话,哪里不明白这是警告,自家这些人手虽多可也就想着来闹事,哪里敢真动手杀人。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在街市上横行,不过欺负些软弱老百姓,哪里见过这般狠人。

“走。” 一个头目模样的汉子叫人扶起马六的尸体,朝着身后的人一摆手低声道。

一众地痞泼皮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心中皆是暗想:此番服软总比死在此地好,日后且莫与这俊哥儿对上,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朱俊刚才的那番举动实在叫人心惧,前一刻还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取人性命,这样的人实在恐怖。而且听他先前的话,好像是救过县尊的岳丈,如此一来若再打下去,只怕到时候就算有小衙内作保也难善了。

“谁让你们走的!”

一句寒声响起,把正准备转身抬脚离开王家庄的众地痞泼皮吓得一个寒颤,只得放下步子看着领头人,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暗自懊悔为了些许银子来了这一趟。

那领头汉子咬咬牙只得转过身来,朝着朱俊拱手道:“朱爷,此番的确是小人们的不是,但朱爷也取了马六的命,不若给小衙内一个面子,放过小人们。”

“一个地痞头子,一个泼皮头子。啧啧,那王强倒是有些本事把你们这些牛鬼蛇神都请来了。”朱俊啧啧笑道,脸上却满是不屑。

这领头之人叫做刘二,与那个刚死的地痞头子马六在街面上齐名,是个大泼皮,手下有二三十来人,很是有些实力,不过朱俊倒也不放在眼里。

朱俊抬脚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盯着刘二的眼睛道:“我给他面子,谁给我面子?想动我的女人,还打伤我兄弟,我总得讨回来点什么吧!”

刘二哪里见过这般可怕的眼光,好像野兽捕食猎物一般的眼神,感觉心跳到嗓子眼,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噗通跪在地上,口里不住喊道:“朱爷熄怒,实在是小衙内逼得紧,才冒犯了朱爷朋友,此事实在与小人无关。只要朱爷放过小人,小人原奉上十两黄金,以示赔罪。”

朱俊脸上浮起笑容,一只手抚摸着刘二的头颅道:“我自然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是……”

一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起,紧接着便是刘二歇斯底里凄厉的惨叫,只见他的右臂被砍了下来,顿时伤口鲜血如柱,痛的刘二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你现在可以走了,带一句话给你主子,这事没完!”朱俊冷冷的道。

一众泼皮这才连忙上前将刘二从地上扶起来,匆忙向着庄外跑去,一干人狼狈而逃。

“王五你个憨货,还不出来收拾收拾?”朱俊见众地痞泼皮走远,这才冲着庄里喝骂道。

庄内大门吱呀一声,门缝中伸出个脑袋来,瞪着一对老鼠眼满是惊恐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人。

朱俊见他那模样,有些好笑,走上前推开大门,将王五拉了出来,斥道:“还看什么!还不过来收拾收拾,再去买些酒菜来,摆上宴席我和兄弟们要好好犒劳一番!”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办!”王五嘴上连连应诺,连滚带爬的去喊几名庄客出来收拾,整个庄子顷刻间又恢复往日里的热闹。

不多时,庄内便大摆宴席,摆着十来个桌子酒菜,朱俊等人坐下来畅快痛饮,浑然不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王五,替我照看好宾客,我且去向庄主请安。”朱俊吩咐了句,便走进大厅,寻王朴正问话。

“你这孽障还知道来见我?”王朴正没好气道。

“岳父还请息怒,今日叫县尊大人唤去剿匪,是以姗姗来迟,叫小人钻了空子。”朱俊谢罪道。

“既为剿匪事宜,我也不再怪你。只是你方才杀了那马六,又伤了刘二,只怕这事没完,那王强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王朴正满是担忧的道。

“岳父莫急,那马六刘二左右不过是些地痞泼皮,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今日攻打黄陂邻我立下大奇功,又救下县尊大人的老岳丈,县衙还有师父帮衬,谅他在此事上也做不出大文章。”朱俊倒是不急,很是自信道。县衙里大多都是自己人,朱俊也正是想到此节这才下狠手,一来震慑这些宵小,二来便是气气那王强。

“如此便好。”王朴正见说方才点点头,又满是爱惜的道:“你快去看看莲儿吧,这孩子可受了不少惊吓。”

“小姐,姑爷真是厉害,一出手就杀了马六,那刘二也被废了臂膀,那些地痞泼皮都是些脓包,顿时被吓的屁滚尿流,一个个灰溜溜的跑了。”丫鬟小玉很是兴奋的道,刚才她透着门缝看见朱俊杀人的样子,又见他不费吹灰之力吓走那些地痞泼皮,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崇拜无比。

“俊哥儿杀人了?!他怎么会杀人?!到时候县尊大人追究下来怎么办?”王玉莲吓得脸色苍白,又不停掉落下泪珠,不断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当初贪玩出庄逛集市,也不会叫那王强看见,惹出今日的祸端。”

“若是俊哥儿因杀人获罪,我也不活了。”王玉莲嘤嘤哭了起来,脸上的泪珠宛若断线的珍珠般嘀嗒落下。

“小姐,都怪奴婢多嘴,可莫要哭坏了身子。”小玉见小姐哭的伤心,又是劝慰又是自责道,眼圈都急红了。

“我又不曾怪你,只是我向来命苦,犯了煞星。出生时克死了母亲,当初遇见俊哥儿时又克了他,现在又是克他,不然怎生出祸事。”

“小姐妄言,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小玉听了顿时慌神,急忙道,这样的话哪里能乱说,若是传出去了,坏了小姐的名声,自己罪过岂不是大了。

王玉莲说完也后悔了,只是心里又怒又忧,只是趴在床头哭了起来。小玉好声苦劝也不见效果,心中不免自责自己多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两个美貌主仆一时在闺房中相抱痛哭,听得站在门外的朱俊揪心的痛。

“咯吱”朱俊轻推开房门,便见王玉莲和小玉红肿着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几分欣喜和担忧。

“朱郎。”王玉莲略带沙哑的嗓音喊道。

一旁的小玉不留痕迹的向外走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朱俊将王玉莲搂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仿佛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心为之振奋,似乎这个世界只要有她在,便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的了他。

轻轻抚摸着王玉莲的青丝,朱俊温柔的说:“有我在没什么能伤害你。”

“恩,我相信你。”王玉莲轻声回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紫衣青年掏了掏耳朵,满不在意的道。

右肩膀上缠满纱布的刘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心道自家真是贱的可以,竟给这种无情的人卖命。

只是断臂之仇不可不报,刘二按下心中的怨恨,作哭腔道:“小的和马六受衙内之请去那王家庄为衙内提亲,却被那朱俊随意打杀,我那苦命兄弟马六此时已命丧黄泉,小的也被伤了一条臂膀,还有十多个都是重伤,还请衙内替小人们做主!”

王强满是诧异道:“这倒是奇了,那朱俊我也晓得,乃是县衙里的官差,怎地要打杀你们,莫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说到这,王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呵斥道:“尔等莫不是打着我的名头胡作非为,做一些祸害乡里的事,若是这样被打杀了也是活该!”

刘二顿时懵了,哪里想到王强翻脸不认人,难道此番为他卖命竟得这般下场。心中满是不甘,噗通跪了下来,用膝盖走到王强跟前,紧抱着王强大腿:“小衙内啊,我等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从未做祸害乡里的事,小的现在残废了,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王强眼神中尽是厌恶,祥装安慰道:“竟然如此,那朱俊打杀你们便是错了,你们有怨大可去县衙叫屈,大老爷向来清明,想来必会认真查办,不会叫尔等平白受这无妄之灾。”

刘二听了不由急眼了,去县衙叫屈?这不是找死吗!那县衙里的官差那个不跟朱俊交好,还有他那杀神般的师父又岂是好相与的。只怕自家去叫屈不成,反被他们一顿杀威棒活活打死!

王强却不顾他的想法,说完便用力抽回被刘二紧抱的大腿,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壮汉道:“老林送客!”

那刘二嘴中不住哭喊着,又急忙上前欲抱着王强大腿,却被那叫老林的壮汉像小鸡似的一把提起,便向着屋外走去。

不多时那老林走了回来,低声道:“衙内,那刘二似乎还不死心,赖在门前不走,要不要把他做了,免得老爷瞧见又要责怪。”

王强来回渡着步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停下脚步,吩咐道:“他毕竟为我办事,有些手段不用也罢,你且递给他一百两银子,再指点他去于副将那里报案,表示一下我的意思,不要说透就行。”

“明白。”老林点头,取了银两又复走出去。

看着老林的背影,王强嘴角勾起狞笑起来:“朱俊,我倒是要看你如何破局。”

前番他听闻朱俊派媒人前往王家庄提亲,还被那王庄主一口答应,早就心生不满,只是碍于朱俊在县衙颇有威名一时半会不好下手。

恰逢县里剿匪朱俊随军外出,他便遣几个地痞泼皮去闹事,一是要给那王庄主一个教训,二是要看看朱俊是如何反应。却未料到此人性格如此张狂,竟奋起杀人,这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但听那刘二言语后,王强才知他似乎在这次剿匪中救了县尊的老岳丈,与县尊结下交情,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只是如此,王强也不放在心上,想他在县上横行霸道,从未有人敢忤逆他,只要是他看上的,绝不容他人染指。朱俊此番作为倒是有几分打脸,那王强早就有怨气,他虽是纨绔性子,但心中自有城府,故而知道朱俊不好对付,只是遣些外人前去闹事,这便是要试探朱俊的能耐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王强低声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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