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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风云录》第九章白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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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洒落在山谷之间,照射着残破的黄陂邻,硕大的山谷在夜空下格外寂静。

在月光照射下一个人影缓缓拉大,只见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仿若鬼魂一样脚不沾地四处游荡着,他身着一袭青衣,在月光照射下格外超凡脱俗。

“那逆畜到是找了一个好地方,此地山水环绕,群山相连,倒是个好盘局,不亚于一道聚灵阵。这里阴气极重,应是多年前经过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故而血煞之气厚重,此处又难见天日,煞气难以散去,因其地势自成阴煞之阵。如此一来那逆畜在此修行多年,只怕实力大增要化去那副臭皮囊了。”

中年人喃喃念着,眼中忽然爆闪一道精光,皱眉道:“ 似乎是那逆畜的气息,只是它受我一道剑气蛰伏数年,如今是要出世了吗?”

“不对不对!”中年人摇摇头,又道:“似乎与它的气息又不太一样,这里白日里应是有场血战,若真是它,平凡人又岂能活命,只怕此处要化为修罗场。”

“奇了!怪了!我应大劫感应来到临南,却发现那逆畜的踪迹,一直巡查到这,却再无它痕迹,天意竟是如何,如此难测。”中年人感叹一番,身影如鬼魅一般一晃便消失不见,好像这片天地从未来过什么人。

却说第二日凌晨朱俊回到县衙,果真见于海派了几名军士将那刘二押到了县衙。

朱俊心中本就烦恼,见了这厮越加恼火,昨日不过砍了他一条臂膀便放过他,哪知此人竟敢还触自己眉头,当真是活腻味了。如今这厮落到自己手上,叫衙役们将其绑好,亲自拿了条水火棍狠狠打了三十棍,直打的这厮哭爹喊娘,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顿棍子打完便晕死过去。

朱俊便叫两名衙役把他叉着扔出衙门,不多时那刘二便被两个来历不明军汉模样的人带走,朱俊得知消息到不以为然,此番一顿狠打算是给自己出口恶心,也向王强展示他的实力,这县衙内是他的底盘!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手段!”朱俊冷冷一笑。

刘二一事便就此翻过,倒也未有人再来过问,朱俊依旧如往常一般正常上值,一连几日也不曾再见有人来捣乱,朱俊心中暗暗得意自己手段高明,这一把狠狠的震住一些宵小,叫他们不敢轻易为王强出头。

却说这几日朱俊与王强之间的恩怨在县衙里已众人皆知。便是那县尊陈郡也有所耳闻,还特意寻朱俊问话,朱俊自然趁机大吐苦水,诉说那王强如何强横,在县里行事肆无忌惮。

陈郡略作一番安抚,又保证必然会公正对待此事,又听他说黄陂邻的战报已上达上去了,不久之后必因战功升职,朱俊自是一番感激涕零,千恩万谢,连连表达自己对县尊的敬佩之心。

却说朱俊连日被县尊召见,每日出入衙门,自是红光满面,明眼人自然看出朱俊因攻打黄陂邻立下大功,故而被县尊看重,大家皆是羡慕嫉妒,又有几分敬佩。

“张羽你明日不必再去西街巡视了,在县衙里照看就是了,闲暇时间里我也教你一两手。你不是打算日后投军吗,那可得有一身好功夫才行!”朱俊拍着张羽肩膀道。

周围一众衙役皆是一片羡慕的看着张羽,此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倒是没想到结交上这位县衙新贵,此时果然被看重,不要在做平常衙役巡街的琐事。

“多谢朱兄了。”张羽也不矫情,笑着向朱俊抱拳道。

“哈哈,你可要好好干,日后县衙里的事还要多依仗你。”朱俊笑道。

与张羽寒暄了几句,朱俊便出了衙门在街市上逛逛,欲打算买份礼物。今日朱俊又被陈郡召见,原来是陈郡老岳丈今夜欲打算宴请仇英和朱俊,以感谢那日在黄陂邻救命之恩。

“县尊乃是进士出身,很是喜爱书画之类,不妨寻一份送去。”朱俊暗自思量着,便打算找一家书店。

正行走间,却见一个布幡上两行字映入眼帘,写的正是:贯算人间富贵事,能使万邪皆退去。这句话倒也平俗无奇,只是字迹潇洒,筋骨飞扬,宛若游龙,比起陈郡府上的那道对联字迹更要好上几分。

朱俊定眼一看,原来是个中年道士持个竹幡站在那里,那道士面容白净,只是一对眉毛雪白,一身朴素青衣却有一股脱尘之意,让人不由生出一丝好感。那中年道士此时竟也看着朱俊,面露微笑,朱俊暗暗惊奇。

走上前稽了个首,道:“见过道长!”

那道士笑道:“贫道见过小士,不知小士是要算富贵,还是要破邪?”

朱俊摇头笑笑,大皖国内极信鬼神之说,各个城内皆有庙宇道观,每日香火不断,只是朱俊虽偶尔也逛逛庙会道会,却不像常人那般迷信,毕竟他前世是个无神论者。

“道长误会了,小子并不是求富贵,也不求破邪。”

“哦,那不知小士要问什么,姻缘仕途命格上贫道也略知一二。”道士道。

朱俊摇摇头,道:“道长误会了,我并未打算算命,只是见道长这布幡上的字迹神采飞扬,想问一下可是道长所书?”

道士闻言不由诧异,好像从未见过朱俊这样的怪人,却也答道:“正是,拙劣字迹,当不得小士夸奖。”

“如此便好。”朱俊低声喃喃,心中一个想法闪过,开口笑道:“道长太过谦虚了,这等手书真乃上品,我看便是一些书法大家也不及。”

“道长,我本想着送首诗与人,只是苦于字迹不堪入目,欲求道长代笔书写,自然有润笔费,不知可吗?”朱俊夸完,又极诚恳求道。

道士见这人又是夸字写的好,又要求代笔写诗,心中暗笑好一个怪人,笑道:“倒也不难,只是小士莫要嫌贫道手拙。”

“多谢道长,还请道长稍等片刻,待我去买些纸张笔墨回来。”朱俊大喜,连忙拱手道谢,又急忙在附近寻了个店铺,卖了上好纸张笔墨。

两人找了处凉亭,铺开纸张,研好墨水,那道士便持笔道:“不知小士要写什么诗?”

朱俊暗暗思索片刻,忽的灵光一闪,道:“这诗便叫做《竹石》吧!”

道士点点头,便在纸张上写出“竹石”二字,真是笔走龙蛇,仿若龙飞凤舞。朱俊看罢,连连点头,又接着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那道士听罢,眼神一亮,提笔停顿了下,这才一笔而下,如脱缰之骏马腾空而起,又如归海之游鱼一跃龙门,这气势如虹,却好像真有一颗青竹傲然耸立于山石之间。

朱俊看了,暗暗佩服这道士的书法,便是用笔走龙蛇也不足以夸赞此人在书法上的造诣,见他写完这句,朱俊不紧不慢的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那道士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再书写时如龙蛇腾跃,笔势雄健洒脱,一气呵成。

这道士书写罢,放下笔来,拿起纸张又默念两遍,连连点头赞叹,这才转递与朱俊,赞道:“小士果然文采斐然,这首诗虽短小,却立意深远,非人品高洁之士不可作也。”

朱俊接过纸张收了起来,听了他话语不由心中暗笑,自家抄袭郑燮的《竹石》,却被这道士误以为是自己所作,还连连赞叹,只是他也不解释,默认点头。

“多谢道长赐字,还不知道长道号为何,能否告诉在下。”朱俊拱手道。

道士稽了个首道:“贫道俗姓陈,名志远,道号白眉。”

“白眉。”朱俊念了声,这道士本就一对雪白眉毛,道号又叫做白眉,倒是十分贴切。

他正打算取出银两来酬谢这道士,却听那道士道:“小士请慢,今日贫道有幸书写这首《竹石》,实乃是一场缘法,切不可拿那阿堵物与我,却叫我心里生堵。”

“这……”朱俊愕然,只得收回银两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拿钱财叫道长心中作堵。只是道长可否告知在哪家道观修行,晚些日子也好去拜访。”

道士笑道:“多谢小士好意,不过可免了。贫道乃云游野道,以四海为家,传我道法,还未曾在哪处道观栖身。”

朱俊听了又暗暗惊奇,觉得这道士倒是个奇人,正待多问几句。却见那道士拿起他那杆竹幡,便走便道:“今日有缘才得与小士相见,我二人缘法未尽,日后再相见时,贫道却有一番机缘送与小士。”

那道士说着一段话,却叫朱俊听得糊里糊涂,叫他心生疑惑,却见那道士步履飞快,片刻消失集市中,再寻不得,朱俊暗暗感叹道:“好个白眉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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