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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第5章 柏拉图式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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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光景已过,顾盎然出国了,时不时打个越洋电话,偶尔会提起那边的阳光英俊的洋帅哥,对初到异国的不适鲜少提起,打不死的顾小强估计在那边过得挺滋润吧。顾阑珊自己呢,却即将步入高三,让很多人痛并快乐着的高三。徐媛媛说,陷入了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但是冲出去了,就是天堂。徐媛媛已有了目标,她虽然神经大条,各种二,但从高一开始成绩就比顾阑珊好。现在的顾阑珊却早已不会担心数学,一年来的勤能补拙,硬是让她的数学及格并一步一步往前靠。自己要做的就是蓄势待发,在最后关头,绽放自己,到达成功的彼岸。

而成功的彼岸便是他,许蓦。是啊,那年高考,许蓦发挥正常,进入了梦寐以求的z大。他发短信说,自己喜欢那个学校,喜欢那个城市。那么顾阑珊的彼岸,便是z大,对,z大的许蓦!

这一年来,许蓦会偶尔发条信息,告诉这个“陌生人”在那边的生活,提及z大的食堂,有时着重描述某个菜;或者那边的图书馆,是怎样的布局,自己甚是喜欢;还有z市的韵味,悠闲温婉。却唯独没提及他学的什么专业,他有没有喜欢z市如水的姑娘。

这些,往往是顾阑珊在心中猜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回味无穷,她每天枯燥的学习之余,强大的精神支柱便是许蓦的短信。顾阑珊会在白天在学校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学习,退了广播站,减少跳舞的时间。她知道,要想考入z大,文科的分数更高。晚上回家,常常是听听音乐,仔细回味他的短信,然后,用紫色的笔把每一条短信认真地誊写在好看的带有锁的日记本上。

她想,有一天日记本上的短信誊满之时,便是去z大见他的时候了。于是,更加有勇气,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十一月,落叶已萧索,坐在高三的教室,也有三个月了吧。昨晚在饭桌上,爸妈貌似很随意地问顾阑珊想去那个学校,她哼哼哈哈打岔过去了,说自己还没想好。爸妈却大喜过望,说就留在b市吧,某某大学他们觉得很不错。顾阑珊不满地提出抗议,说不想留在家乡,爸妈顿时就恼了,说女孩子跑那么远干嘛,再说某某大学还差了吗,怕是她还考不上。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顾阑珊也委屈得很。

回到卧室,给许蓦发了一条短信,可怜兮兮地问他,要是自己的选择跟父母所期望的截然不同怎么办,为什么父母不能理解自己呢?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许蓦的回信,想着可能自己逾越了,这一年多以来,那人只收到过自己的天气预报,想来这样的问话他是不会回吧。

稍稍有点失望,但很快平静下来了,准备去洗漱然后回来听歌睡觉。走到客厅爸爸在看财经新闻,妈妈则在厨房收拾。爸爸听到她的动静,招了招手说:“珊珊,过来。”她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爸爸示意她坐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哎,珊珊,不是爸妈不理解你,我们也是担心你到外地去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爸妈放心呢。爸妈年纪也不轻了,还是想你留在身边,有个照应。”

抬头看见爸爸两鬓的头发已不再乌黑了,几根白发冒了出来,是啊,他们不再年轻了,自己何尝不知道呢。父母的心思,自己总是明白的,但他呢?自己终归是不甘心的。于是沉默,爸爸见她不说话,继续说:“政法大学的专业,爸爸也是给你留意好的,虽然难考,但你努力一把,爸爸还是能帮得上你的。”

顾阑珊丝毫不怀疑爸爸的能力,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加上现在自己的成绩不差,如果真要去,她相信是不难的。

但是,那个城市,那个大学,那个人,是自己的梦。

她起身对爸爸说到时再说吧,叫他早点休息。然后去洗漱回房间。

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居然都是他。顾阑珊还没做好和他电话里对话的准备,于是发了条常规短信,想着关机睡觉。但电话又开始振动,锲而不舍,左右思索,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自己的声音弱弱的,没有勇气,不知道说什么。听见那边略微有点嘈杂,吐了吐舌头,猜想他在干嘛,是否有听到自己说话。

“睡了吗?”依然是低沉清冷的声音,通过电波更有磁性了。

“呃,没有呢,不过快了。”

“和同学一起吃饭,刚才没注意到短信,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洗漱去了,也没接到你的电话。其实—你不用打过来的。”

电话这边的许蓦笑笑,想果然是一个好听又温暖的女声,也是一个怯弱胆小的女生。不知道自己是喝了点酒,还是中邪了,看到她的信息,立马有打过去的冲动。

“今天是我生日。”这句话怎么也脱口而出,或许是故意的。

“啊,呃···”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呃,生日快乐!”顿了顿,“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没什么礼物送给你。”

“那你给我唱首歌吧。”自己的生日不小心被室友知道了,而且还大喇叭地告诉了其他同学,原本想自己一个人过的,却被一大堆人拉出来喝酒,大家显然比他自己还高兴,现在差不多都醉了、散了。脱离大部队,准备走回学校清醒清醒。那么,听听她的歌声也挺不错。

一手握着电话,一边等待着那边开口,走到学校的情人湖边,索性坐下。也不催促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看来,是吓着她了吧。

顾阑珊愣了几十秒,看来今天实在有太多意外,意外他会打电话过来,意外他告诉自己的生日,意外他叫她唱歌。但是,的确是很想他,压抑的情感竟然缓缓流露出来。

清柔的女声渐渐传入他的耳中。

“我关上窗帘

却舍不得关上眼

习惯在睡着之前

把你仔细想一遍

尽管距离太遥远

你不在身边

我只相信爱

会超越界限

我翻遍所有辞典

我读遍所有语言

想你想到不能眠

找不到任何字眼

足够表达对你的

柏拉图式的想念

······”

许蓦渐渐闭上了眼,这样哀愁婉转的歌声一扫所有的疲惫,直到歌声画上句号,好像还沉浸其中。

顾阑珊对他的柏拉图式的想念,竟然这样就唱了出来,有点忐忑,有点期待,想挂掉电话,又享受这样的安静。属于两个人的,他们两个人的。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别样的味道。

良久,他开口:“如果和父母意见不同,就用你的方式证明给他们看好了,告诉他们你的选择是对的。他们不是不理解你,也只是用他们的方式在爱你!”

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好像挺有道理,下意识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轻笑一声,说:“我明白了,谢谢。”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歌。”

谢谢你柏拉图式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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