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思考再三的白若蝶还是觉得得把事情弄清楚才好。说做就做，白若蝶猛地掀开被单，她必须去找娘亲问清楚！

晴儿连忙按住着急下床的白若冰，并道：“小姐可是要找夫人？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小小给白若蝶掖好被单，嘟着嘴说道：“小姐啊，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们做就是了，万不可再如此，否则你的风寒得多久才能好啊！你知道吗，治风寒的那些药可是很苦的！”说完还嫌弃皱皱眉，好似那受苦的人是她似的。

看着如此可爱单纯的小小，白若蝶“噗呲”一笑，“你小姐我哪儿有那么脆弱，我这风寒马上就会好了。”

小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真有小姐说的那么快好，还要大夫做甚？”

白若蝶在床上笑得打滚儿，这小小怎么这么可爱呢？

恰时柳暮雪也走了进来，看到白若蝶如此没规矩的样子，也不恼，只要孩子开心，比什么都好。“蝶儿感觉如何了？可有好些？”关怀的语气里是盖不住的揶揄。

白若蝶俏脸一红，立刻爬起来规规矩矩地道：“蝶儿好多了，娘亲不用挂心。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我娘亲谈谈心！”

柳暮雪看着白若蝶煞有介事的样子，摇头失笑，坐在床沿温柔地看着白若蝶，“可是有事问我？”

白若蝶一囧，原来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女儿想知道三妹妹的生母和爹爹是怎么一回事。”

柳暮雪一愣，“你怎的想起问这个？”

白若蝶也觉饿得自己现在问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奇怪。大脑一转，察言观色道：“不瞒您说，以前我听信奶嬷嬷的话，觉得是三妹妹的生母破坏了您和爹爹的幸福，所以一直很讨厌三妹妹。但是长大后我便在想，爹爹英明睿智，不会违背承诺，更不会贪图美色。”

柳暮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这些。目光望向窗外，声音悠悠的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只知那年你父亲打仗受了伤，是你三妹妹的娘救了你爹爹。”

柳暮雪说得风轻云淡，但白若蝶能感觉得出来她心里的痛，但重点是她说的是“你三妹”而非贱人、杂种之类的污言秽语。书香世家的教育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怕是她现在并不恨她们了吧。

白若蝶推测出柳暮雪并不曾想算计什么，几天相处下来也发现她是个温柔明理的好女人，便大着胆子再问道：“那爹爹有和娘亲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娘亲你后来有和爹爹确定他的心意吗？”

柳暮雪脸色一白，颤抖的手泄露了她的害怕。饶是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这么脆弱不堪一击的一面。

“你爹爹带回她之后又连夜赶往边关，书信中也不曾提过关于他俩的事，我也不曾，问过他什么。”

白若蝶看着极力隐忍的柳暮雪，心中不忍，握着柳暮雪的手疼惜道：“对不起娘亲，我不应该问这个的。”

柳暮雪回握着白若蝶的手，“傻孩子，跟娘亲还道什么歉呢？是娘亲太小肚鸡肠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才不是呢！”白若蝶打断柳暮雪的话，认真道：“若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会大度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呢！男人也一样，什么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若他真的爱你，又怎会忍心让你伤心难过呢？我相信，人的心很小，只能装下对一个人的爱。若他能同时爱几个女人，只能说明，他并没有那么爱。”

柳暮雪目瞪口呆，这番言论，不可谓不惊世骇俗，柳暮雪更是没想过会从这个讨厌诗书的大女儿口中听到。

白若蝶并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妥，继续说道：“娘亲大可不必担心，爹爹定是感念三妹娘亲的救命之恩，才允她进府。我相信爹心中始终只有娘亲您一个人，他定还是爱您的！”

柳暮雪欣慰地拍着女儿的背，眼睛再次看向窗外，心思却飘到了远方。炎哥哥，是这样吧？是像蝶儿说的这样吗？

“夫人、大小姐，该用晚膳了。”门外陈嬷嬷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安静，随即丫头们便走了进来。因着白若蝶生病的原因，吃食也甚是清淡。

白若蝶心中暗笑，这个便宜娘亲，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小说里那些深宅内院的夫人姨娘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虽然这个家里也没啥可以让她争的，不过，即便是当初小三儿进门，她也一点不曾起过害那女子的恶毒心思。这么多年，也默默地撑起偌大的白府，不曾有过任何的怨言，这样好的娘亲值得那个大将军爹爹用一辈子真心地去守护！

晚膳过后，白若蝶吵着要和柳暮雪一起睡，柳暮雪惊喜地任由女儿撒娇，欣然答应了。

但最开心的人却是陈嬷嬷。大小姐虽是夫人亲生的，可那性子与夫人是一点儿也不像，那火爆脾气倒是有点儿遗传大将军，也不喜舞文弄墨，与夫人不甚亲近。但自从这次落水，除了那奶嬷嬷之后，大小姐似乎也更黏夫人了呢！自己看着是真心高兴啊。

白若蝶依在母亲怀里，笑嘻嘻地说：“陈嬷嬷好像才是最开心的那个人呢！”

柳暮雪刮刮女儿的小鼻子，“陈嬷嬷是看着娘长大的，现在你愿意和我这么亲近，她自是为娘高兴的。只是，哎......”

聪明如白若蝶，她自是知道母亲为何叹气，这恐怕就和陈嬷嬷身上那股子悲凉有关吧。

“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回神儿啦！”柳暮雪好笑地看着白若蝶。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柳暮雪说到：“蝶儿啊，娘知道你以前虽然性子跋扈，但心眼是好的。没过几月，你就要及笄了，万不可再这样任性下去，娘的蝶儿该长大了，学着嫁做人妇后如何持家。两个妹妹明年也要及笄嫁人，你身为姐姐，要给妹妹们做做榜样，知道吗？”

白若蝶汗颜，初中生嫁做人妇会不会太早了？还做榜样？嫁人要做什么榜样？“娘，你说什么呢。我和妹妹们都还小，还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呢，不着急嫁！再说了，那些名门子弟里有几个可以像爹爹一样做到只娶一个？蝶儿那么早出嫁，不是去找罪受么~”

柳暮雪一愣，确实啊，不过，女子成亲生子，这是一辈子的事业啊！自己那三个未来的女婿定要严格把关，万不能叫孩子们以后在夫家受欺负！“蝶儿你放心，有爹娘在，还有你外祖父和你皇后姨母给你撑腰，还怕谁能欺负了你们去吗？！”

白若蝶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不过，既然有个皇后姨母，貌似太子表兄除了侧妃外还未纳正妃，自家老爹又是个大将军，若按这儿的规矩，自家三姐妹怕是嫁进皇家的可能性更高吧！天哪，那不就是近亲结婚吗？虽然对古人来说很平常，但自己这灵魂不是古人啊！只不过，这些话还是不能与娘亲说的，心下着急脸上却未显。“娘亲，太子表哥还未娶正妃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如此说来，你皇后姨母以前还跟娘亲提过亲上加亲呢！只不过，你以前的性子怎适合生活在深宫之中，娘亲就说你还小，没着急定下来。现在你也快及笄了，怕是躲不掉了。不过，以你现在的性子，娘亲也要放心多了。”

别啊亲亲娘亲诶，你放心我可不放心。“娘，皇后姨母只是说亲上加亲，并未曾暗示人选是我吧？你怎么还认定我了呢？”

“这倒也是。不过，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还真不舍得你们任何一个被拉进去，只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啊！”

“哎......”话题变得凝重了，白若蝶也知道那皇权的勾心斗角。

“好了，夜深了，没发生的事儿就别瞎想了。听话，快睡了，乖~”

虽有点儿不满娘亲像哄小孩儿那样哄自己，不过，这算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和名为“娘亲”的生物一起睡觉呢，这种感觉非常的陌生却又是如此的美好，叫白若蝶怎能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