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茫然，有时头脑放空，然后不知道该干什么，尽管通告还是要赶，排满了不大不小的活动的档期表在一边放着，新做的头发也还没有打理，也不想刷微博，不能也不想看小说，助理每天在耳朵边念叨，顺带给她的经纪人告状，慕华辞那个家伙一天被撺掇着给她打起码三个电话，时不时就视频会话，接通时看到的男人严肃的表情总让人觉得在开重要会议。

网剧的开机仪式很简单，先拜神上香，再由导演说些激励人心的话和希望剧能大火的愿望，然后各自忙碌去了。

剧组的化妆师忙得团团转，手中各式刷子不停飞舞，而她便乖巧地坐在那儿，如一个木偶人，被人随意侍弄，也不说话，仅仅是在被要求抬眼是往上看，要求微笑时露出可人的笑来，以便对方上妆，除此之外，沉默得像哑巴，又极具存在感。

妆成以后，站在固定的位置，摄像机一扫过去，她就气场全开，眼睛一闭一睁，她就是戏中的那个人。

她扮演的是个善良、顽强的人，像《飘》里的女主角斯嘉丽，时而自私，时而狡诈，极具个性又非常美丽。但“她”现在还是未蜕变的毛毛虫。架着老土的眼镜框，穿着有些过时的衣服，虽然看着并不违和，但这让剧中的“她”与旁人看起来不同，也更容易自卑。

“我……讨厌你，是有原因的。”她抬眼，有些怯懦，又无惧，清澈眼里没有星辰却仍能让人着迷。这一段是她拒绝一个她曾经非常非常喜欢的男生的要求的一幕，这个男生，叫……

“宗天！你们在说什么啊？有什么悄悄话要背着我们说啊？”女二王情情跑过来，甜美可爱不谙世事的样子让宗天非常喜欢。

“没有什么。”尽管刚刚被人冒犯，但是宗天一贯保持着人前应有的风度，更别说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更加需要彰显自己的温柔和风度了。

摄像给了他皱起的眉头一个特写。

“只是问下阿铎她去不去联谊而已，宿舍里几个人想我能劝动她去。”

“可惜了，替我向几位道歉，实在是挪不出空来。”宗天的话音刚落，谢铎就马上接下话茬，然后微微点头。“我还有事，下次见。”

摄像机转向另一边，谢铎在镜头里走远，走得有些慢，没有凌厉的气场，此时的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卡！”导演喊道。“不错，这条过了！”

清婉自然听出了他惊喜的语气，大概是没想到她能有这种水平吧。

“清婉！过来下，我给你讲讲站位和人物动作。”导演异常兴奋，仿佛是找到稀世奇珍，乐呵呵的样子让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怀疑平时见的那个动不动喷人的导演是不是假的，不然怎么会对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上心了。

“好的！”清婉先应了一声，再对附近调机子举话筒的工作人员微微鞠躬道谢，刷了一波好感。然后迈开腿，徐徐走向一边正襟危坐的导演。

“导演？”清婉低头看他指出来的地方，她的站位还不是很熟练，连底下定点的标志都露出来了。“请您指教，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也没有接受特别专业的系统化训练，请您海涵并帮我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