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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中的草原》第五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瘟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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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过后,塞北草原的气温才显出了明显的回暖迹象。

春寒料峭,一场黄风迷了希拉木伦的眼。刚刚回温的天气变得有些微凉。这在塞外的草原司空见惯,正是所谓的“倒春寒”!只是奇怪的是这样的“倒春寒”较以往来看,晚了将近半个月。

成群结队的黑乌鸦从蒙古跨越国界飞向中国,像一股黑色妖风整日乱叫盘旋于希拉木伦草原的上空。

怪异的天气至多只是引起了人们的好奇,这种好奇没有持续多久,当然,更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只是,紧随其后来降临的一场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是蓄谋已久的口蹄疫,恼乱了人心,席卷了整个牧区。

一夜之间,大队的牛羊圈里,尸首遍野,饿殍满地。

上千头的牛羊,一夜之间,一命呜呼。

闻讯赶来的鲍喜贵见状,声色聚变。一同跟来的还有场部的两个兽医。

人越攒越多,鲍喜贵叫来当值的牛倌,铁青着脸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牛倌答道:“昨晚上有几头牛卧地不起,不肯吃草,身子有点发烫。我以为是凉着了,就给它们灌了点退烧药。半夜起来,摸着烧退了,我就回包睡了。可是,可是,一觉醒来,就就就这样了。”

“早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你这是失职。”鲍喜贵抓起牛倌的衣领厉声吼道。

兽医起身,鲍喜贵一把推开牛倌,上前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查出了什么了?”

兽医摇摇头,叹气道:“不能怪他,这种病的发病时间具有一定的间歇性。刚开始的症状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换了普通感冒。”

“那不是感冒,是什么病症?”鲍喜贵紧张起来。

“怕是染了口蹄疫了!”听到兽医的诊断结果,鲍喜贵无助的后退两步,同时他看到身后围着的人听到口蹄疫三个字后,惧怕的也像后撤去。

人群谈虎色变的三五成群的慌忙捂着嘴和鼻子,拔腿离去了。

出了牛圈,鲍喜贵直奔羊圈。从另一个兽医的口里得到的,却是同一个结果——口蹄疫。

接下来的时间里,会有接连不断的人跑来请兽医去看自家的马。所述症状如出一辙。

而更为巧合的是,这些人都是那天没有听索多劝诫,没有给马圈消毒的人家。

瘟疫是草原上的恶魔,是草原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之魂。

“得病乱求医”“死马当活马医”,当自家的马染得口蹄疫后,束手无策的牧民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去请来了萨满巫师作法事。

他们知道这在当时是属于“四旧”,是会挨批斗的。可是,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牲畜死去,尤其是马。马,在牧民的眼中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

兽医就那么两个,供不应求。即便用上了,也没有效果特快的治病方子。主要更为短缺的是药品。

有药,自然是先紧着队里的牲畜用。个人养的牲畜自般得往后排。

现在的人们越发的开始相信了,关于雪狼王的诅咒……

瘟疫的乌云,密布在希拉木伦的草原上空,整个草原人心惶惶。

此时,焦头烂额的鲍喜贵一时间没了主意,对这等的紧急事件的处理,他显得甚为捉襟见肘。

时间不等人,每一秒的耽搁都会有新的生命灭亡。再这样下去,怕是他刚刚上任的主任位置也会不保。

万般无奈之下,他差人速速的去找索多和多吉林活佛。

派出去人还没出发,闻讯的索多正好也赶了过来。

鲍喜贵见了索多,一下子有一种盼来“求世主”的喜悦之情。

上前竟右手拉着索多的手,左手附在索多的肩上,好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说道:“索多同志,你可算是来了。快来给大家伙拿个主意。是该怎么料理这棘手事。”

索多找来了两位兽医,询问一顿情况后,说道:“眼下当紧的是设立隔离区,按病发状况分类隔离。对疫情进行控制,万不可任由它蔓延下去。召开大会,号召牧民们把手中的药品交上来,进行统一管理合理利用,以解药品短缺问题。”

“目前最紧缺的是隔离用的场所,还有消毒用的药品。”兽医小柳皱眉为难道。

“隔离的场所有,前些天给自家圈棚消过毒的那些牧民的圈棚可以用。把队里的牛羊按情况分成几拨隔离到他们的圈棚里。工作我去做。消毒的药品没有,可以用石灰。”索多条理清晰的解决问题道。

“医学上讲石灰粉是可以消毒。可是眼下一时间上哪里找这么多石灰呀?”兽医小柳问。

“莫尼山有的是石灰。”索多答。

“哪里?莫尼山?那里可是寸草不长的穷山呀!”鲍喜贵这时也疑惑不解的问道。

“正因为寸草不生,才可以知道它的底下都是石灰岩。”索多见众人还是不信,详细解说道:“莫尼山的周围花草成丛,树木成林。唯独莫尼山上却是难生草木,光秃秃的样子。有人说它是穷山,它可不穷。往下挖,不到一尺,全是石灰。所以草木的根系稍往下生长一尺时,便会被底下的石灰烧死。莫尼山因此才不长草木。”

“以前以为莫尼山不长草是因为雨水不充沛,干旱造成的。没想到,它的底下原来是石灰岩。这下好了,有了石灰就不怕病情得不到控制。”兽医小柳瞬时对索多生出一份佩服之情。

“还有就是瘟疫一来,吓坏了牧民们。每家每户闭门不出,生怕染了瘟疫。是该如何进行说服。”兽医小柳又生困难的询问道。

“这个不难,去请多吉林活佛做场法事。就说要为希拉木伦草原念经祈福。这在草原人心中是大事,他们自般会出来的。”索多的话遭到了鲍喜贵的反对。

他认为那是“四旧”是迷信。

“眼下多吉林活佛的法事,比你讲的大道理管用的多。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索多直言不讳道。

兽医小柳对索多的处事方式五体投地由衷赞成,却看鲍喜贵还在力争,抢先开口抚慰道:“***说过,我们是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佛教是我国宗教的组成部分。***是不反对的。它不属于四旧。”

鲍喜贵憋的哑口无语,只得默默地接受了索多的提议。

索多特意将作法事的会场设在了敖包山。

他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

在那样一个多事之秋,也只有借着这些东西,方能为敖包山在夹缝之中求得幸免于难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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