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灯有啊，还没到时间点呢！”

你叫我摸摸黑，如何才能搞到水喝？

阿呆好像是猜到了陈子昂的想法，好心解释道：“本家大博士，你刚进来还不了解具体情况，听我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

“讲！”

“我们这里由于深入到地底接近五百米的区域，所以对通风换气以及废物排放都有苛刻的条件，你知道吗？”

“不是开凿有专门的进出管道吗，有什么困难的。”陈子昂在光脑领域内是专家不假，其它方面就差强人意了。

“是是是！要知道所有的废物都得送到地面做无害化处理，然后找地方掩埋。而新鲜空气在用高压管道传输期间，必须一级一级加压强化才行，在使用的时候在一级级解压还原。光这些工序下来，中间的损耗就高得吓人。你说珍贵不珍贵？”

“呵!一个小小的矿工，能知道这么多吗？”陈子昂鄙视道。

“就因为我在深井下干了好些年，在加上又比你早来好多天，所以略微观察了一下，嘿嘿！”

“说了一大堆废话，这跟我想喝水又有什么关系？嗯！”

“喝水没有问题，这件堡垒囚室的隐藏水龙头，一天三十六小时敞开供应未经处理过的地下阴河水，至于水里面有没有含放射性元素，只有天知道。水喝多了，你得往外拉吧？”

“屁！”

“放个屁都很麻烦，不信你试试？”阿呆倒是没在隐瞒，继续揭开残酷的真相，“看见那扇可供进出的栅栏铁门没有？不知哪个缺德鬼设计的，又窄又矮还带有上千伏的电压，通风更是不畅，懂了吗？”

“难道没有卫生间？”

“有一处公共卫生间，但只有等到每天集体放风的时间才能用。”

放风？只有犯了重罪的囚犯才经常用到这个词，陈子昂一时接受不了，默默的低下头想心事。

话都聊到这，阿呆一口气把规矩说完。

“本家博士，我们这里是每天早晨七点开早饭，下午两点吃午饭，晚上十点吃夜饭，有专门的机器人派送，就别奢望好东西给我们了，反正吃不饱也饿不死。”

“哪个时候放风？”陈子昂虽然才进来没多久，已经感到很憋气很难受，巴不得早点出去溜达一趟。

“估摸着得等会儿，因为我刚刚才吃过第三顿饭。”阿呆搔搔脑袋，连他自己也感觉颠倒了黑白，生物钟搞混乱了。

“啥？第三顿饭？这样算下来，我还得等二十个小时后才能吃到饭。”陈子昂说话的同时，肚腹中响起擂鸣鼓声，那常年装得满满当当的肠胃，现在集体造反了。

阿呆翻翻白眼，心里话，“当时你像条死猪儿一样被推进来，要不是小爷好心帮你找了一个角落摊开，现在还堵在门口当风呢。

“你小子就不会可怜可怜我，多领一份饭菜备着？”陈子昂责怪道。

“谁认识……那送饭机器人特别死板，必须本人亲自探手出去端接，而且一人只能认领一份饭菜，做不得假的。”

“我不管！”陈子昂突然朝那堆废物堆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乱翻乱找。一件破破烂烂的四角爬地龙皮衣裤、两双角皮鞋子穿洞漏眼、几块花花绿绿的石头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物件。被饥渴双重折磨得快崩溃的家伙，扔得到处都是，想要找的东西根本没有。

“给我点吃的，老子快饿死了。”最后，陈子昂把希望寄托到对面阿呆的身上，半软半硬的叫。

“嘿嘿……你看看我！”阿呆干脆麻溜的退掉身上那件花格子睡袍，露出赤条条的身体来，那黝黑黝黑的干燥皮肤板扎紧绷着全身，胸肌处腱子肉刚刚隆起，鼓愣愣就像刚刚发育的少女。双手双脚与修长的身材显得格外不协调，脚掌和手掌跟大猩猩似的又大又厚。借着微弱的灯光余晖，陈子昂惊奇的发现，这小子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和擦伤。有的擦伤还半红半白，清楚的表明受的时间并不长。

“你看我身上有可吃的东西吗？”阿呆完全不以为意，还惬意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圈，白股蛋子晃啊甩啊的，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丢丑。

“哼！别把我当傻子，你难道就不会找地方藏起来哈。”陈子昂正说到了点子上。

“就算你猜对了，又能怎样？”阿呆毕竟还是个少年，被人当面点破，脸上一时挂不住。

“交换！”

“哈哈……真好笑！你一个落魄的囚犯，浑身上下捻不出一颗铆钉来，拿什么交换。”

“就凭我是光脑领域学科的博士生导师，而且知道怎么维修好你那台破光脑。”陈子昂的话掷地有声，实实陈陈敲到了人家的心坎上。

阿呆惊喜的叫道：“真的吗？本家大叔，您老可别骗我哟!”

“爱信不信……”

“嘟嘟！嘟嘟！啪！”堡垒室穹顶上突然光明闪烁，一盏隐藏的长条型日光节能灯亮了。与此同时，室内飘飘荡荡响起了一个老女人的嗓门叫，“依照最高统帅欧阳少将的指示，放风时间由每天的早晚两次，改为每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止。过时不回到房间的囚犯，将受到特别医疗救治中心的严厉处罚。”

阿呆一下子苦了脸，小声咒骂道：“老巫婆，越来越他妈的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得好死!”

陈子昂不解其意，凑拢过去，拍着他光溜溜的肩膀问：“就减少了一次放风的时间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你……嗨！”阿呆狠狠躲了躲脚，欲言又止。。

老女人的声音还在呱呱：“前几日，有人擅自闯入机要密室，盗窃和破坏了里面的很多贵重物品。我在这里警告诸位，一旦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哼哼！要让他去尝尝火炼狱的滋味。当然，如有知情者上报，一经查实，本院长重重有赏。”

呱呱声嘎然而止，又一声“咔哒！”那扇漏风的低矮铁栏杆门自动解锁，缓缓缩进了崖壁，露出一个空荡荡的狗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