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昨晚睡得很沉，以至于他用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昨晚……我现在是在马车上，跟那位女巫一起……哦对了，我现在是她的……呃……学徒，对，学徒，不能再叫女巫了……”
“巫师学徒，嘿嘿嘿，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名号呢……”“话说这辆马车也是魔力驱动的吗？真好啊坐起来一点晃动的感觉都没有啊！”“家……对哦，能够叫做家的房子昨晚已经烧毁了……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已将发现了呢？他们会怎么议论啊？……”巴蒂斯特躺在座位上，看着马车棚顶，任自己的思绪漫天飞舞……
“既然已经醒过来了，起来让我问你几个问题可好？”来自自家导师的声音让巴蒂斯特浑身一个激灵，他连忙起身，不小心弄掉了盖在自己身上的不明生物毛皮做的毯子，又慌乱的把它捡起放好，浑身紧绷的面对自己对面的导师。
一清早的滑稽表演似乎给碧翠丝带来了不错的心情，她向右斜身，手肘撑在在窗框上，右手点着下巴，玩味的看向巴蒂斯特。
“巴蒂斯特，是吧，发音太长太费劲，以后简称巴蒂吧。”不等巴蒂斯特做出反应，碧翠丝自顾自的问下去：“今年多大？”
“十二岁……”巴蒂斯特略有紧张地回答。
“别紧张，只是普普通通的问话而已，说说你具体都会什么吧。”
“收拾家务、种田、砍树、照顾花圃……”
“识字吗？”碧翠丝打断男孩的叙述直接提问道。
“……不多……考虑再三，男孩用了这样的一个模糊回答。”
碧翠丝挑了挑眉，大概看出了巴蒂斯特具体水平如何，她微微眯起双眼盯向对面，直至巴蒂斯特满脸通红……
碧翠丝叹了口气，“用最短时间把字认全……”瞥了一眼对面，碧翠丝无奈的说道。
小巴蒂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碧翠丝看向窗外，这辆马车似乎一直在树林里飞奔，但是奇怪的是，林中的障碍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车子的行驶，车内也感觉不到明显的晃动。跟着碧翠丝目光一起看向窗外的巴蒂斯特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此时他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鼓起勇气向碧翠丝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以后会教你的……现在让你看看也无妨。”碧翠丝收回目光，回靠在长椅上。她凭空画出几道细线，一端连接上车厢的八个角落，另一端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球浮在空中。“整个车厢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你看这些线像是连在车厢的角落，但其实它们是连接着这个密闭空间的几个角落。”碧翠丝对自己徒弟的惊讶表情甚是满意，她指着这些细线继续讲解：“这些线只是示意，它们连接着这一小片空间的几个点，然后在这个球的这个位置固定住，我们人所处的空间只是整个车厢空间的一部分，通过这几条线的不断调整，让我们人所处的车厢里的空间变成类似可以不断调整的吊笼一样，即使外部非常摇晃，内部的晃动也不受影响。”
“嗯，很好，说晕一个……”碧翠丝看着巴蒂斯特懵逼的双眼，心里恶趣味的笑了起来，但外表还是一副“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的冷漠表情。
见巴蒂斯特迟迟没回过神，碧翠丝只好准备转移话题，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已经是晴朗的上午了，但是离正午还有很长的时间。有默默地在心里核对了一下路线，应该快到树林稀少，人口聚集的地方了，到那时候就不能再明目张胆的让无人驾驶的马车肆意驰骋了。“得抓紧时间再确认一些关键问题，免得麻烦。”她看像发愣的男孩，轻咳一声，问到：
“咳，先别钻牛角尖，我问你，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男孩看了看窗外，依旧有些愣神的说道：“白天？上午？”
“我是说按你们人类的纪年方式！现在是什么时候！”碧翠丝抬高了音量。
巴蒂斯特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连忙搜索记忆，不一会儿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不知道。”
“执政者呢？那些贵族什么的，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不知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对不起导师大人，我说不上来我知道什么……”
……
马车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离开丛林驶向道路，车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上面，牵着拉车的两匹马的缰绳，好像是在赶车的样子，车厢不大，深色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整体看上去，虽然有且奇怪，但还不到特别可疑的程度。
碧翠丝瘫坐在椅子上，之前的一番问话似乎让她疲惫不堪。看起来自己除了要当魔法导师外还要先做很长时间的人文导师……想到这，碧翠丝不由得紧紧地闭上双双眼，不一会儿，又像是不放心一样，对着坐在车前假装很熟练的赶车的巴蒂斯特问到：“你确定你就记清楚了？”
巴蒂斯特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傻笑：“记清楚了，现在是公元1324年，我们现在在法国，国王是查理……嗯……四世。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康德子爵的领地。”
碧翠丝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个巴蒂斯特虽然无知，但并不愚蠢……看来自己应该休息一会儿……她闭着眼睛，再次向巴蒂斯特交代说：“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装样子装得像一点。不要多说话，也不要多做多余的动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碧翠丝安心的进入了自己短暂的休息。
巴蒂斯特坐在车前，两旁的树木渐渐少去，取代的是一片片整齐的农田，以及三户五户的聚落。继续往前走，房屋开始多了起来，逐渐形成了村庄的样子。道路上也不再空荡，行人，车队，身影渐渐出现，甚至还有两三个巡逻的士兵。巴蒂斯特知道旅途将要结束了马上就要到达自己想象中的大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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