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皇后夸朕吧。”

东方揽月站起来，不着痕迹地躲过了稔赢伸过来的手。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是吗？看来东方家族和苍澜家族就要势不两立了。”

“如你所愿。”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可不要太聪明。”

她不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赤焰鞭。

稔赢背手而立，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好陌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变得如此强大而冷漠。他一定要解开她身上的秘密。

“这是朕今天刚得的宝贝，赏给你。”这是一枚镶嵌着紫色兽核的纳戒，做工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东方揽月戴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对着阳光，伸出左手。

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张脸看起来光彩夺目。稔赢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东方揽月的视线从纳戒上移到他的脸上，他的脚步因此停止。

“果然很漂亮，不过，一个赏字，我这废材皇后可承受不起。”

怒气在稔赢心中燃烧，不过他还是挤出一丝冷笑。

“你说苍澜鸿会不会提前出关呢？”

这个女人，很狂妄。他倒要看看她如何面对盛怒之下的苍澜家族。

“那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揽月琥珀色的眸子晶莹闪亮，仿佛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无论是她的回答还是她的行为都出乎稔赢的意料。

稔赢离开大概五分钟左右，清莲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为什么刚才不让旋风豹带着我们离开呢？你不是说过这皇宫并不适合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吗？更何况我们真的惹不起苍澜家。”

清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东方家的小姐，可是她只是一枚弃子，东方翔根本不会为小姐撑腰的。

“傻丫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以为你家小姐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兰妃被杀的事儿，恐怕整个皇宫都已经传开了，苍澜家两位小姐因为你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谁还敢说你是羔羊。”

清莲撇了撇嘴，眼前再次浮现那血腥的场面，小翠临死前难以置信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她很害怕苍澜家的报复，但是跟着揽月的心依然坚定。

“杀人的时候会害怕吗？”

清莲抿着微微泛白的嘴唇，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和你一样，也很害怕。”

“我一直陪着你长大，你什么时候第一次杀人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你家小姐我不是软柿子呢？”

清莲摇了摇头，她的疑惑毫不掩饰。

东方揽月走上前来，拉起她不算温热的手。

“清莲，当我死而复上的时候起，我就不再是你所认识的东方揽月。被你忠心服侍了十几年的揽月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借尸还魂？”

“嗯。”

看着东方揽月认真地回答，清莲不再淡定。

“小姐，外面风大，你是不是被风吹糊涂了，我们还是进房间说话吧。”

微风拂面，心情舒畅，想必清莲是有秘密的话要对自己说。东方揽月笑着拉起清莲的手进了房间。她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即便是院落里也不会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秘密。”

“我才不是小丫头。”

看着清莲微微翘起的小嘴，东方揽月眼睛里有了暖色。

东方揽月笑咪咪地看着清莲，心想着即便告诉她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恐怕她也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既然这丫头义无反顾地选择跟在自己身边，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的，至于她能够相信多少，接受多少，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进了房间的清莲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探头探脑地张望，确定没有人之后再将门窗都关好。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不过东方揽月心中依旧轻松。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虽然我知道的并不多，可是我想还是能够解释为何你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再讲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情。”

“难道这里没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过？”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那你还不让我说。”东方揽月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清莲的鼻子，清莲的脸蛋儿一下子红了。这个丫头被她亲密的小动作给弄得害羞了。虽然她们一起长大，可是她们之间很少有这样姐妹般亲昵的小动作。

这样的小动作对于东方揽月来说也是新鲜的，因为她是暗夜，在暗夜的成长中，除了懵懂的少儿时代，她是没有朋友的，因为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有朋友就是有了弱点。

“你不要捉弄我了，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是很严肃很认真的。”

清莲粉嫩的小脸上浮现出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慎重。

“好，那我就认真地听清莲说话。”

东方揽月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看清莲，很温柔地回答。

看着东方揽月表现出倾听的模样，清莲满满意地点点头。她拉起揽月的左手，并将她的衣袖往上拉了下。

看着自己手腕内侧露出的一颗黄豆大小的胎记，她微微皱眉。难道这个胎记有古怪？

“这个胎记不是传说中的封印吧？”东方揽月头脑中闪现的问题脱口而出。

“是不是封印我不知道。不过这个绝对不是胎记。”

“不是胎记？”清莲的肯定回答将她的好奇心成功地挑起。

“嗯。这个淡红色的圈圈你身上之前是没有的，是这次死而复生之后才出现的。我想你突然之间变得很厉害，应该和它有关系。”

清莲信誓旦旦地说着，仿佛这不是她的猜测，就是事实。

“清莲，我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和之前不一样的？”

没有想到东方揽月会这样问，清莲一时间愣了。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比较粗心，哪有清莲这样心细如尘。”

“这个嘛，至于其他的地方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啦，谁让你现在从来不让我伺候你沐浴更衣的。要不是它长在手腕处，我又怎么能无意中看到呢？”

东方揽月一听，敢情这小丫头是在抱怨自己剥夺了她劳动的权利。不过要唬住清莲这个小丫头，她还是可以的。

“清莲，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看见摇头的清莲，眼中闪过一丝怯色，她继续说。

“你自己说说，自从我不让你称呼我小姐之后，自从我们之间你我相称之后，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呢？”

“是啊。”

“所以，我的每个改变都是有道理的。”

看着揽月板着脸说教的模样，清莲的心中小兔乱跳。虽然她知道现在眼前的女人当自己是姐妹，但是尊卑关系在她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在这皇宫大院高墙之内又处处都是规矩与尊卑。

“清莲不该质疑小姐你的决定。”

“还有就是下次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再也不要听到你叫我小姐。”

“嗯，我明白了。”

看着清莲的笑容中透着些许的别扭，东方揽月知道，想要改变她的思想不是朝夕的事情，首先要让她变得有自信起来。

“清莲，你想变得强大吗？”

“想啊，这样我就可以变得很厉害，这样就可以保护小姐啦。”

清莲意识到自己又称呼揽月为小姐，所以她立刻卖萌地伸了伸舌头。揽月看她娇俏的模样，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上一刻头脑中还萦绕着的关于胎记与否的问题，瞬间消失得无影踪。

“可惜我没有灵根。”

看着清莲上一秒卖萌讨巧，下一秒惋惜自怜，揽月的眼睛变得温暖起来。这个女孩儿没有城府，有的是一腔真诚，生死与共。

“我不也凝聚不了灵气嘛，不也照样将苍澜晴打趴下。”

“何止打趴下，是打死好不好？”

面对东方揽月的说法，清莲假装无奈。

“你这小丫头表情还挺丰富的。”

“你知道吗？回到你身边的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这辈子？清莲，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跟着我，有饭吃。”

“跟着你，有饭吃。那你不就是我的老大嘛。”

“老大？”

这个熟悉的名词划过脑海，瞬间将东方揽月的思绪带回现代。这是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称呼。

“有个老大保护你，照顾你，你不开心啊？”

“本来是清莲要保护小姐，照顾小姐的。”

“傻丫头，不管之前你们是不是主仆关系，现在的我一直视你为妹妹，我希望你也把我当成姐姐。”

“嗯。”

点头的时候，清莲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她不想让揽月看到，所以迟了一会才抬起头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要教给你一些基本的格斗术，训练强度很大，会很辛苦，清莲，你要咬牙坚持下来。”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