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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子无花》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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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7了,自从回国了已经数不清被老爸老妈逼着相了几次亲了,那些女孩都很好,也可以体谅我在医学院工作,表示可以进一步相处,可我不想去勉强接受,我不喜欢她们,我在等你,等你回来告诉我,“许苍术,我原谅你了。”

我依旧记得你离开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没一会儿下起了雨,我跑过去,跑到你身边,想抓着你的手,祈求你,求你原谅我,你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温婉和冷淡,没有要和我分开的悲伤和泪水,只有坚定和恨意,冷漠摇上了车窗,车子绝尘而去,我跑了好远,看着车子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左胸口那里泛着隐隐的疼,我该懂得,你对自己的前途无比重视,你妈妈不会允许你中途放弃跳芭蕾的机会,你自己也不会允许。你不会原谅我,至少在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我的,可我只想让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任性,不该不为你考虑。

记得一个下午,我心烦意乱的在校园里乱逛,路过舞蹈室。你在跳舞,随着音乐,踏节的盘和鼓点响起,你从容而舞,形舒意广。你好像遨游在无垠的太空,自由地远思长想。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我见过不少跳芭蕾的,平时也有和朋友一起路过这间舞蹈室,却从没见过你,你望着我微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后来我从舞蹈室的老师那里问到了你的名字,我开心了好一阵,想着,离你又近了一点。我每天下午都会经过那间舞蹈室,你总是一个人在练习,累了就休息,歇够了就继续,婴儿肥的脸煞是可爱,简直就是完美。多了一分就胖,少了一分就过于棱角分明。第一次跟你打招呼,我磕磕巴巴的说了什么现在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你温婉的笑着,直白的说“你长的挺好看的,怎么会是个结巴啊?”

我就更结巴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是结巴,许苍术”你狡黠的笑着冲我眨了眨眼,你的睫毛很长,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我有些呆

“医学系的高材生兼系草,我进校的时候学姐给了我学校的贴吧,你是校园风云人物好嘛。”你伸出手,“我姓楚,叫我妍荨好了”我回握,你手若无骨,手指修长,觉得自己有些囧,我知道校园贴吧里的我是什么样,我很自负。连忙松开手,“要不要在校园里走一走?”我提议。

“不了不了,今天有些晚了,我要回家了,不然我妈会生气的。”你冲我挥挥手,离开了。

我有些沮丧又有些开心,沮丧的是,没能和你再多说几句话,开心的是你很懂事,哪怕在大学都知道准时回家。

之后我们交往越来越频繁,我们确立了关系,喜欢和你聊天,喜欢接你上下学,喜欢看你跳舞,喜欢你气鼓鼓的样子,喜欢你笑的样子。交往的两年里我们没吵过架,小打小闹也都有。学校通知下来了,你被选入保送名单里,你开心的跑过来通知我,我心口塞的很疼,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知道那是你的梦想,我不能阻挠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那一天,我都在想,我该怎么留下你,哪怕我相信你出去也会一直喜欢我,我也不想你离开。我开始狂躁,开始神志不清,“我是不是占有了你,你就不会离开了?”这个念头疯狂的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我颤抖了,没想后果,那天下午以庆祝你可以保送去巴黎的名义,约你到我的小公寓里,小公寓在郊外,是我爸作为成人礼送给我的,我给你做了一桌子的你爱吃的,你只吃了少许,你是一个舞者,要保持身材。在和你讨论到保送的问题,我试图劝你留下,你啪的放下了筷子,你说“我学了这么久的芭蕾就是有一天可以去巴黎,可以去巴黎歌剧院的芭蕾舞团,你要我放弃?我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起了争执。怒火使那个在我脑海里疯狂蔓延了一天的念头吞噬了我的理智,我把你推倒在地,狂暴的撕扯你的衣服,你挣扎着,哭着求我放开,我听不见了,我心底的黑暗吞噬着我的良知,你身体白皙,因为常年跳舞凹凸有致,有些让我欲罢不能,我紧紧抱着你,你嗓子哭到发不出声了,在最后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眼底的绝望和眼角的泪,我退缩了,不停的给你道歉,手忙脚乱的在衣柜里找了一套我最小号的衣服,你蜷缩在角落,恐惧的望着我,我往前一步你尖声叫了起来,像只无助的小羊,绝望的眼神令我窒息,我不想你害怕我的,我只想留住你。我把衣服放在离你伸手可够到的地方,转身离去“对不起妍荨”

我猜想,后来你应该哭了很久,也好几天没去上课。大抵是在躲我。再次见你是在保送名单最终确定下来的那天,我在最初看见你的那间舞蹈室门口等你,几天不见,你更瘦了,我不能靠近你,我知道你在害怕,在防备,我们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你在楼梯那面,我在楼梯口这面,没了以前的亲密,只有无法挽回的防备,

“对不起,妍荨”我先开口,望着你,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你眼睛里除了恐惧、防备和冷漠再无以前看我的小雀跃,我明白,我错的离谱,那件事是我们之间无法横跨的悬崖。

“……”一时相对无言。

“妍荨……上车出发了”负责保送的老师挥手招呼。

“再也不见”你决然的拿了资料袋转身离去。

在你上车的那瞬间,我急切的向你跑去,这次挽回不了,真的没可能了。我想去拉你,祈求你原谅。你摇上了车窗,让司机师傅开车,我跑了好远好远,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高烧睡了三天,爸妈担忧的脸,让我无言以对,我开始沉默,颓废,休学在家一年,那年我18,我爸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事情,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苍术,喜欢一个人不是要霸占她,而是要给她足够的自由,给她的梦想护航,你不出彩不能让她跟着你一样没出息,如果你喜欢她,应该跟上的步伐,变得更优秀,变得足以和她站在一起而不会自卑自负。你太让我失望了”

“爸……我要考哈佛”我记不清那时老爸的表情了,但是我很坚定,如同你走的时候那般坚定。

“哎……”老爸叹了口气,“行,但是,家里的也不可以放下”

我点了点头。那年9月有一场招生。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去努力,我不分昼夜的学习,没有空停下来,睡觉时,每每梦见你那双漂亮的眼睛时,那眼底的绝望,恐惧,惊醒了我。我不停地使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不会想起你。想起我对你做过的荒唐事,九月招生考试结束在家等成绩的时候,有点难受,本来忙的很充足,突然闲下来了,脑海中便不停的浮现我与你的相识相知到最后的分离。电影戏剧化的情节在生活中可以映现的完美无缺,真是称了那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们只拍过一张相片,一人一张,不知道你的在不在,我的那张放在我的钱夹里,想你了就看看,可是又害怕看你照片,生怕又看见那眼底里冷漠与恨。

妍荨,我好想你,我们再遇见的时候你能不能原谅我?和我再坐在一起聊聊天?再见一面,让我看看你的改变,我知道你不负所望,成功的留在了巴黎,留在了你梦寐以求的城市和舞团。我一直都在关注你,却不敢面对你,我去找过你,远远的看了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在舞蹈室练习。那次只是隔了一层透明玻璃看着你,我却觉得仿佛我们隔了一个世纪。我心底两个小人又在吵架,恶魔说:既然来了就去打个招呼吧,人家要是忘记了呢?

天使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就算忘了。她看到你,还是会想起那天那个陌生的你,那件令她恐惧的事,你去就是打扰她的生活!

对啊,我去就是打扰你的生活,你看到我又会是什么反应?我还可以期待你见到我是欣喜的吗?妍荨,我还放不下你。几年过去了,我对你的喜欢不减,对你的愧疚与日俱增。我该怎么去放下,放下你?

许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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