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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画山河》第八章 舫上比武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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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轻云听了气直往上冲,心想人家好意送你们过河,你们不道谢也就罢了,反而轻薄侮辱人家,当真是连畜生也不如。当即重重在船舷上一拍,高声道:“畜生,在这里大放什么臭屁。”

骆平谷气得眼珠里面直冒火,叫道:“臭小子,你说谁呢?老子早瞧你不顺眼,有本事的过来吃老子一刀。”他自知不是李轻云对手,又碍于常副堂主的命令,所以只让对方过来吃自己一刀,却不敢过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李轻云嘻嘻一笑,指着青驴说道:“刚才这头畜生当众放了好大一个臭屁,在下教训于它,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骆坛主,难道骆坛主刚才也当众放了一个臭屁?”

“我远远的也闻到了,这头畜生的屁简直是臭气熏天,乌烟瘴气。”一旁的清风也随声附和,她见骆平谷粗口欲张,似要破口大骂,又加一句:“骆坛主,我可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刚才大放臭屁的畜生。”她提到“畜生”二字时语气尤其重,又是向着骆平谷所说,在场的人自然谁都明白是在骂他。

骆平谷虽然怒火中烧,却也无法反驳,一旦开口,反倒承认自己就是那头畜生了。

这时,那绿衣女子又从船舱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骆平谷一眼,问道:“刚才是谁在大放臭屁来着?”原来她虽在船舱之中,却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外面的对话。

李轻云笑吟吟地盯着骆平谷,接口道:“刚才自然是畜生在大放臭屁。”

看着骆平谷气得面红耳赤,清风不由得噗嗤一笑。

绿衣女子道:“我听说江湖之中,势力最大,帮众最多的帮会是天宏帮,今日一看,只怕此言大谬。”

清风惑然道:“难道天下还有比天宏帮势力更大的帮派?”

绿衣女子冷笑道:“比天宏帮势力大的或许没有,不过说它人数最多,今日来看确是名不符实。”

李轻云知她另有深意,笑问:“不知姑娘有何见解?”

绿衣女子道:“依我看,天宏帮里面人没有几个,畜生倒是不少。”说完抿嘴而笑。

她们三人一唱一和,把天宏帮的人尽皆嘲笑了一番。

青龙堂的人都按捺不住了,纷纷指着绿衣女子“狐狸精”“死婆娘”“臭婊子”一通乱骂。

绿衣女子柳眉倒竖,伸手在栏杆上一按,身子轻飘飘地从二楼翻了下来,身形一闪,跃到刚刚骂她“狐狸精”那人的身旁,反手一巴掌拍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清清脆脆地挨一个耳光。

这下倒令众人大出意外,不仅青龙堂的人感到惊讶,李轻云和清风也颇觉意外。没想到这女子看上去纤弱文雅,竟然也会些功夫。

绿衣女子一招得手,得意地看着青龙堂的人,傲然道:“看你们这些臭男人还有谁敢放肆?”

骆平谷见她容貌清秀,早想占她便宜,嘻嘻一笑,说道:“老子就要放肆,你这个小妮子又想怎样?”

绿衣女子怒道:“你有本事再说一句,信不信姑奶奶赏你大嘴巴。”

骆平谷笑道:“我倒怕姑娘舍不得打,老子皮糙肉厚,姑娘打得越重,老子越是欢喜,若是打得太轻或是不舍得打,老子反而不自在。来来来,现在就在我脸上来一巴掌。”他右手拍了拍自己脸颊,抢前一步,把自己的脸伸了过去。

绿衣女子恨得咬牙切齿,纤手一扬,一巴掌扇了过去。没想到骆平谷早有防备,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骆平谷虽是一介莽夫,却也并非草包,否则怎能在天宏帮坐上坛主的位置,而那绿衣女子的武功不过稍稍有些根基,怎是他的对手。绿衣女子用力回扯,想要收手,手腕却被常青山如铁一般的五指紧紧箍住,哪动得了分毫。她情急之下,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打骆平谷,没想到又被骆平谷一把抓住。她又羞又悔,心中一急,泪珠便在眼眶里直打转,连声叫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骆平谷见她着急的样子娇媚动人,更加把持不住,不由得兽心大发。拉着她的手臂向前一带,已将她搂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接着便要亲她脸颊。

“住手!”正当骆平谷神魂颠倒之际,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李轻云这小子,怒喝道:“臭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快给老子滚开。”李轻云也不跟他废话,迎面一拳挥了过去。这一拳却来得好快,骆平谷刚反过神来,想要躲闪,已然正中鼻梁,顿时鲜血直冒。好在李轻云意在救人,并不存心伤他,这一拳打得并不太重。饶是如此,骆平谷却也痛得不轻,疼得哇哇大叫。

骆平谷气得两眼冒火,他生性莽撞,盛怒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绿衣女子推开,双手挽起鬼头刀,迎面便是一刀,对着李轻云腰间横劈了过去。

清风见绿衣女子被推倒在地,连忙将她从甲板上扶起,见她被吓得面无血色,显然是受惊不浅,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绿衣女子整了整衣衫头发,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摇头道:“多谢小妹妹,我没事。”

清风点了点头,然后抢上一步,站在小夕身前,抽出宝剑凝神防备。她知道骆平谷远非李轻云对手,一时不必上前帮忙。

船上的水手见绿衣女子被人调戏,齐声高呼,各自抄起船桨、鱼叉,一起围了上来,见李轻云跟骆平谷交上了手,便站在旁边助阵。

说来奇怪,骆平谷一刀劈过,李轻云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这一刀从他腰间划过,却宛如劈空了一般,骆平谷全然没有任何感觉。他使刀三十余年,一把鬼头刀舞起来水泼不进,造诣已是不凡,即便是砍中一缕发丝,手上也必能察觉,何况是砍到一个活人。再看李轻云,只见身上完好无恙,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哪里像是被刀劈中。

骆平谷心中暗骂道:“活见鬼,难道这小子会妖术不成?”他心中虽然大骂见鬼,骨子里不甚信邪,又举起单刀自上而下斜劈过去,从李轻云左肩劈至右边胁下,他这一刀倾尽平生之力,既快且狠。可是,李轻云依然纹丝未动,大刀从他身上劈过,他却仍旧完好无恙。骆平谷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你是人是鬼?”

李轻云嘿嘿笑了笑,不去理他,从腰间取下酒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直拿他当空气一般。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边的常青山和青龙堂一些武功稍高的人都看了出来,李轻云并不会什么妖法。单刀砍到的时候,他身子向后微微退了一退,避了开去,等单刀划过,他旋即又站了回去,站的方位姿势跟之前不差分毫。其实以骆平谷的功夫,这等把戏他本能察觉,可是他并非细心之人,盛怒之下竟然接连被捉弄。这道理说来虽然简单,可是李轻云进退之间要逃过骆平谷的眼目,身手之快实在是犹如鬼魅一般,连常青山这样的大高手也是人平生仅见,若非亲眼目睹,绝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身手如此迅捷之人。

骆平谷见李轻云临阵喝酒,如此轻视怠慢于己,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会不会什么邪术妖法,提起单刀一通乱劈。他盛怒之下,出刀极快,一刀连着一刀。这样一来,纵然李轻云进退再快,也不得不露出破绽。骆平谷恍然醒悟,原来这小子是在戏弄自己,叫道:“好你个臭小子,敢戏弄你爷爷,再吃我一刀。”说完,身子一矮,使一招横扫千军,自左向右横掠而过,去削李轻云双足。李轻云等他大刀横扫而至,抬起左脚,一脚踏在刀面之上,把单刀踩在了甲板上面。

骆平谷只觉虎口巨震,单刀险些脱手,幸而他拼尽了全力牢牢抓住,单刀虽在手上,虎口却因此被震裂几道血痕。江湖上视兵器犹如生命,被人打败也就罢了,武器若是被人夺去,那比被打得大败丢人百倍。他大喝一声,用力回拉,想要夺回单刀,哪知连用了三次劲,那单刀却在李轻云脚下纹丝不动。二月份的天气本来极是凉爽,他却早已累得满头大汗。等到他第四次运力拔刀的时候,李轻云忽地把脚抬起。

骆平谷双臂一轻,仰天倒了下去。他手上回拉太过用力,一时收势不住,刀柄反过来戳在自己额头上,顿时隆起好大一个包。

船上的舟子见骆平谷摔得狼狈不堪,齐齐地拍手称好,喝彩不绝。骆平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从夹板上翻滚而起,提起大刀又要再上。

常青山纵身而上,伸手将他拦住,喝道:“嫌不够丢人吗?还不快退下去。”又转过身对李轻云抱拳说道:“少侠好俊的功夫,老朽佩服万分,便向你讨教几招如何。”他自忖武功不及李轻云,本来不想与他正面为敌,打算找个机会或是下毒或用偷袭,暗地里除去这两个心腹之患。没想到骆平谷稀里糊涂地跟他动了手,打乱了自己的谋划。刚刚骆平谷和李轻云打斗的时候,他一直暗中观察,见李轻云武功虽然极高,行事却是轻狂浮躁。心想这小子没有城府,我何不假意跟他比试,趁机突发暗器杀了这小子。只要这小子一死,剩下那个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

李轻云抱拳还礼道:“那么在下便领教老先生的高招。”

常青山道:“得罪了。”话音一落,右掌向前一推,拍向李轻云的肩膀。按理两人切磋,理应让晚辈先行出招,可他竟不顾江湖礼数,抢先动了手。这一掌出招极缓,看似平平无奇,却暗含极深厚的内力,虽相隔尺许,李轻云已觉劲风袭面,刮在脸上隐隐刺痛。周围的人站在丈余之外,须发衣襟却都被掌风带着飘了起来,只觉气势压人,纷纷往船舷边上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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