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教室，面无表情走在前面的池舞成了全班女生的关注点。然而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毕竟被几万人注视着走红地毯颁奖的事她都干过。

教药理学的是个中年人，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个导师姓涂，声音嘶哑不像个好人。而实际上，涂导师教给他们的，尽是些有毒的玩意，啥好东西没有。

不过，对于池舞来说，杀人比起救人来说还是更有价值的。

“今天，学习，蚀尸毒。”

枯木般的声音在教室回荡着，不看脸的话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发出来的声音，而不是个糟老头子。

涂导师把几份药材放在讲台上，忽然抬头，凹进眼眶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谁说，这些，是什么？上次，讲过。”

唰一下，班上大半的人脸全白了。

涂导师扫了一眼，最终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定在看上去无比认真的池舞脸上。

“你来，说。”

池舞看了他两三秒，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道：“我吗？不认识。”

涂导师冷冷道：“上次，讲过。”

池舞：“你不记得可以问别人。”

顾斐辞轻咳了一声，掩住低笑，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孩这么有趣。不按常理出牌，不通人情世故，像是一个只会动会说话的洋娃娃一般。

“你！放学，留下。试药！”

涂导师讲课可怕就可怕在这里了，看心情提问，答不上来就要求放学留下试药。被残害的众多同学表示，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池舞皱了皱眉：“凭什么我要为导师你的记忆残缺负责？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你可以请教他们。”

请教？

这个词，用的可真是妙啊！

涂导师那张板得方方正正的脸都黑了。

这个池舞，大概是脑子被门挤了，不仅严导师敢惹，还敢和涂导师抬杠。他们忽然就有点好奇，池舞还敢和谁对着干，又能看几场好戏了。

涂导师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学生，当即气得不行，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大喘气：“你！想死，吗！”

池舞顿了顿，“不想。”

涂导师哽了哽，想到今天确实不是个拿人试药的好日子：“下次，不知道，上来，试药。”

“蚀尸毒的成分是，毒蚁草、蚀骨香、珊瑚草和沼泽水。顺序都记好了，先把珊瑚草研磨成粉，加沼泽水稀释，再加蚀骨香固体，最后加毒蚁草。”

涂导师虽然平时说话不利索，但是一说到配药，话说的比谁都溜。虽然在池舞眼里这人有病，可这人处理药材的手法和她之前看见的池月处理的手法很不同。

不仅熟练，而且很有效地保持了药性，加入药材的时间点掐的也很准。

“记住，了，没？”

涂导师扫了一眼，又把视线定在池舞脸上：“记住，了，没？”

池舞是谁，她当然记住了。

眼下却沉默地摇摇头，道：“太难，记不住。”

噗一下，有人笑喷了。

“这都记不住，真是个蠢材。”

声音虽然极小，但还是被涂导师捕捉到了。他缓缓看向出声的那名学生：“你来，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