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是都霖的真实。温柔，是他的伪装。

干净、无害的皮囊，只要笑一笑就可以博人好感，装一装善良，诉一诉苦，总会有人伸出援手。

或许，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很好的筹码。

元夕回来的时候，都霖已经把那张粉红色卡通漫展博览会内场票递到她眼前。接过那杯甜的发腻的奶绿，才想起来忘了告诉她，一定要少糖。吸了一口，果然，很糟糕的口感。

火热大太阳下，她身上皮肤晒晒的红红的，额角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脸上。

“哎？你怎么买到的？她们都还在排队哎？！”元夕兴奋地捏着那张票。

都霖只是直直地看进她眼睛里，那里还有自己那张脸。

那张脸上的笑容……很自在。

“不告诉你。”都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戏弄和笑意。

元夕微笑，一点儿不在意，眼里心里都觉得，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都霖长得的确很好看。

眉目清秀，挺立的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痣，唇红齿白，一笑会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让人一种温和治愈的神奇感觉。可是，他不爱笑的。

元夕其实见过他很多次，他常常是看书，演讲，微微皱着眉，眼神是疏离和冷淡。独来独往，高不可攀。

他成绩年级第一，不苟言笑，不太运动，常常形单影只地穿梭在校园里每一条小道，在傍晚，在清晨，无非是读英语。元夕也知道，英语是他的短项。

总之，他大多时候一个人。

“你还没说，你干嘛逃课？你不是好学生吗？你不怕你们班主任？”

都霖走下那长长阶梯，一边说，“成绩差的学生最怕班主任，我为什么要怕？”

元夕心想，他说的还真是……有点儿道理。成绩好在学校自然是最优待。

她走着从钱包翻出四百块递给他，“都霖，谢谢你刚刚帮我买票，这是钱，给你。”

都霖回头，没有伸手接，举了举手里的奶茶杯，“你已经谢过我了。”

元夕笑开，“这算什么？”

“这就够了。”他表情很认真，很温和。

“不行不行，我们都是学生，四百块有点太多了，一杯奶茶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帮我买到，我已经很谢谢你了，这个钱我必须还给你。”

元夕看都霖打扮，并不是一个生长在优渥家的孩子。

拉过那只有些粗糙、掌心硬硬的手，把钱塞给他。

都霖看着那双白嫩的小手触碰到自己长期家务、打工、打架的脏手，心一颤，有些后悔懊恼起来。早上没有仔仔细细地修剪一下指甲，那里面或许还有污垢……猛地粗暴地缩回手。

元夕一愣，红了脸。赶紧捡起掉地上的钱，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霖转过身，冷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噢，没事，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是我唐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都霖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操，骂自己就是个傻逼。

他只是想……

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她买想要的东西，傻逼一样觉得有点开心，他不想要她的钱。

“行了，如果你非要给的话，钱给我吧。”他转过脸，表情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