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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翼契约》第五章 树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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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洛快速的攀爬着树干,不敢有片刻停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渐渐开始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酸软。

在这个高度,一旦掉到地面上绝对是没命了。想到这里他咬着牙又爬上了几步。

巨蛇身上散发的腥臭味越来越浓,雷洛整个身体就贴在树干上,满脸的汗水不停的向下滴落。他侧过身爬到了一截树枝上,右手将腰间的铁制小刀抽了出来,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法尔斯大叔!”雷洛大声叫喊着,此时的他已经不顾及许多。可无论自己怎么叫,法尔斯都没有回应。他向下看了看,震惊的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法尔斯就已经不在了。

“该死!这个时候他去哪里了?不对,他……没有义务救我,跟着他是我自己的决定!”

雷洛深蓝色的瞳孔中多了一丝凌厉的目光,他双眉皱起神情严肃,看上去坚定而镇静。他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形有些微晃,他对着那条棕褐色巨蛇说道:“想吃我,就要看你的牙够不够硬了!”雷洛笑了笑,他忽然想起法尔斯的这句话,两人的处境虽然不同,但他此时的语气却像极了法尔斯。

树枝与树干的空间十分狭小。“追来了吗?那就来试试吧!”雷洛将铁质小刀紧紧握在手里并高举过头部,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小刀重重刺在了树干里,他将衣服脱了下来系在了刀柄处还试着拽了几下,看到小刀纹丝未动,他笑了笑。

巨蛇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加速,疯狂的朝他爬去。雷洛此刻站在一条横岔出来的树枝上,就在巨蛇爬到他脚下这条树枝时,巨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并以闪电一样的速度向他袭去。

一瞬间,雷洛却推开了树干向下跳去!也许是不甘心被小孩戏耍,巨蛇立即调转蛇头,与此同时只听见“咔嚓!”一声,巨蛇竟然连带着树枝掉了下去。

“嘭!”的一声巨响,地面忽然尘土飞扬。雷洛挂在半空中,他抬起头,左手是被牢牢缠绕住的衣服与那柄随时可能掉落的铁制小刀。“成功了……”雷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烧烤的香味,雷洛揉了揉眼睛。“已经天黑了吗?”他看着眼前的火堆和旁边的那条巨蛇尸体,又看了看火堆旁的几串焦黑的不知名物体,心中明白了个大概。这一定是法尔斯的杰作。饿意难挡,他随手拿起一串焦黑的肉块就开始撕扯咀嚼了起来。不得不说,这“蛇肉”比那蛙肉不知好吃到哪里去了,外焦里嫩,竟然还有一些香料的味道!雷洛吃着一串又一串,没一会,这些肉块就被雷洛消灭的一干二净,他咂了一下嘴,有些“意犹未尽”。

“你怎么就都吃了,连我的份都没留啊!”身后是那熟悉的声音,厚重又粗犷。

“法尔斯大叔你回来了?我刚才看到你烤好的“蛇肉”实在没忍住就……”

法尔斯猛吸了一口气。“那是我去旁边小镇买来的鹿肉啊!”

“鹿?不是蛇吗!”雷洛又看了看旁边倒着的巨蛇尸体,他挠了挠后脑勺。

法尔斯找了一块没有石头的空地坐了下来。“这是树蟒,一种较为低级的魔兽,它平常只会吃你头顶上的那些果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素食主义者。”雷洛像是被闪电击中了大脑,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过你竟然做到了,你看这个是什么?”法尔斯打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满了许多圆形紫色的东西。这个雷洛就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布鲁”,是他调制“布鲁斯朗”当中最重要的材料,每年贝斯蒂都会从别的城镇采购回来,没想到竟然是这颗树上的果实。

雷洛躺了回去,他望着天上,漆黑的夜空中还是可以找到许多明亮不已的星星。“今天还真的是倒霉啊……”雷洛叹了一口气说道。

法尔斯拧开他的酒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你小子是怎么躲过去的?”雷洛没做多想,他将两手交叉枕在了头后,接着对法尔斯淡淡的说道:“当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想起那条臭蛇的尾巴挂在树枝上,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法尔斯眉毛轻挑看向雷洛问道:“什么办法?”

雷洛接着说道:“臭蛇的身形足足有树干那么粗,它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做很多弯曲调转的动作一定会很缓慢,能在树枝上爬着只不过是因为它的前半身抵在了树干,后半身却一直没有转回来。我看到它的尾巴缠在了树枝上就在想,如果我向下跳,那么最后被蛇尾缠住的树枝一定会因为无法承受整条蛇身的重量,就会断,我需要的是如何能骗过它向下跳。”

“这……”法尔斯听雷洛这样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他想借着雷洛这一番举动赞扬他的勇气和执着,现在却想夸他聪明和机敏。“在被树蟒追的过程中,你有没有一种心脏被挤压的感觉?大概是压迫感。”法尔斯问道。雷洛闭上眼睛没一会又睁开,他坐起身靠在一节腐朽的树干旁说道:“大概有三次,第一次是在我爬到一半的时候,第二次是我看到那条树蟒的时候,第三次是我向下跳的时候。”

法尔斯笑了一下。“哈哈,其实严格来算只有一次。你爬到一半时,那种心跳的感觉是因为你身体过度疲劳。第二次是因为看到树蟒的恐慌,只有最后面那次,你决心向下跳的时候所包含的勇气与坚定,是学习烈焰体技的基础。”

雷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法尔斯大叔,我还会更加努力的,明天我还要摘更多的果子!”

话音刚落,法尔斯直面走了过来,重重地敲了下他的头。一时间雷洛觉得天旋地转,可能再用力那么一点脑浆就会被砸出来。“还摘个屁!你要是今天没遇到那条树蟒明天就还要接着摘,遇到了也感受到了,就不需要了。我们时间有限,三个月内要抵达托卡巴尔,在这之前你要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爬树吗?”雷洛呆呆地问着。法尔斯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就和爬树过不去了?既然你这么渴望,那明天就接着摘吧,这片树林的每一个果子都要给我摘下来。”法尔斯说完就气冲冲地坐了回去。

“我原以为你小子很聪明,怎么忽然变蠢了?赶快给我睡觉!”法尔斯接着喝了几口酒,他看着雷洛揉了揉头顶躺了下去。“不过,这小子在战斗的过程中竟然能做出这么冷静的分析和思考。贝斯蒂……我可能要失约了呢。”法尔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已经过了两个多月,雷洛和法尔斯两个人走在路上,雷洛换了一身黑色的短袖布衣,外面披着的深绿色斗篷被一阵风吹得不断向后扬起。现在他的手臂及小腿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明显的肌肉。

这么多天里,两人绑着喝酒吃肉,雷洛跟着法尔斯学了许多基础技巧,体格越发强壮。至少现在的他不会再为爬树犯难。

“法尔斯大叔……要不是你把我的卢币全部换了酒,我们也不会饿到现在啊!”雷洛虚弱的说着话,他和法尔斯两人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你,你别说话,前面就是托卡巴尔境内了,我在那里有熟人,保证让你大餐一顿,然后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法尔斯拖着缓慢的步伐向前行进。

雷洛忽然眼前一亮,路的最前方可以看到一座座金色闪耀的房屋的轮廓,而最高的一座圆柱形银白色的奇怪建筑耸入云端,看不到尽头。

“外乡人你们好,欢迎来到黄金城托卡巴尔!”一位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身上戴着许多华丽的金饰品,她向法尔斯和雷洛笑了笑。

法尔斯立刻打起了精神问道:“女士,请问您知道夜莺馆要怎么去吗?”

女人愣了一下。“当然,夜莺馆就在……”

一番询问下,法尔斯和雷洛终于走进了托卡巴尔的城内。眼前是一栋巨大的方形建筑,足足五层高,数十面窗户闪着烛光。

法尔斯站在大门前,他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小子,一会跟紧我。还有你要注意一位金色马尾头发的女人。”“好。”雷洛随便应了一句。

“咚咚”,法尔斯轻敲了几下门,门还未开,就听到里面传来许多杂乱的声音。

“法尔斯你怎么回来了?”门被轻轻的打开,门内走出一位金发马尾的女人。她身高与雷洛差不多,精致漂亮的脸上有着些许稚气,她抬起左手托了下眼镜,右臂夹着一本厚厚的书,黄色的连衣裙上有许多秋叶图案,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名学生。

“咳咳……”法尔斯向雷洛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梅芙拉,这位叫雷洛的小子是我的新助手,我想我们可以进去说。”

这位名为“梅芙拉”的女人并没有看着法尔斯,反而上下打量着雷洛。“这个时候回来真不知是福还是祸,我这小小的夜莺馆可保护不了你。”她转过身走进了屋内。

她这句话像是在和雷洛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个奇怪的人。”雷洛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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