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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第10章: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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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在这儿别动,我往前走五十丈,你不能举枪,然后我们保持这个距离往前走。”

土匪想了想,自信地说:“没问题,这段距离内,你逃不了。”

这家伙真够狂的!

于是,云风动挟持着姬姚向前走了几十丈,土匪一直没有抬枪,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紧张。

姬姚低声道:“咱们现在可以趁机跑了吧。”

云风动摇摇头,说:“此人不可小觑,我们先熬熬他再说。”

姬姚秀眉微蹙,使劲踩了他一脚,气呼呼地说:“我看你就是想去那个什么麒麟冢,真是鬼迷心窍,命都不要了。”

“顺便的事儿嘛。”

“顺便什么啊?我看我才是顺便……我的天,你不会是想出卖我,去换那死麒麟吧?”

云风动哭笑不得地说:“我说我在你心里形象就这么坏?就你这个猜忌法,还母仪天下呢,绝对要祸乱朝纲。”

“少提这茬!”姬姚踢了他一脚。

“这母老虎,鲁正也是白痴,他也不怕后宫炸锅。”

“你还说!”

土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面色沉静,既无压迫之意,又半步不落后,怎么也甩不掉,就像赶不走的瘟神。

三人从黑夜走到清晨,从天明走到天暗,云风动和姬姚的眼皮渐渐沉重。而那土匪虽然面有疲态,但依然步履轻盈,丝毫没有熬不下去的意思。

姬姚抱怨道:“你看你失策了吧,是你熬他还是他熬你啊?反正我快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也得撑着,如果咱们先示弱,那谈条件的时候,肯定要吃亏。”

这时,那土匪开口道:“如果你们困了,就先睡吧,我替你们守夜,放心,我不会偷袭你们。”

云风动感觉到一种直接的鄙视,摆摆手,硬着头皮说:“哪有的事?我不困,这人质困不困我不关心!”

“我们可以先停一停,毕竟是未来的皇后,金枝玉叶,可不能伤着了。”土匪不紧不慢地说。

姬姚撇了撇嘴,道:“看看人家,多怜香惜玉。”

云风动只得同意了,长夜漫漫,他困得连连哈欠,浑身发汗。而那土匪,虽然也有困意,却还有些精神,明显比他好多了。再这样下去,不等到湖明山,他就要撑不下去了。

正愁着呢,他忽然察觉到一个人在逼近他们,定睛一看,竟是令狐知秋,这老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令狐知秋在黑暗中迅疾前进,宛如一道鬼魅。

他立刻把姬姚叫醒,使了个眼色,然后故意指着令狐知秋大声喊道:“救命啊!劫人啦!快救我啊!”

姬姚马上会意,也尖叫道:“你个老变态,不要过来!”

那土匪见势不对,果断抬枪,对着令狐知秋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过。令狐知秋纵身闪躲,衣袖被射了个洞。这一下,土匪和令狐知秋都吃了一惊,知道对方是劲敌。

土匪继续举枪射击,令狐知秋被逼得连连躲避。趁此时机,云风动拉着姬姚撒丫子逃跑,翻过一个山坡,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竟然恰好撞上了老烟斗的主力!

老烟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挥了挥手,几十号土匪端着枪一步步逼近。两人只得快速变向,朝一旁的峡谷狂奔而去,背后枪林弹雨,打得土石飞溅。

两人拼命地跑,然而峡谷尽头乃是绝壁,竟找不出一条路。姬姚咬了咬牙,说:“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我知道你有爬上去的本事。他们抓到我,不会再为难你。”

“少胡扯!老子才不认输!”他瞅见峡谷一侧有个石洞,不知有多深,便拽着姬姚钻了进去。

两人摸着黑向前,昏暗之中,竟看到一具骷髅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些腐朽的器具,不知多少年了。再往前两三丈,便到了极限,这石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深。

此时,土匪们已经追到洞口,有两三个人想钻进来,被云风动几枪干掉了。土匪追兵的首领是个矮胖子,瞎了一只眼。那独眼冷冷地说:“我警告你,赶快把皇后送出来,老子可没耐心讨价还价!”

“我管你有没有耐心!你敢进来我就撕票!”

“你是失心疯了吧,勒索到祖宗头上来了!”

“不信你就试试!”云风动故作强硬。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小子邪性,这样吧,一万大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我是爱惜人才,希望你加入我们。”

姬姚眼眶微湿,神情绝望,低声道:“你答应吧,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拿着钱,替我做些好事。”

云风动丝毫不理会,骂道:“没有一亿大洋,少跟老子说话!”

姬姚怔了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心思。

独眼气极反笑,拿枪对着石洞射击数发,吼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老子不敢把你们都杀了吗?反正大家闺秀多的是,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云风动转头看着姬姚的眼睛,神情肃穆,问道:“我问你,你怕死吗?”

“不怕。”姬姚不假思索地说。从事医疗那么多年,生死之事,她已经看惯了。

云风动微微笑了笑,大声骂道:“你个臭瞎子,有本事冲进来,老子把你的脑袋当夜壶!”

独眼气急败坏,火冒三丈,抬枪便想动手。这时,那个神枪手土匪赶了过来,劝道:“您息怒,还是要留活口啊。”

独眼一把将他推开,骂道:“滚开,别碍老子的事儿!”

神枪手眼睛微眯,忽然抬手开枪,独眼当即脑袋中弹,应声倒地,僵硬的脸庞呈现出蒙圈的表情。

刹那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前面几个土匪立刻朝他转动枪口,他毫不迟疑,继续开枪,一连射杀了数名土匪。云风动惊诧之余,连忙也举枪射击,同时掷出飞爪绳,将土匪们打得人仰马翻。

两人协作攻击,先是枪战而后肉搏,很快就把这些土匪料理了。姬姚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风动瞅着这神枪手的姿态,忽然灵光一闪,惊道:“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老烟斗的手下,你根本不是土匪,你是警方的卧底!”

那神枪手打量着他,一字字地说:“你也压根不是什么绑匪流氓,而是姬姚家人派来的保镖,她不认识你,所以产生了误会。”

姬姚瞠目结舌,惊道:“原来竟是这样!”

神枪手四下看了看,道:“咱们得快点离开,老烟斗那边很可能再派人过来。”

“稍等片刻。”云风动快速跑回石洞,打开火折,仔细盯着那具骷髅。姬姚简直无语了,道:“你真是有闲心啊!”

这具骷髅年代久远,旁边腐朽的器具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骷髅手中攥着一把小刀,刀刃摆在脖颈处,似乎是自杀而亡。在骷髅身下,刻着奇怪的图案。

然而危险近在咫尺,他来不及仔细看,只是大略有个印象,便匆匆离开石洞。

神枪手琢磨道:“我们该怎么离开呢,原路返回很可能会遇到老烟斗他们。”

云风动嘴角微翘,抖出绳索,飞爪嵌入石缝中,说:“喂,你能不能爬上去?”

神枪手怔了怔,笑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云风动把姬姚拴在自己身上,率先爬上去,神枪手殿后,跟着爬上石壁,逃出峡谷。三人还有些不放心,连着翻了三四座山坡,才停下来歇口气。

“你好,姬小姐,我叫刘法隆,是济南警察,说起来,我和令弟还是朋友。”说着,那神枪手拿出了证件。

姬姚眨了眨眼睛,问道:“既然你是警察,那你为什么承诺到湖明山给他赎金?”

刘法隆答道:“一方面是权宜之计,我怕他撕票,另一方面,我也想趁机去匪巢,铲除那几个匪首。”

“就你一个人?”

“没错,他们都不愿来,但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真是多谢了,我必有重酬!”姬姚笑着说。

“不必,我的分内之事而已。”刘法隆淡淡地说。

姬姚又看了一眼云风动,怀疑地问道:“你真是我家人派来的秘密保镖?”

云风动笑了笑,说:“这倒谈不上,不过是我听到江湖消息,说要绑架你。恰好你父亲曾对我有恩,所以我就顺手帮一下。哪想到越陷越深,破事儿没完没了。果然这皇家后宫的事儿,是最麻烦的。”

“找打!”姬姚捶了他一拳,“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早说你信吗?就你这胡乱猜忌,还不如说自己是歹徒。”

姬姚有些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啊。”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回济南之后,得好吃好喝招待我。”

“没问题!我们家厨子做饭特别好吃!”姬姚笑道。

云风动对刘法隆说:“在下云风动,多谢您救命之恩啊。”

刘法隆答道:“分内事而已,再说,归根结底,还是你有本事,我只是举手之劳。”

“瞧瞧人家,多绅士!”姬姚白了云风动一眼。

“是,皇后娘娘,谨遵教诲。”云风动嬉皮笑脸地说。

“你还提这茬!”姬姚使劲掐云风动的胳膊。

云风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刘警官,这麒麟冢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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