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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外史》第八回 夺位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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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正是莫三行和梁万年。

梁万年道:“莫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三行道:“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掌门人的位置一向由我师父担任,没想到你师父却心怀不轨,煽动弟子叛乱,要坐上这掌门人之位。”

梁万年道:“什么叛乱,此次泰山大会,众位门人也只不过是想推选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来主持大会罢了,黄鹤鸣无德无望,武功又差,三年前的泰山比武,黄鹤鸣输得一塌糊涂,丢尽了我泰山派的脸,可是他却不知羞耻,还一直担任这掌门人之位,哼哼……这掌门人之位,是时候该换了!”

莫三行怒道:“梁万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掌门人的名讳!”

梁万年道:“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怕过了今天,他就不是泰山派的掌门人了!”

莫三行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梁万年冷笑道:“那就走着瞧吧。”

这时微风吹过,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唔,好浓的血腥味啊!咱们快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到道观前,只见一大一小两只老虎正在啃食地上的尸体,道观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显是有过激烈的打斗。

“唰!”

“唰!”

莫三行和梁万年同时拔出长剑。

莫三行大叫一声,喝道:“畜牲,竟敢残害人命!”

母虎大吼一声,带着幼虎慢慢后退,消失在山林中。

莫三行扶起地上血肉模糊的枯松道长,悲道:“枯松道长,你怎么了?是谁害了你?”

梁万年奔进道观内,见到大堂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叫道:“莫师兄,里边也死了人!”

莫三行道:“枯松道长与世无争,到底是谁要害死他?”说着瞪着梁万年。

梁万年道:“你看着我干嘛?”

莫三行道:“只怕你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梁万年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莫三行道:“什么意思?这个枯松道长虽然不是我泰山派的,但是武功与德望深得掌门人钦服,他与掌门人交情颇好,此次掌门人邀他上山,无非就是想让他主持公道,枯松道长想必定会支持掌门人的,所以石师叔……石师叔……”

梁万年道:“所以你以为是我师父把枯松道长杀死了是不是?”

莫三行道:“哼!这难说得很呐!”

梁万年道:“莫三行,你入门较早,我敬你一声师兄,你可别血口喷人,诬陷我师父!”

莫三行道:“那咱们这就赶上山去,禀告掌门人!”

说完,莫三行将枯松道长的尸体拖到道观里,锁在柴房里,免得再受野兽的吞食。这才和梁万年离开清心观,直奔上山。

徐震之见那二人去得远了,这才从树丛里钻出来,头也不回地奔下山。

突然,山路跃出两人来,手持长剑,拦在当道。

来者正是莫三行和梁万年。

莫三行道:“贼子,看你往哪跑?”

徐震之惊道:“你们……你们不是走了吗?”

莫三行道:“你倒是想我们快点走啊,这样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徐震之道:“哼!我要走便走,又何须逃?”

莫三行道:“我们看到地上的血脚印在半路中断,就知道凶手一定还藏在山林中,便假装离去,在此守株待兔,哼哼,果然逮着你了!”

徐震之道:“你们误会了,道观里的人不是我杀的。”

莫三行道:“你还想狡辩,看你满身是血,不是你还有谁?”

徐震之万般无奈地道:“如果我说我是被别人打成这样的,你们信吗?”

莫三行道:“你这话就留着跟阎王爷说吧,快跟我上山领死!”说着将剑尖抵住徐震之的喉咙。

徐震之道:“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中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我可不怕你。”说着完全无惧眼前的利剑,径直冲过去。

莫三行见徐震之一人从清心观奔下山,便料想是他血洗了清心观,那么他武功必是极为了得,此时见他竟然对自己不屑一顾,怒道:“找死!”挺剑刺向徐震之背脊。

徐震之决计想不到对方竟然真的向自己下手,全然不备,蓦地里后背一痛,直透骨髓。

徐震之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背脊上的伤口,指着莫三行,怒道:“你……你……”

莫三行一剑得手,虽然有些意外,但心里极是得意,道:“哼!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倒不知道爷爷的手段!”

徐震之道:“你背后伤人,好无耻!”

莫三行大怒,道:“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本来我是要带你上山,禀明掌门人,然后再了决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么我就在此地将你正法,也省得我再上山跑一趟!”

举起长剑,向徐震之胸口刺去。

梁万年眼见莫三行动了真格,而徐震之既不招架,也不闪躲,这一剑下去,势必会将他杀了,连忙拔出长剑挡格,道:“莫师兄,且慢!”

莫三行道:“梁万年,你干什么?”

梁万年道:“莫师兄,就算你要杀他,也不必急于一时啊。”

莫三行道:“怎么,你在袒护他?”

梁万年道:“我不能让他死在你的手上。”

莫三行道:“难道你认识他?”

梁万年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只是不知刚才是谁在污蔑我师父,这小子是杀人凶手,是唯一能够证明我师父清白的人,你倒是想杀之而后快啊!”

莫三行斥道:“你胡说些什么,那咱们就将这小子擒回山上,听候掌门人发落。”

梁万年道:“好!”

莫、梁二人挟起徐震之的两臂,拉着他飞快地向山顶奔去。

徐震之才脱虎口,又落入恶人之手,心里暗叫倒霉,叫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快放开我!”

莫、梁二人不去理会他,只是发力狂奔上山。

徐震之见大喊大叫也没用,索性住了口,只见山路蜿蜒,地势越走越高,两旁峰岩矗立,古松参天,云雾缭绕。

他这次上泰山来,就是为了观赏泰山的风景,此刻虽被人挟着奔跑,但也没忘了顺眼看一下身边的景致,无奈这两人奔得太快,只能稍稍看了个大概。

过了好一阵,终于上到泰山顶。

莫、梁二人押着徐震之入到一座大厅之上。

徐震之见这座大厅甚是宽敞,陈设得古色古香,花瓶书画,雅韵十足。

当中一块大匾写着“封禅堂”三个大字,下面一张紫檀几上摆着三把剑。

大堂上人影幢幢,东西两排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他们的身后各站了百来名男女弟子。

泰山派掌门人黄鹤鸣见莫、梁二人带着一陌生人进来,起身问道:“三行,此人是谁?我叫你下山去请枯松道长,他老人家呢?”

莫三行道:“掌门人,枯松道长,被……被这小子杀死了!”

黄鹤鸣听了心中震惊,道:“什么?枯松道长死了?是谁杀了他?”

莫三行指着徐震之,道:“掌门人,凶手就是这个贼子!”

黄鹤鸣见徐震之全身衣服破烂,血迹斑斑,走过去一把揪住徐震之胸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与枯松道长有何恩怨?为什么要杀他?”

徐震之道:“你们这些人,铁口直断,一口咬定人是我杀的,请问你们有谁亲眼看到我杀人了?”

黄鹤鸣问道:“三行,你可没有看错人?”

莫三行道:“这还有假?我和梁师弟去到清心观,枯松道长已经遇害了,我们见到地上的足迹遁向山林里,料想凶手定是还没有逃远,便和梁师弟假装离开,却是躲在山下,果然看到他从山上跑下来,他就是杀人凶手!”

石画龙心中也是万分诧异,问道:“万年,这是真的吗?”

梁万年道:“师父,事实正如莫师兄所说的那样。”

黄鹤鸣突然右掌伸出,拗住徐震之手腕。

徐震之“啊”地痛叫起来。

黄鹤鸣道:“我看你武功平平,连我这两位弟子也打不过,更何况是枯松道长?”

徐震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凶手不是我,是两个恶人!”

黄鹤鸣道:“哦,原来你还有同伙,快如实招来。”

徐震之道:“那两个恶人杀死了道观里的人,我也被他们打成重伤,然后就逃下山去了,我不认识那两个恶人,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相信就算了。”

石画龙道:“好了,好了,掌门师兄,人都死了,我们将他送给官府处置便是了,可别忘了我们的正事!”

黄鹤鸣道:“石师弟,枯松道长死了,这下倒如了你的心意了,不是吗?”

石画龙道:“师兄你在说什么呢,好好好,我不着急,你爱怎么炮制他就怎么炮制他。”

黄鹤鸣怎么肯相信徐震之的话,他此次邀请枯松道长上山,就是为了要枯松道长拥护自己继续当泰山派的掌门人,怎知他遭人杀害,如此一来,自己便少了个援手,当下心里极是恼怒,“啪”的一下,反手掴了徐震之一个嘴巴,怒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徐震嘴角流出血来,他无端遭人打了一巴掌,心头无明业火更盛,心道:“你们想让我屈打成招,做替死鬼,索性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想起躲在山林中,听到莫、梁二人的说话,隐约猜到几分事情的始末,那姓梁汉子也并非出于真心救助自己,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为他师父洗白杀人的悬疑,而那姓莫汉子怀疑是那姓梁汉子的师父派人杀害了枯松道长,那么正好让他们互相猜疑。

当下徐震之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石画龙,又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黄鹤鸣抬头看着石画龙,问道:“是不是他派你们去杀枯松道长的?”徐震之还没答话,石画龙先跳了起来,喝道:“掌门师兄,你可别胡乱污蔑我啊!”

黄鹤鸣“哼”了一声,道:“自从师父将掌门人的位置交给我之后,你就一直耿耿于怀,我知道你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一定是很不高兴的吧。”

黄鹤鸣当着众位弟子与前来作证的来宾数落石画龙,石画龙不但没有发怒,脸上仍是笑着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想什么你也知道?”

黄鹤鸣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想坐上这掌门之位,只是我自任掌门以来,恪尽职守,所以你一直抓不到我的把柄,也就无从挑事了。”

石画龙道:“你是大师兄,武功又比我高,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自是再合适不过了,我又什么时候觊觎你的掌门之位了。”

黄鹤鸣道:“你倒是说得好听,那么你为何又拿三年前的事来闹得沸沸扬扬。”

石画龙道:“三年前的泰山大会,你败给一个初出江湖的后生小子,丢尽了我泰山派的脸,今年,你还要咱们泰山派在天下英雄面前再丢一次脸是吗?”

黄鹤鸣道:“不错,我是败给了步小溪,步小溪虽然年少,但是剑法卓绝,我输得心服口服。”

石画龙道:“你……你竟然承认咱们泰山派的剑法不如别人,就凭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就不配做泰山派的掌门人。”

黄鹤鸣道:“步小溪是当今武林双绝之一,蜀中唐门唐伯武的嫡传弟子,我输给了他也并不丢人啊,上次泰山大会,不仅是我输给他,就连华山派掌门,昆仑派掌门也输给了他,你以为你当上了掌门人,就能够打败他吗?”

石画龙愤慨道:“掌门师兄,你不仅不为自己的败绩感到耻辱,还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你为人畏首畏尾,让咱们堂堂泰山一派,变成江湖上的二流门派,唉!你太让我失望了!所以我一定要当上泰山派掌门,将泰山剑法发扬光大!”

黄鹤鸣冷笑一声,道:“咱俩同门学艺,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

石画龙道:“是吗?说起来咱俩已有十几年没有交过手了,不知是谁的剑法更胜一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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