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就在周舟正愁得直薅头发的时候，眼镜老头“真·最后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毫无悔过之心地说：“刚才有东西忘了给你了。”他老手一挥，五道亮光一闪，五个光团就这么漂浮在周舟面前。

等光芒渐消，周舟看清了浮在他身前的都是什么：一柄古色古香的连鞘长剑，一件（细致地说其实可以算是两件）外罩月白色大氅，内衬白色深衣的汉服，一个黝黑的酒葫芦，一条青丝带，最后……那是一根毛吗？

看出周舟内心想法的眼镜老头说：“那是外国老……霍华德的毛发，你想找他的孙女，光知道名字可不太够——如果你完全掌握了老李的能力的话是够的——所以你还需要这个。”

周舟先是闪电般地把其他几样东西抱在怀里，然后警惕地盯着那个“霍华德的毛发”说：“什么部位的毛发你先讲清楚，你单单只说是‘毛发’，我总觉得这里有阴谋。”

“当然是头发！难道还能是‘哔——’毛吗？！”眼镜老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周舟不可思议地指着眼镜老头，颤抖地声音说：“我只是以为它是腋毛，你竟然……”

“我——”眼镜老头老脸一红，随即说：“快滚吧！别忘了有空给我带几本杂志，叫什么公子，花什么的，花花公子什么的。”说完，老身子一扭，踏着小碎步消失在海岸上。

只剩下一个人的周舟，瞧了瞧怀里的几样东西，又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飞快地大庭广众地不知廉耻地脱下了身上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遮挡物——“破布”。

在没有听到“您已卸下‘破布’”的语音后，周舟落寞地垂了垂头，“没有系统啊……真倒霉，话说现在还有没有系统的吗？话说现在还有说话的时候加上‘话说’的吗？”

他郁闷了三秒又纠结了三秒之后，拿起那件“也许可以算两件”的汉服，他抖了两下，然后……他有点不知道怎么穿，想了想，先把外面的月白色大氅摘了下来，然后先穿里面的白色深衣，再然后他终于把深衣穿得像模像样，同时勒紧了上面自带的云纹腰带，才套上那件月白色的大氅。

他喘了两口气，拿起了古色古香的长剑，紧接着又放下，转而拿起了那个黝黑的酒葫芦，把上面的细绳栓在裤腰带（云纹束带）上，打了一个蝴蝶结。拍了两下蝴蝶结之后，又作势拿起葫芦往下一拽，想要先试试能不能像电视剧里一样直接拽下来，然后豪迈地一饮，结果发现差点把裤腰带（云纹束带）拽下来。他只好又把蝴蝶结打开，把酒葫芦摘下来，心里犯愁：“有没有什么好的绑法……我只会绑蝴蝶结啊，不知道那100多个老爷爷里有没有擅长‘捆绑’的……嘿嘿，捆绑。”说到这儿，他猥琐地笑了笑。

他正想着，手里的酒葫芦挣脱了他的有些不太爷们的，但也不是很小的手，自己漂浮在他的腰间，那根晃晃悠悠“bulingbuling”的细绳，扭了两扭，自动绑在了他的腰上。

“我去，竟然是灵物！”周舟喜上眉梢地脱口而出，然后把手放在葫芦上，并试着在心里对酒葫芦说了句“解开”，绑在裤腰带上的绳子就立刻解开。

“哈哈！”周舟乐了，心里说了句“捆绑”，把酒葫芦重新绑在裤腰带上之后，把目光转向了“青丝带”，他知道这是绑头发的，可他的头发也不长，想起眼镜爷爷说他现在可以自由控制全身肌肉乃至毛发，忍不住又想试试，反正这是毛发，不像肌肉，就算一时没控制住，也没什么。

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长发长发长发长发……然后，他就有了一头瀑布般的秀发。直到脚后跟的。他睁眼瞧了一眼，立刻闭上：短点短点短点……等他终于把长度调成差不多够绑一个马尾的时候，心里对青丝带说了句“捆绑-马尾”。

青丝带动都不动，同时他心里突兀地浮现一句话——不是系统，更像是他的内心深处的记忆——那句话是“需装备绑定……”

最后，等周舟终于把衣物都穿戴整齐之后，他拿起了那把带鞘长剑，抚摸着剑鞘，细致的纹理和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他从睁开眼睛到现在一直剧烈跳动地心脏，逐渐平缓。

仿佛有人控制他的手，“呛”的一声，他从剑鞘里把剑拔了出来。他把长剑横放在眼前，用像是看到老朋友般的眼神，看着这柄长约三尺五寸的剑身。

“你是说你叫‘白川’是吗？那叫我叫你‘小白’行不？不行？我觉得挺好听的啊，就叫小白吧。”周舟神经病似的念叨了一会儿，脑中画面闪烁，心中渐渐明悟一些关于“小白”的事。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青云宗，门派大比的那年，他在雾海群山体悟何为“道法自然”。在静坐九九八十一天，两个多月之后，他终于悟通，心情激荡之下，抻了个懒腰，结果把腰闪了一下，随即痛呼一声跌落山崖。他就是在那个山沟子底下捡到的“小白”。btw他当初只把小白当成是拐杖，用来拄着爬山用来着。

想起了小白的来历，很快他也想起了一些“那些年，我们一起修过的仙”。

周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到底算什么，但知道只是“御剑飞行”应该很轻松，这样离开这里的方法也有了——他本来想实在不行就游过去的，可是又有深海恐惧症，所以……

他把“霍华德的毛发”收起来之后，握着剑柄的手松开来，任由小白自己浮在身前。他抬头望着似乎不着边际的天穹和懒趴趴的白云，深吸一口气，“是时候见证真正的技术了！”语毕，赤着的双脚一踩，“砰”的一声，整个人如同洲际导弹一样飞入空中。

“呀呼——！”

似乎近在咫尺的云层，漫画分镜中才会出现的黑白线条。不停地往天空中窜的周舟忍不住放声怪叫，太刺激了！这种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感觉！这种迎风破浪的快感！这种畅游天地的自由！

狂风扑面，长发向后飞舞，大氅猎猎作响，还有被风灌得张的巨大的嘴，这些都阻挡不了一颗想要起飞的心！

诶？兴奋得张大了鼻孔的周舟忽然发现自己上升的速度慢了下来，接着停住，下一秒就是向后跌落！

“啊——！！！”半空中的惨叫声与之前的怪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飞向半空中，稳稳地托住了下落的周舟。

然后，“砰”的一声，破开音障，以超音速的速度，向远方的天际飞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