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轻松欢笑的聚会在暮色渐深时落幕，大家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远远地还能听见夜一和平子堪比月夜狼啸的歌声。青枝无奈地揉了揉不堪其扰的耳朵，带着唇边久久未曾散去的笑意向着双亟的方向似缓实疾地瞬步而去。

“抱歉，我迟到了。你知道的，今天队长副队长聚餐，闹得晚了点。”青枝理了下玄色长袍的下摆随意坐下来，微微仰头看向一袭藏蓝武士装的蓝染。

“无妨，是我早了一点。”蓝染看着女子酒后酡红的脸颊眸光轻闪，微笑道，“看起来青枝老师和各位队长之间关系很好呢！”

“嗯，各位队长都不是什么太难相处的人。”青枝淡淡地回道，眼底划过一道柔波，“今天聚会的几个人更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

“是这样么……这样说来，青枝老师成年之前的生活应该很有趣吧……”蓝染抚了抚眼镜，若有所思地说。

青枝闻言失笑：“有趣么……无趣还差不多！我先天体弱，宅在家族里精心调养了一百多年才逐渐好起来，只有平子这个竹马会常常来看我陪我聊天，后来夜一偶尔也会带着喜助过来转转，直到喜欢上我的酿酒手艺后倒是越发勤快了。”嘴角的笑意却不曾淡去。

蓝染自是注意到了：“青枝老师很喜欢这几个朋友呢！”

“他们很好。”青枝轻轻地点头，忽而想到正题，便把自己的交友话题绕开，“今晚的课题是什么？”

蓝染没有追问，乖巧地做出回答：“还是老问题，灵压的增长只能依靠时间的积累与锻炼吗？以及，灵压上限和瓶颈的问题。”

青枝微微沉默。想想死神世界的时间线，平子真子此时刚刚成为了五番队队长，那么，距离蓝染成为他的副队长还远吗？那么蓝染的虚化实验恐怕也快要开始或者已经开始了吧……虚化的意义和目的，自然是为了加强力量；结合他刚刚的问题，那么，蓝染是达到力量的瓶颈了吗？在现有力量无法增长的情况，转而向另一方向研究，走曲线达到获取力量的目的，所以才有一系列的实验？

“蓝染，你已经走到无路可走了吗？”青枝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纯澈淡然，语气却明显带着三分往日没有的严肃与凝重。她没有侧面试探什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就是想看一看，他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这个自己教导了二十年的学生，尸魂界除了家人以外唯一被她挂念在心的牵绊，是否对得起她的心意？

青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严谨，很是郑重地点头：“青枝老师真是我的知己呢！是的，完成卍解以后，灵压快速增长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无比缓慢，尤其最近几年，力量几乎不得寸进。那种前路阻塞的感觉当真让人压抑又焦躁。”

青年摘下眼镜，锋利如刀的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青枝，丝毫不掩饰其中的疑惑以及对力量的渴求：“我考虑过虚的力量，还为此抓捕了很多不同层次的虚做研究，想要以此找寻进步空间；可我发现那是与死神同一层次的力量，不过是属性阴阳相对罢了，并不能带给我更高层次的进步；而且虚的力量获取过程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获取后约束过大，根本无法在尸魂界的视线下用出来。可以说试验到这一步，继续下去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可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通达大路，只能顺着这条崎岖小径寻求前路。”

“所以，我来寻你。”蓝染长长地叹息一声，眸子却明亮如昔，不见丝毫颓唐：“直觉告诉我，青枝老师是真正能够为我解惑的人。”

青枝愕然，她真没想到自己在蓝染心里居然是这么个“良师学霸”的形象，微微眯了眯眼，挑眉问道：“那么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会告诉你这些堪称绝密的东西吗？”

“呵呵，青枝老师，你真可爱。”蓝染笑得愉快而恣意，“面对这样一个锋芒毕露的我，你不觉有异，也不惊疑失望，那么我还需要怀疑什么吗？”

“你从来都是最懂我的那个人呢！”

青枝莞尔，星眸璀璨，面上却作生气状：“那又怎么样？我并不想这么轻易地告诉你呢！”

“哦？那青枝老师打算怎么考验我呢？”蓝染一副毫不意外的神色，丝毫不为青枝的怒意所扰。

青枝板起了面孔，精致的五官逐渐流泻出丝丝凌厉，昭示了她的认真严肃：“当然是全面考察你的实力！如果你不够强大，自然没有资格触碰我的根本传承。”

“果然，我没有看错，哪怕生在旨在维护瀞灵庭秩序的朽木家，青枝老师本质上也是个力量至上强者为尊的践行者呢！”蓝染笑得更加愉悦。

废话！青枝本身就来自秩序更加公正完备的世界，如何看得上此界种种腐朽畸形的统治秩序？不过是看在家人的份上当作义务履行罢了，真要被这种秩序欺到头上，她就敢拿着斩魄刀直接砍上去。

青枝不为所动：“强大不仅是单纯的力量，还有心。出手吧，我是绝对不会放水的，看你造化了。”

一场惊艳无比的战斗在并不广阔的地下空间展开，白打、鬼道交织，灵子乱舞，须臾间的碰撞，瞬步灵活闪避，起手便是最巅峰的战力；剑出鞘，一股大力在两人的手臂间震动，刺、劈、砍、挑，二人潇洒地挥舞着手上的长剑，彼此间每一个动作都衔接得行云流水天衣无缝，灵压的翻滚更是让这近身交锋变得愈发凶险。一阵酣畅淋漓的缠斗后，青枝迎上蓝染全力劈下的剑刃，以太极粘字诀抵住并滑走，随即主动跳到战场之外，结束了这看似短暂实则危险的考验。

“好了，到此为止。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青枝收刀入鞘，笑望个子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青年。这般惊才绝艳的男子，说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都不为过，偏偏在原本的命轨上，为了追寻力量走了弯路，硬生生地把自己糟践到地狱里去！如今她既有感于他的天资才华，已下定决心插手他的人生，便绝对不会允许他迷失了成长的方向，她期待他走出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成就不可限量的未来！

蓝染的脸上挂起真实的笑容，眸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