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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足》第五章 单向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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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没有任何光亮,只剩下冷漠的黑色和撕裂空气的风的声音。

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帕翠莎很小心地从毯子上爬起来,生怕自己吵醒现在正在因为降温而瑟瑟发抖的艾达,温暖的地区出生的她其实比帕翠莎怕冷多了。

帕翠莎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到艾达的身上,艾达的表情缓和下来。帕翠莎开始往德洛克那边走。

德洛克把眼睛睁开,手放到腰包旁边又收了回去。

“德洛克先生,还醒着吗?”

帕翠莎迫切地想要德洛克的回答,但德洛克自己又不准备自己主动回答帕翠莎。

“德洛克先生?”帕翠莎又走近了一些。

“嗯?”德洛克装作刚起来,突然抬起头,转过来看向帕翠莎,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后又恢复得很有精神。“哦,我稍微有点累,差点睡着了,多亏你叫醒我,现在精神多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没有,只是我那可怜的放不下顾虑却又好奇的心在作怪而已。”

“...你我在这个时候说话,不会把蓝毛吵醒吗?”

“蓝毛?是艾达吗,她是很难醒的。”

“那看来我也不用叫醒她了啊。”其实德洛克本就没有把艾达叫醒的打算,这会影响他的安排。“呼,也好,总要和你说清楚的,你就趁着他们睡着了把你想要问的都问了吧,没准可以稍微安抚下你的好奇心。”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遮遮掩掩,开始直奔主题了。”

“嗯,快点进行对你我都好。”

“您到底是什么人?”

“,对教廷来说想必是个通缉犯,如果暴露的话在这个地界上不免是会惹火上身。”

“您这样不就直接暴露了吗。”

“这对同伴可不是应该被隐瞒的。”

通缉犯吗。帕翠莎默念着,不算常见,但在教廷那种管理方式下,也不算少见。“您是因为什么被通缉的?”她得知道德洛克被通缉的理由。

“因为...”德洛克把左手举起,手掌向着后面的帕翠莎,右手伸出食指指在左手手腕上面。“血,我身上流淌着他们觉得肮脏的血液。”

“德洛克先生你是混血儿吗?”

德洛克把手放下。

“我说过吧,我与教廷从出生就对立,我是所谓的罪人的孩子,被视作极度不干净的出身。罪人的孩子,应该被提防与怨恨。不只是孩子,徒弟,后辈,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怨恨吧,“错误”能被“继承”啊。”德洛克摇了摇头,继续说:“其实这说的也不错啦,从小接受那样的人的教育,性格也更容易被带偏吧,像我也确实不是会对教廷有好感的人,他们做的就性质上也没多大的错误。”

德洛克深呼出一口气:“呼呜,不好意思说得太多了,总而言之,我从立场上直接与教廷对立。”

“我果然猜的没错啊,唉。”帕翠莎略显失落,她不希望是这种事情。

“很失望吗?那你可以选择再一次选择去留。”

“这并不是我说的算的,还是得看艾达的意见。”

“我想她是会选择留下,她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说来你们两个又如何,重逢的故人?还是新识。”

“我和艾达相识不到两年。”

“是吗,没想到蓝毛这样的性格居然还能交到新朋友啊,还真是...”德洛克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说出口:“还真是有些亲密得过头了啊,你下定决心过吗,对你而言与我们同行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呢。”帕翠莎的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德洛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德洛克看不到她的脸,无法明白她现在带着怎么样的表情。

“蓝毛她需要我的帮助,你呢,你并不需要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艾达需要德洛克先生您的帮助的话,也就等于我需要了呀。”

“没有什么好带“也”的啊,怎么可能你也需要呢,你是不是被“朋友”给束缚住了。按你所说,你现在十五岁,我是不知道在你的种族里这年龄算什么,但在人类的年龄里,这都才刚成年,生命中刚进入新的轨迹。我可以肯定,与我相遇一定不能算是好事,可能会改变你未来的走向往更不幸的方向前进。”

德洛克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干燥得有些发痛,声音带有一分沙哑:“这不是因为义气就一时脑热决定的事情,而是应当好好考虑的。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太看中朋友的而放弃自己的选择,我想蓝毛应该也不会对你选择自己想要的而有意见。”他姑且是没有添加一句你也不需要去理会她的意见之类的话。

“被“朋友义气”给束缚住,事实上不是什么该被歌颂的好事情。”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德洛克先生您的忠告。”帕翠莎说的很柔和。

“...或者你和蓝毛有什么协定?罢了,这不是我有资格问的。唉,本来应该是让你问我的,结果我又再一次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话,我应该为此做出一些补偿。”

德洛克突然沉默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如果你打算继续下去,我会尽我所能让不受我招来的麻烦侵扰。”

“我有些困了,想要去休息。”帕翠莎的声音疲软而无力。

“行吧,说的也确实太久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需要赶路。”

帕翠莎躺回原来的位置就不再有动静,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德洛克说的话,但德洛克并没有感到难堪。

今晚谁睡得都不安稳,

德洛克继续忍受着这漫漫长夜,直到黎明再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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