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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下的孤勇》第九回 初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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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一个在任嚣、南海与车陂的包围中横空而出的小国,原为南海领地。南海之沛王守着祖先留下的江山,一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本也算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王帝。

奈何英雄难过美人关,自薛贵妃加入南海王族,沛王便极其宠爱,时常提携她的亲属,甚至在晚年得子之后,马上立贵妃所出的幼子为储君。

乙亥年秋,在二王子前往南越谈判期间,沛王驾崩,年仅五岁的孚王即位,所办的首要之事竟未经朝堂商议,直接将两国争议之地出让南越,但次日又拒不承认此协议。

孚王轻率随意的决策,直接将南越境内的二王子置于险境,同时,他又紧急召见二王子属下的所有将领。

二王子常年带兵在外,为人豪爽、好战,功绩不少,大概是招致了孚王猜忌。许多文武大臣对孚王一系列举措感到不满,有人私下协助二王子逃回南海,掩盖踪影,藏匿民间。

年后,久未露脸的二王子自立为启王,定京德宣,国号洪德,不少武将旧部、文臣侠客纷纷投靠,洪德军势如破竹,一举冲击南海的半壁江山。

经历数年奋战抵御,南海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战场上与洪德形成对峙的形势。

近年来,启王一统南海之愿越发强烈,孚王年岁渐长,抵抗之意也越发坚定,南海战况随时有变。

庚辰年冬,长河军受洪德启王之命而成,筹备颇为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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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王特许长河军可在自行沿途招募,补充军需,所以每到一个城镇,长河军便会停留数日,然后再继续往战场方向前进。

追风营也跟着正兵营的进展而调整行军,如影随形。

停留期间,循例是加强训练的日子。

日头越来越大,天气非常炎热,平日里的训练,并非如那日你追我赶的比试这般有意思。

卯靖的下巴、脖子长出了热痱,斑驳的红点传来阵阵痕痒,可他却无法抓挠,双手正支撑着地面,腰背平直,双脚则架在竹凳上,听着号令伏地挺身。

豆大的汗珠从额前发梢滑落到眼尾,些许汗水辣着眼睛,他低头,在肩臂上的袖子蹭了蹭,衣衫早已湿透。

旁边的阮小青也是汗流浃背,眼神却异常坚定。自从入队,他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非常亢奋,训练十分卖力,还隔三差五地找别人切磋。

追风营的“切磋”可都是动真格,真刀真枪,拳拳到肉,训练之余尚有精力、又喜欢打个痛快的人自然是无任欢迎。

可卯靖不同,每日训练完,浑身都像拆骨重装一般疲惫不堪,是绝对没有体力陪阮小青加练的,如果切磋场地稍微远一点点,他甚至懒得走去围观。

不过今日听说就在营帐附近,他自然还是要去捧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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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地方定在河边,往日除了打水、冲凉,很少会在此训练,周围的一堆一堆的杂草放肆生长,已快有一人高。

出乎意料的,今日阮小青的对手居然是雍峥,怪不得卯靖去到时,已经有很多的队员在河边不远处等着开锣。

他想起前些日子里,那完全靠投机、勉强扳回一城的比试,双方实力差距确实很大,阮小青这一战恐怕胜算不高,权当磨炼。

卯靖找了个稍高的大石,攀爬上去坐下。

望去只见阮小青与雍峥早已站在场地中央,等锣声一响,便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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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单纯的追逐与躲避,阮小青还是能与对方有来有往的,雍峥也没有轻敌,下巴微收,冷静地盯着阮小青一举一动,继而沉稳地作出反应。

本着“一寸长,一寸强”的理念,阮小青手持鞭剑,挥可出击,收可防身,看似是很理想的一件武器。

他灵活地使着鞭剑,一时如大鹏展翅,一时如天女散花,收放自如,每一招式都直攻要害,尚未反击,下一招又接连而至,连招流畅而不停歇,简直不给雍峥喘息的机会。

阮小青的身手完全不在卯靖的预想范围里,原本以为他只是嘴上逞能、怕人看扁,现在一看,起码是食过几年夜粥的人,还真有点功夫。

雍峥在利器远近难料的包围下,似乎没有出手的空间,不断后退,左右躲闪。

这正合了阮小青的意,他此前已来探过周围,其中的一小片杂草里,隐藏着一块将近一人高的大石;这套密集的剑法他着重练了不少时日,若能伤到雍峥,那是最好;若不能触及,也无妨,意在将雍峥逼向那草丛,背靠大石,鞭剑围之,让其避无可避,束手就擒。

雍峥的接下来的举动和路线,几乎完全符合阮小青的猜想。没有任何的犹豫,雍峥便退入到预料之中的“绝境”。

眼看计谋得逞,阮小青收窄了攻击范围,用尽全力往那一人宽的草丛攻去,前有猛攻,后无退路,雍峥怕是插翅难飞,分分钟要见血了。

观众席周围一片寂静,大家都紧张得握起双拳,密切地关注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鞭剑一落,阮小青便皱起眉头,这触感并不像是击中了人。

他又将鞭剑横扫草丛,杂草霎时被拦腰斩断,唯独是不见雍峥身影。阮小青心头一紧,隐约觉得不对。

但他还是比较小心的,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提起鞭剑,慢慢走近,小心打探。

然而鞭剑还未探入丛中,却见雍峥突然在那半截的草中跃出,瞬间闪到阮小青的身后,一手将他撞向大石。

阮小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震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右臂一阵酥麻,侧头一看,手肘被雍峥以膝顶之,正想挣脱,脖子上忽然一紧,才惊觉雍峥的手已捏住自己的喉咙,气息顿时上下不能,根本无法反抗。

见阮小青放弃挣扎,雍峥马上松开了他,可能是上一次卯靖的“突袭”给雍峥带来深刻的印象,他立刻跳开保持距离,冷眼看着满脸通红的阮小青咳嗽不止。

雍峥从出击、到压制,每一步都行云流水、接连无间,别说当局者阮小青,旁观者们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停滞了好几拍,才噼噼啪啪的鼓掌,一片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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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靖坐在远处,脑中却不停的在回味刚刚的一战。

那迅猛的身姿如狩猎的猛兽,一击即中,纵使世间有再美的舞步,也不及其招式十分之一的扣人心弦。

此刻的雍峥正立于夕阳之下,身上镀了一层金黄,挺拔而孤傲,像极了传说中的英雄。

不知是否感受到卯靖的目光,雍峥转头,正好与卯靖遥遥对视。

他嘴角微扬,伸出两指,点了点卯靖的方向,反手掌心向上,将两指勾了勾。在卯靖看来那是在挑衅,颇有尽管放马过来的意味。

卯靖赶紧低头,佯装没有看见,他不是阮小青,没有那身手,也没有那斗志,而且自己上次计算了雍峥,他可不会主动去惹这个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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