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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遥在彼岸》第1章 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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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无眠的夜晚,我喜欢去酒吧里坐上一会儿。独自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手里擎着一杯酒,眯起眼睛,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观望那些以寂寞为借口,以上床为理由的红男绿女相互调笑,相互暧昧。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他们年轻的身体纠葛在一起,不需要以爱情为名誉,如牛饮水,生之本能。

米朵就是我在酒吧里认识的。

那一晚,我依旧独自一人坐在幽暗的角落里,酒吧里的光线阴暗逼仄。我摇放着杯子里的蓝色液体,小口小口的缀着,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吧台旁的女孩。她穿了一身扎眼的红色裸背长裙,不停的对着坐在她身旁的男子大笑,似乎是听到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很开心的样子,妩媚的眼睛里却有藏不住的落漠。

男人的手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游弋,□□的眼睛不知道对着她半裸着的酥胸意淫了多少遍。她似乎是喝多了用手捂着嘴巴,未及起身便悉数吐在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惊叫着跳开,嘴里不住地咒骂某些脏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卫生间。她依旧笑的开心,就像刚才的男子不是在咒骂而是在和她说亲昵露骨的话。她拍了几张粉色的钞票在吧台上,对调酒师妩媚一笑,人就摇晃着向外走。刚到门口,一个重心不稳,人就要摔出去,我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胳膊,我说:“小心。”

她抬起头,醉眼迷离的看着我,然后笑。

她的嘴角还残留着秽物,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过来胡乱的擦。

我扶着她去路边打车。

深秋的夜风很凉,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身体微微的发抖。我揽了她的肩,想给她一点温暖,她光着的皮肤很凉,本该光滑如绸的肌肤因寒冷而渐渐粗糙。

我塞她进出租车,问她家住哪,她含糊不清的说,“随便。”人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昏昏睡去。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脸有些发热,怕他想歪,快速的报了我家的地址,转脸看车窗外。

回到家,替她脱了衣服,把她整个人塞进浴缸里,温热的水让她的皮肤再次变的光滑如绸。洗完澡,替她穿上我的真丝睡衣,然后扔到棉软的大床上,她像陷入云朵里的婴儿,睡得香甜安逸。

关上灯,一室的漆黑。

撩开窗帘的一角,我坐在窗台上抽烟,每一个孤寂的夜晚我喜欢点上一根烟静静的坐在窗台上抽,看指间的猩红,看自己吐出的烟圈。我像一个顽劣的孩子在闲极无聊时玩一个重复的游戏。

她翻了个身,很轻,像夜猫的脚睬在树叶上近乎微弱的声音。

湛蓝的夜空没有星星,月亮的脸隐在乌云里时隐时现,像极了娇羞的美人。

我吐着烟圈玩,看着它俏皮的钻进五指指缝间,然后消失不见。

我的五指上染了鲜艳的豆蔻,血红血红的,鲜血一样的颜色。美甲师说这个颜色最适合我的肤色。连我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女士也说这个颜色适合我,她说,“红色很适合你,每个女孩子都应该在最青春的时光里张扬着绽放。”

只有庄衍生不这么认为,我像变魔术一样让十指在他的面前翻飞,他微微皱着眉,他说,“小冉,以后不要染这个颜色了,看着让人心疼。”

我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黑夜的反差下更显惨白,血红的豆蔻在闪闪猩红的映衬下像夏日清晨的露珠,本该的美好却异常狰狞。

我一直抽,直抽到嘴里发苦,嗓子发干。

我把头靠在窗户玻璃上,等着睡意来袭。

玻璃带着深伙的凉意顺着额头传遍四肢百骇,让我更加没有睡意。

我长长的睫毛像个小刷子一样一下下的扫在玻璃上。楼下亮起了车灯,是我家楼下的邻居,我们曾在电梯里见过,很好看的男子,只是眉眼间总有不羁的轻狂。他应该是在健身房工作,身材好的没话说。

他总是这么晚回来,副驾驶座上永远坐着不同的女子。

他从车上下来,揽着女孩子的腰,大手在腰和臀之间揉捏,惹得女子忍不住娇嗔。车子被他肆无忌惮的泊在黑暗里,像只蹲在楼下的大怪物,寂静无声。

小区里本是人车分流,有专门的地下停车场,楼下是不允许停车的,但他就是这么浪荡不羁,非要把车停在楼下,任物业怎么找他就是这么任性。

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睡意,我小心意意的端着这点睡意上床,生怕中途不小心摔一跤或是突然出现一点响动,让我仅存的一点点可怜的睡意消失不见。

上了床,钻进被窝,张着眼睛在黑暗里希冀睡意可以来的更猛烈些。

身边女子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让我的心莫名的安然,我闭上眼睛,在均匀的呼吸声中睡去。

曾几何时我的心是这般无所依偎,在一个陌生女孩子的陪伴下亦可安然沉睡。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在洗浴室里洗漱,我听见水龙头流水的哗哗声,突然就有了错觉,庄衍生一会儿会不会叫我,“小冉,快起床吃早餐。”

我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她洗漱完走到我的床前,她看着我笑,我亦看着她笑,我们像经年的老友,有着千年万载的熟稔。

她问我,“昨晚为什么要拖我回来。”

我说,“我不想你睡大马路上,太难看。”

她眨着好看的眼睛,说:“好吧,我一度以为你是……”她耸了耸肩没再说下去。但我明了她的意思,大半夜的谁会随便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回家,何况她还喝的人事不醒,万一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我笑着说:“我可没那样的嗜好……你没醉?那你怎么还敢和我回来。”

“我醉了,但那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本来我是有一点担心,不过看你模样可人我就把心一横想就算你有那方面的嗜好我也认了,你给我洗澡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破门而逃,但后来看你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思我也就坦然了,被你扔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故作生气的说:“知道你有多重吗,既然清醒着干嘛不自己洗。”

她嘿嘿笑着,“下次换我给你洗。”

“你可别,本来是没那方面的想法,洗来洗去的真洗出事来。”

她翻着白眼说:“好吧,我叫米朵,我该去上班了。”她指着桌子上的咖啡说,“时间只允许我冲一杯咖啡,你就将就着当早点吧。”说完她又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庄衍生买给我的那条迪奥的深蓝色裙子,一直挂在衣橱里,我平时很少穿。她说:“你看,我穿了你衣橱里最好看的一条裙子。”米朵的皮肤不算白,但胜在身材好,玲珑挺翘,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我虽然皮肤够白,但还是单薄了点,总觉得撑不起来。还有米朵的胸真的够大,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我笑着说:“很漂亮,它很适合你。”米朵走出门突然又探进头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说,“夏冉。”米朵转着眼珠子像只狡猾的狐狸,“你有男人?”

洗浴室里有男人的洗漱用品,衣橱里有男人的衣服,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说:“他不常来。”

她说:“以后我会常来。”

米朵在一家银行上班,是一个坐柜台的小职员。她有极度的仇富心理,她愤恨每一个找她办理业务的阔太太,她有颜值,有身材,又年轻却要被那些晃着果冻一样肥胖身材的阔太们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无论她们以怎样的嘴脸面对她,她必需笑脸迎人,周到礼貌。一个不小心被投诉了,经理会像老师训导学生一样,把她叫到经理室关起门来语重心肠,幸灾乐祸,恨不能□□相对的来一场身心与灵魂的会晤。

据说她们经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人长的短小精悍。光秃秃的脑袋上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枯草一样,起不到局部保护中央的作用,只好任由头顶的一方田无遮无掩的裸露着。他那一对藏在眼镜片后的小眼睛猥琐的在她胸前逡巡,像两只贪婪的饿狼的眼睛,恨不能下一秒就扑上去把她按在身下肆意□□。

米朵常愤慨地说,真想一拳揍扁他的秃脑袋,看他脑子里倒底是装的白花花的脑浆,还是嗡嗡吃屎的苍蝇。

我和米朵不同,不用朝九晚五的上班,也不用被别人揩窥的同时还要谄媚的陪笑,也不用在同事之间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却各怀鬼胎,各自心思。

我选择了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被包养。千人喊打的小三,万人唾弃的二奶。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别的女孩子一生也达不到的高物质生活。

这是我当初的选择,上帝是公平的,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残缺的部分,当你放弃某些东西的同时,会被另外的一些东西填补,比如爱情。我放弃了爱情,得到了物质。

有人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圣洁的东西,那是因为爱情没有遭遇柴米油的生活。高贵,那只是富人的爱情,穷人的爱情一样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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