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周姐姐。”

“周姐姐。”柳千雪唤道。

直到柳千雪唤了周清灵三声才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不由得自惭形愧。

这是柳千雪与周清灵第一次初见，周清灵被柳千雪神仙容颜所惊，柳千雪笑说周清灵当时像个木桩子杵在那儿，叫了好久才回神。

周清灵走到柳千雪面前坐在她床边听柳千雪讲她的故事。

“从小我一直在想不明白，女孩子为何不能像男子一样，在外建功立业，读书报效国家。女子稍有出格的地方，便会被人说三道四。那时候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时势如此，女子生来便是教夫育子。我慢慢地收敛了心性，变成了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在一次赏花宴会上，认识了一位和我有着志趣相投的姐妹。他家管教的紧，我便时常要邀请她到我家里来做客，好宽松宽松。我们不爱讨论衣物脂粉之类，倒是说一些从父兄们身上听到的关于时下的民事，经济，治国之策，还有一些山水杂记，盼望着，好去游历一番。这些事情不敢叫他人知道，皆屏退了下人。这事还是让哥哥发现了，我父兄对我极好不忍责罚于我，便断了我们往来。

不久，她就出嫁了。宴会上见到她，她也装作不认识，侍立在她婆婆身旁，端茶奉水，低眉顺眼，早己没了之前的鲜活气。

直到后来，她有一忠心婢女上门找我。她家姑娘小产后病重，想见我一面。

我央求父亲，去见了她一面，她形容枯槁，双眼无神釆，身形消瘦得厉害，短短几月不见，昔日光彩照人的姑娘，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她回忆在我家做客的一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没有束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待在这里，每**得她喘不过气来。

临走时，见她夫君还在前厅与友人饮酒作乐，并不关心她的死活。

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她才18岁，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你说，这世上女子怎么就不能恣意快活的活着？”她的眼睛始终望向窗外的竹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农女每日辛苦操劳，只愿有一口饱饭吃，少干点活，就相当幸福了，不奢求其它。

这些世家姑娘们，不必为生计奔波，书读的多，容易胡思乱想，但至今也未听闻有人闹出事来。大概也是自愚。

周清灵只得转移话题：“你这病是己入膏荒了，得赶紧治。父母生养你一场，还没收到你的孝敬，你便没了，平白伤他们的心。古今以来，世间莫不是以男强，女弱为准则。关键是看如何个活法。”

遂讲述了一些自己走过的山河，乡野趣事。柳千雪被她描述的风景趣事迷住了，一脸向往。她缠着周清灵，仔细给她描述一番。世界原来这么大，她想去看看，那山是否真有那么神奇，那水里是否有各种各样的鱼，天空是否常有雄鹰飞过，大漠真的有书上说的那么凄凉吗？

“药来了。”婢女甲。

“这是我祖传秘方，你趁热喝。”周清灵接过药碗喂她喝。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胸口没那么闷了，头清醒多了。”周清灵笑着说。

“是，好多了。”柳千雪又躺回身子。

这里面可是加了一味忘忧草，虽然量少，但对闺格少女来说足够了。忘忧草最大功效便是忘却烦恼。

周清灵瞧着柳千雪精神好多了，便退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