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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诡道之长生诀》第八章 存亡生死约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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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府府下兵士三千余人,这一次又是随机抽调过来的,大家互相都不熟悉,因而也没多少人注意到林慕生。林慕生跟着队列上船。船夫驾船横穿漩门湾,接连不断的浪漩打来,那些船摇晃不定,半条船都没入了水里,几十名府兵吓得脸色惨白,呕呕连吐。

也幸是这些船夫长年累月的撑船技术高明,众人好容易才上得对面岸上,便见归海听涛领着两名儿子,在码头上牵马等候。

归海听涛一张老脸如同死灰。他几日前回岛,已知归海光宗所作所为,大骂儿子鲁莽坏事,气得简直想一掌把他打死。只是眼下尉迟正已到,归海听涛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迎接。尉迟正还被蒙在鼓里,大笑着上得马来,往归海庄飞马而去。

林慕生则跟着队列,一路跑到归海庄,见归海庄里里外外,比平时多出了百来号庄内弟子。林慕生知是归海听涛交不出人来,把就近的弟子都调过来了,怕是要与承天府硬战。

庄内下人们前来禀报,说尉迟正已在大厅用餐,尔后又领府兵们去院中用餐。林慕生兵服穿在身上,低着头悄悄往后院找到乔斯,趁着无人将她拉到墙后。

乔斯吓了一跳。林慕生道:“别声张,是我,慕生!”乔斯回过神来:“少爷,怎么是你?”林慕生问道:“你原说烟儿被安排在西厢,我之前去寻过,为何不在?她去了哪里?”乔斯闻言,脸色顿时煞白。

林慕生看她神情有异,急忙追问:“快说,她在哪里?”乔斯浑身颤抖,道:“奴婢不敢说,说了庄主会打死我!”林慕生道:“归海老匹夫自身难保了!你若不说,我现在便一掌打死你!”

乔斯结结巴巴道:“烟儿……烟儿一个半月前便死了!”

林慕生闻言身躯一震,颤声道:“你……你胡说,一个月前你还说烟儿怀了我的孩子,怎么现在又说她一个半月前死了!你再撒谎,我就打死你!”

乔斯啼哭道:“少爷,这一回奴婢没再骗你了。烟儿妹妹真的一个半月前就死了。她与你发生夫妻之实,又见你善良便将心也给了你。他见你被囚生不如死,心里疼惜,便在一天夜里偷偷去放你,结果被庄主和二少爷发现,一怒之下打到吐血,扔到乱葬岗,早已死了。”

林慕生双目圆睁,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如果那时烟儿没了,你为什么又说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有她父母过来看她,她为我做的衣服?”

乔斯哭道:“少爷,这都是庄主和二少爷吩咐的。他们命我来骗你,说烟儿怀了你的孩子,每日描述烟儿的事情,越真实越好,否则就让奴婢去给烟儿陪葬。那些话语,都是奴婢编的。”

林慕生这一个多月来,无时无刻不牵挂烟儿母子,此时才知一切不过是恶人设局,恍若大梦初醒,心里空荡荡的似天地间都没了任何东西。林慕生泪眼迷离,魂不守舍地喃喃语道:“都是骗我?都是骗我?难怪我去西厢寻不到烟儿,难怪老匹夫始终不让我与烟儿见面。原来烟儿早已香消玉殒……归海老匹夫、归海光祖,你两个这天杀的恶贼,我要亲手杀了你们与烟儿报仇!”

乔斯道:“少爷,这些都是庄主和二少爷吩咐的,与奴婢无关,你原谅奴婢!放奴婢走吧!”

林慕生回过神来,怒道:“你这贱人!枉我一直对你推心置腹,你怎敢与他们一丘之貉,骗我许久!”当下一掌便将乔斯击在墙上。那乔斯后脑砸破,哼了几下,便自死了。

林慕生气愤填膺,右手紧捏着腰间长剑,快步往前院走去。只听得前院里呻吟声此起彼伏,步入院中才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三十人,垓中还有尉迟正及府兵、归海听涛父子等上百人对峙分立,显然已经有所冲突。

林慕生藏回府兵之中,见“笑面弥陀”尉迟正此时脸上笑意全无,如霜云密布,冷声说道:“归海听涛,本总真没想到,你居然真敢和朝廷作对!”

对面归海听涛道:“尉迟大人,林慕生那小子已跌落悬崖,尸骨无存。这并非归海庄意愿。我已言明愿用黄金五千两孝敬阁下,一万两孝敬尉迟百炼作为补偿,奈何尉迟大人咄咄逼人,不留一丝情面!我归海庄岂能坐以待毙?”

尉迟正道:“本总两个月前就已言明,交不出林慕生,归海庄欺君之罪,理该满门抄斩!”

归海听涛冷笑道:“欺君之罪?说到欺君之罪,谁又能赛得过承天府呢?天下有几个人不知道,那尉迟百炼图谋的,难道不也是欺君的大罪么?”

尉迟百炼主掌承天府,权侵朝野,除国主周长治昏聩外,天下明眼人几个不知尉迟百炼做的都是欺君罔上的事情,只是碍于承天府的淫威,不敢明言。此刻被归海听涛直言出来,便似揭开了承天府的一块遮羞布。尉迟正当即眼角肌肉抖动不止,双目直视对方,喝道:“归海听涛,你敢与承天府作对,归海庄上下死不足惜。”

归海听涛冷笑道:“尉迟正,你若执意再斗下去,你我两败俱伤。莫说你能否活着回去,纵然侥幸活着,你也交不了差!不如听我一言,江湖事江湖方式解决。”

尉迟正虽愤怒至极,但也不敢贸然出手,便问道:“如何个江湖方式?”

归海听涛说道:“你我双方各出三人,比武分胜负。你若胜了,便将我父子三人的人头拿走。我若胜了,我依旧黄金千两万两地赠予你与尉迟府主,只须你与尉迟百炼多多美言,保下我归海庄。尉迟府主手可通天,只要他不对付我归海庄,我归海庄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尉迟正闻言沉思:“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眼下归海听涛人多势众,真的继续打下去也讨不到便宜。而且归海庄的势力主要分散在江浙沿海一带,如果真的在这里将归海听涛击毙,出了木榴岛后也会危机四伏,防不胜防。不如答应比武,赢了固然是好,即便输了,先谋求脱身,待来日调兵遣将,彻底剿灭归海庄势力!”当下便朗声道:“好,本总就依你言!”

归海听涛闻言大喜。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方式,是自忖归海庄弟子不及承天府府兵勇武,全面开战并无胜利把握。但若是三对三公平比武,承天府中只有尉迟正可与自己分庭抗礼,其余却挑不出两人与自己两个儿子对手。因而只要对方答应比武,那归海庄就已胜券在握。

当即,双方人马向外散开,腾出一片方圆数丈的场地。归海光祖率先上场,一名府兵长随即也跳入圈中。

林慕生在外凝视。只见那府兵长身材高大,一把钢刀使得虎虎生风,归海光祖长剑在手,矫若游龙,刀来剑往之间,斗得酣畅。围观众人见两人旗鼓相当,招式精纯,纷纷喝起彩。

唯独归海听涛心里暗暗着急:“这府兵长灵巧不足,只仗着武勇力大,步步进逼,显然不是祖儿对手。只是这祖儿今日的内劲,怎得如此后继无力?他招式已胜对方一筹,倘若紫云功内劲再运使出来,对方如何能敌?”

林慕生虽然还不懂太多武学门道,但他也曾被归海光祖按住穴位,领教过他的内劲,比眼前所见明显凶狠霸道得多。林慕生犹在纳闷,圈中那府兵长忽然长啸一声,钢刀一晃,露出右腰空门。归海光祖长剑便直递过去。归海听涛心下大惊:“这是虚招!”无奈嘴上不好提醒。

果然府兵长刀招未老,见长剑递来,便钢刀反握,径直往归海光祖脑袋劈下。归海光祖大惊失色,急忙回剑格挡。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归海光祖本就身形未稳,硬受沉重刀势之下,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府兵长趁机足尖在归海光祖左一踢,归海光祖吐血横飞了出去,竟以一招之差落败。

尉迟正对这突来的胜利也颇为意外,当即与众府兵哈哈大笑起来。

归海光祖摸着肿起来的左脸,提着剑,悻悻回到归海听涛身边。归海听涛整个脸都气得发白,他原来定下这三战之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没想到头一场这么轻易就落败了,当下就抓住归海听涛手腕探他内劲,厉声喝道:“祖儿,你这紫云功力明明也有了三重了,为什么方才不使用出来?若是用出,早七八招便已胜了。”

归海光祖不敢抬头,声如细蚊,支吾说道:“父,父亲,孩儿久在庄里,少有实战,这性命大事逼近,不知怎的便使用不出紫云功来。”归海听涛无可奈何,甩手重叹:“为父一直以为你比宗儿懂事顾大局,没想到,你竟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归海光宗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父亲,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这个长子,让我上去夺回一胜。”

归海听涛素知大儿子平时惹是生非,在外与江湖人士打架斗殴的事情何时少做过,肯定不会像归海光祖那般怯场,便点头道:“宗儿,第二场你只管全力施为,尉迟正不会自降身份与你一个晚辈比武过招,他也挑不出别的能人来了。第三场与尉迟正对敌,为父有把握能胜一筹,你这一场只许胜不许败!”归海光宗道:“放心吧,儿子省得!”说罢便自信踏步,昂然站到圈中。

尉迟正回身在众府兵中挑选人选,看遍了都没像样的,正烦恼之际,见一名黑脸少年自众人中大步踏上,朗声说道:“大人,请让我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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