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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鱼忆》第十章 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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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铁牛。”蛮子看着盘坐在树下,双手摸着放在自己膝上的黑箱木子,正在发呆着的王铁牛,招手叫了声。

“哦!”王铁牛停止了回忆,将黑木箱背在身后,然后奔向队伍。

王铁牛的脚步有些沉重,在软泥上踩过的时候,嫩绿柔软的青草被他重重地压弯了腰。

这是因为王铁牛只将木箱的减压能力使用了一半。临行前,父亲曾告诫他要一直给自己压力,只有那样,受到危险的时候,全身的细胞才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

“蛮叔,我们这次进山有什么目的吗?”王铁牛问道。

“有!”蛮子点了点头。

“什么?”

“活下去。”蛮子干脆道。

王铁牛摇了摇头,十四岁的他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也是好奇的。尽管他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的多,可他还是不能理解“活着”这两个字的分量。他很疑惑,为什么想要活着,还要去最危险的地方。

“你会懂得,在不久。”蛮子仿佛看透了王铁牛的心理,深深地看了眼王铁牛,无厘头地说了句。

“停下。”蛮子突然叫住了王铁牛。

王铁牛赶紧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一直不见踪影的小猴,突然出现在了王铁牛的眼中。小猴站在一棵大椿树的树干上,对众人比划着什么。然后北鹰做了个手刀划下的手势,小猴双腿一蹬,隐没在了茂林中。

小猴离开后,北鹰沙哑的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行动。”

话毕,北鹰双腿一弹,隐没在了茂林中。其余的几人也迅速跟了上去,只有王铁牛一人还呆呆站在原地。

“还愣着干吗?”蛮子突然折了回来,无奈地拍了下额头,“差点把你给忘了。”

“蛮叔,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蛮子上前抓住王铁牛的肩膀,想将王铁牛提起来。他提了几下,却发现以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提起王铁牛,只能勉强将王铁牛拉离地面一点。

他不知道关于王铁牛身上背着的木箱的重量,如果知道,蛮子一定会被惊得张大嘴巴,毕竟这么重的重量,居然一直压在这个瘦弱的十四岁男孩身上。

此时蛮子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你……好了,跟上我。”

王铁牛急忙追上蛮子,跟着蛮子向前跑去。

无数景物从王铁牛眼前划过,王铁牛感觉身旁的林木越来越茂密了。终于在一阵狂奔之后,王铁牛眼前一亮,几束阳光射入了阴暗的茂林中,刺眼的阳光使王铁牛有些晕眩。

“停下。”就在王铁牛闭眼的时刻,蛮子粗犷的声音在王铁牛耳旁响了起来。

王铁牛立刻停下了脚步,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过了一会儿,王铁牛才缓过来。抬头看去,只见周围几颗千柏树上,站着北鹰等人。

“吼~”一声兽吼在王铁牛耳旁响起,震得他有些发颤。

“别愣着,快上到树上来!”蛮子用手挡在嘴巴一侧,对王铁牛轻声道。

“我……”尽管王铁牛从小在山林中长大,可是面对这种高大且主干上长满黑色倒刺的千柏树,王铁牛是有心也无力啊!

“铁牛,用这个吧!”雪狐看出了王铁牛的难处,对王铁牛轻笑了下,从腰间束带摸出一块绿色小板,轻抛向王铁牛。

王铁牛接过绿色小板,刚抓在手中时,凉凉的,仿佛有一股风在手中回荡。王铁牛低头一看,发现绿色小板很是圆滑,像是玉制的。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刻着一道青墨色纹路,“一纹铭符!”

“雪狐,这……”一直冷淡不说话的雪雕,闻声看了王铁牛一眼,然后转头对雪狐说道。

“铁牛,将全身的气聚在心海中,然后慢慢注入铭符中,用心对铭符发出指令。”雪狐摆手制止了雪雕,示意他不必说下去。然后对王铁牛轻声指导道。

王铁牛跟从着雪狐的指导,慢慢提气于心海,再缓缓从经脉输送向右手。进入青色晶板……

王铁牛感觉进入了一处山崖,微风从云海吹来,轻拂过王铁牛的脸颊,慢慢到脖颈、胸口……最后汇聚在王铁牛脚下。风越来越大,王铁牛慢慢觉得风变成了一节节台梯,而他正在一节节的往上爬……

突然王铁牛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浮在了空中,而他的脚下,什么也没有……

“身动意不动,意动心不动。身由意动,意由心动。守意从末,顾心立本。皆不变立有万变,万变不如一变……”雪狐眼中出现了一抹异色,张口便呢喃道。

“不可!他才刚接触,失败就危险了。”雪雕急忙道。

“啊!”雪狐惊错地叫了一声,用右手拍着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受控制的念出来了……希望铁牛没听进去。”

“禁声,看来他听进去了。”北鹰低着头说道。

众人看去,只见王铁牛停在了空中。慢慢地有一些风向王铁牛卷去,将他圈圈围住。风越来越大,地上的落叶全都被卷进了王铁牛的“风圈”,形成了一个“蛹”。

“吼~”又是一声兽吼,只不过带着些许的不安。

风越吹越烈,光秃的山崖没有什么遮掩的地方,只剩王铁牛独自对抗。王铁牛举起右臂挡在脸前,竭力阻挡着烈风。王铁牛眯眼四顾,周围天地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烈风又强了一层,王铁牛感觉整座山锋都在颤抖。他咬紧牙关,死命地抵挡着。可是王铁牛却感觉到,体力正在急速的流逝。

“身动意不动……”王铁牛嘴里喃喃道,尽管这句话口诀已经在他心中默念了无数遍了。

“对了!”王铁牛突然眼睛一亮,“何为变?何为不变?变亦不变,不变亦变。”

王铁牛大喊了一声,放弃了抵抗,直接转身一跃,跳下山崖,“我就是风,风就是我。”

“咔~嘶~”“茧”破了,风四散而去,露出里面眼睛闪烁着的王铁牛。此时王铁牛浮在空中,布衣鼓胀,随风飘动。

“这……”众人都惊呆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王铁牛,就连北鹰都有些骚动。

王铁牛伸出手,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熟悉,每一缕风如同一个个小精灵般地在自己身旁跳跃。

“风系?不对,应该是……风木系……”北鹰长袍宽大袖子下的手在空中轻抓了下,自语道。

“风木……”雪狐也暗自轻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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