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张精致的瓜子脸，饱满红润的嘴唇勾起一个不屑的角度，笔直的剑眉让原本就灵动的双眼增添了不少坚毅的意味。洛仙门的蓝色云缎裙特别能展现少女的柔美，不知为何，穿在她身上却显得英气逼人。
英姿飒爽的女生果然很帅气。
但是张柳龄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这位帅气的女生，在她审视的眼神里，张柳龄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甚至隐隐有种压迫感。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一年前的夏天，鹿州玉县的大牢里，监狱长审问自己的时候。
张柳龄不服输的回瞪，用眼神传达出“你瞅啥！”的意思。叶兰姗的眼神就变成了嘲弄，对瞪什么的，真是有够幼稚的。
“哈哈，张兄果然快人快语，报酬是有的，但是可能不会太多，但是如果案情有所突破，我会为你申请格外的补贴。”李启笑道。
“切，还没帮什么忙呢，到想着先捞好处...”叶兰姗小声的嘟囔着。
张柳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可不是捕快，没义务去帮你们的。要不是这案子牵扯到我，我才懒得去理。”张柳龄对着叶兰姗撇撇嘴，指着张林道，“看看，干你们这行多危险啊，动不动就伤筋动骨的，我不应该要点酬劳吗？”
“在你眼中，为民除害的荣誉还比不上几十辆银子吗？”叶兰姗质问道，语气中已经开始带着火药的味道了。
“荣誉？呵呵，荣誉是上司的，你只不过收获一点微薄的侠义值而已。”张柳龄嘲讽道，“要钱多实际啊。你不知道吧？连侠义值都是可以买的。”
叶兰姗”唰“的一声拔出洛水剑，面如寒霜，浅蓝色的长剑直指张柳龄。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脸是假的，站着别动，我要检查。”
“哈，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发火，生气长皱纹。”张柳龄举起双手表示认输，脸上却因为成功激怒对方一副得意的样子，而且那举起的双手里分明各夹着一枚钉子。
“你们俩个都别吵了。“李启连忙站到两人中间组织二人发生冲突。
才几句话的功夫，这俩人怎么就吵起来了。
李启一脸汗颜。这叶兰姗还真是脾气火爆，张柳龄叶不是省油的灯。
“叶兰姗，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但是你不能那自己的观点强加到别人身上啊。张兄你也是说话...太不斟酌用词了，”
“好吧，那我就不说实话了。”张柳龄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
叶兰姗还想说些什么，被李启用眼神制止。她只能狠狠给张柳龄一记“眼刀”。
“是啊，这有什么好吵的。”张林也劝解道，“再说医生说我这次也没动到筋骨。”
“张柳龄应该就是那么比喻一下。”黄烨对张林说道。
动到筋骨的是你的脑子吧？张柳龄看着张林，心里暗暗吐了个槽。
“其实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张柳龄这位兄台比较直率，把别人放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黄烨浅笑道，“你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听了前半句话张柳龄不住的点头，后边句话都没刹住。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你也肯定没朋友。”张柳龄懊恼地回了黄烨一句。
“哼，就他这种品行，怎么可能有朋友。”叶兰姗补刀道。
提到朋友，张柳龄最先想到的便是认识了十年之久的马行空，然后就是去年结识但赢取相投的李天缘。前者是显然坑了自己，后者是好像坑了自己。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品行怎么了？提钱品行就有问题了吗？你的思维真好笑。”张柳龄反驳道，”你这脾气还嫁不出去呢！“
“你！”
叶兰姗又要拔剑，李启赶紧制止，好言相劝。带叶兰姗一起过来的行为，他已经开始后悔了，瞬间感觉心好累。
气氛缓和后，李启与张柳龄详谈了一下彼此的情况，加深了一下解。李启也坦言所谓的帮忙没有太大的危险。
合作的内容大致就是：鹰首司这边会提供马行空的一些资料和每天一些新的情报，方便张柳龄自行调查。同样的，张柳龄这边也可以从他手里接一些简单的任务争取酬劳。在保持日常生活的同时，张柳龄必须留意身边可疑的人，并对鹰首司这边的监视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配合鹰首司的探查和抓捕工作。至于报酬方面，每月保底的五十两，说白了就是监视的补偿金。其他奖励基本都是李启根据贡献上报申请下来的。
就结果来看，张柳龄还是十分满意的，没什么特别的工作，每月还能领到一笔补偿。而且他已经想好了怎么把马行空卖出去赚取情报费了，谁让他给自己找了这么多麻烦的，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脱身，就当他是在帮自己挣点零花钱了。恩，这是一条不错的可以循环利用的生财之道。
正事说罢，又待了片刻。叶兰姗自从被制止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等到大家纷纷表示要告辞离去，她才心不在焉告辞离开。
“小启护卫，叶姑娘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好好劝劝，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这是临走时张林拉住李启，神秘兮兮对他说的话。
李启看着张林挤眉弄眼的大脸，选择无视。
夕阳余照。二人走在宽阔的青石路上，叶兰姗仍然一言不发。
“怎么？还在生气吗？”李启柔声说道，“张林说的没错，其实大部分人都是那样的，现实一些没什么错，毕竟生活是很残酷的嘛。有的人可以为了理想奋不顾身，有的人先想到的是每天的吃穿用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叶兰姗沉默着，没有搭腔。她的心情确实不好，但原因确实别的事情。
“李护卫，’侠义值‘真的是可以用钱买的吗？”叶兰姗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她的神情仿佛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满是委屈。看的李启心头一软，他顿时明白了叶兰姗在诊室里失态的原因。
在叶兰姗的心里，侠义值必然要和侠义挂钩的，如果能用钱买到，那她的信仰的侠义又是什么?
李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可以。国家特别建立了一支公益基金，叫做侠士基金。主要用来赈灾，维护设施，举行大型活动，每个人在一万点侠义值之前，平均每捐献十两银子就能获得一点侠义值...在那之后，以万为单位，每过一万，价格会涨十倍。“
“...原来如此。”
叶兰姗的表情更加落寞了。
原来侠义值真的是可以买来的，侠士荣耀的象征是可以买来的。
“这样的人有很多吗？”叶兰姗问道。
李启没有回答。但是叶兰姗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万点之前买的人定然不会少，那时候是最便宜的，超过一万再买就不合算了。而且侠士的侠义值是每天一点消耗的，如果短时间没有让侠义值增长的办法，用购买的方式让侠义值保持不跌过一万的最低限，也是最合理的办法。这个道理，只要想一想，也都能明白。
“也对呢，这年头连秀才都可以买，侠士为什么不可以？”
叶兰姗笑了，笑的有些悲伤。
李启很想安慰她，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哄女孩子。举起的手本来是想拍拍她的肩膀，不知为何变成了自己挠头。
“我没事的，李护卫。”叶兰姗善解人意的说。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了心里所有的不快，腰杆挺的越发的笔直了。
“他们可以花钱买来侠义，我也可以看不起他们。所以...真的没事。“
叶兰姗大步向前走去，纤细的手紧紧握着洛水剑，仿佛紧握着自己是的生命，眼中除了眼前的路再无他物。
别人用钱能买来的东西，我叶兰姗用剑一样能得到。
李启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他看着叶兰姗头也不回的前进，仿佛再也没什么能动摇她的样子。浅浅地笑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在夕阳下的叶兰姗，全身撒满金光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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