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少【9】

五月天，人们都忙起来了，再过几天就是今年的春猎了，男人们都进了铺子里打造一副好箭器，好能得个好结果，于是破天荒头一回，老铁家竟比绾湘楼更热闹，他自己也诧异，今年怎么这样多的人参赛?不过，他也高兴，这样他就可以赚的多。

“老板，这铁箭头好用?”有个男子拿了一套问道

老铁看了他几眼，摸着胡子说道“这个你用不了，太重”人群顿时传出哄笑，哈哈哈，的确，弱得跟个女人似的。

男子皱起眉头，思量了半会，见有人已拿走了那铁箭，开口道“依你所见，我拿哪种较好?”

那拿走铁箭的男子停住回头道“兄弟，你还是适合在家弄弄墨水较好”

“哈哈哈”这下笑声愈发的大了

老铁看了这人几眼，到里间取出了一副木箭“小兄弟，这种你或许可以试试，不过一般是女儿家用的。”

男子眉头更深了，走上前拿过箭支，众人只见他随手拨了那套木箭。当成阳走进来时，只感觉一阵疾风从脖子划过，她整个人忙往一边侧去，顺便把阿陶l推到一旁。谁这样在集市射箭？刚想进去，就差点掉脑袋。阿陶更加不知发生什么，王妃为何推她啊，她又没在乱说什么。

那里面的人赶忙出来了，这姑娘没事吧“你们还好吧？”有一壮汉扶起阿陶“这位小姐?”阿陶红着脸推开他“不不，我不是小姐，这个才是”她指着成阳说

成阳到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冲出来的人把她挤到对边，都以为阿陶被箭伤到才倒地的?“刚刚是哪位兄台射的箭?”她拍了拍手中的灰，笑吟吟的问着这群人。

众人看了看她俩，怎么看都觉得阿陶像小姐，不过动作却很一致的指向里间。

成阳不曾想射箭的人如此有魄力，竟连个道歉也没有，“里面的兄弟，出来一下”她朝里面喊着

然后，那男子走出来了，扫了一圈，目光定于阿陶身上，很是恭敬的行了个致歉的礼“姑娘抱歉，在下方才在试箭，不曾考虑其他，让姑娘受惊了”若是早前说了这话，成阳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这时候再说，她到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了

于是在阿陶准备开口之前，成阳拉住了她“你这小子，可知你方才差些要了我家小姐的命?”声音有些尖，众人却疑惑那姑娘刚刚不是说她才是小姐吗？不过就说麻，那样一般的姿容怎么会是小姐呢？

男子这才看向成阳，一双眼很是炯大，他的感觉就是这样，踌躇了会开口道“要不，在下赔你家小姐些钱？”

阿陶扑哧的笑出了声，又很快憋住了，成阳看着这人，默默地别开头“敢问公子姓名?这样也好找你要那医药费。”

“在下方拓”男子笑道

成阳也笑“方拓?你钱够吗?”众人汗颜这家的丫鬟还真是...口无遮拦啊！

方拓一愣而后很是爽朗的笑道“这位小姐到真是有趣，方某随身还有些钱，不如方某请你们去吃一顿全当赔罪。”

终于晓得说实话了，成阳看着这人装傻充愣，我干这事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干什么呢“小姐，这公子的建议不错你考虑?”阿陶发现王妃可能装上瘾了，可这样跟一个陌生男子去吃饭，王爷知道了不会很生气吗?她还是要劝劝“这不好...”

“那走吧！”男子拿着那木箭和弓走在了前面，成阳亦跟上，阿陶挨着苦瓜脸，走在最后。老铁门前的人群也散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方公子是外地人?”不一会儿，三人走在一起，街道上依旧很热闹，

方拓侧头看着身旁的“丫鬟”，“不算，也差不多”

“这是什么意思？小姐”阿陶问着成阳，一脸不懂。

“意思是他长年在外，虽是这里人，但很少回来”成阳弹着阿陶的脑袋解释着

“你到有些聪明，可要去哪家吃?”

“京都最好吃的饭馆。”

“那就去绾湘楼！小姐那里的是最好吃的，不过有些贵”

“阿陶，方公子有的是钱，莫担心”

方拓听了这话，到默默地为自己的钱袋叹了口气“姑娘，方某就是有钱，也经不起你的折腾”

“好说好说”成阳到不但心，这人不会差钱，也正好去吃顿好的，这两个月就没吃过好的。

“姑娘是不是该告诉方某你的姓名?”快到绾湘楼时，方拓问道

“君小六”说的丝毫不犹豫“这就是了?的确气派”

方拓虽知这必不是她的真名，但很诧异她说的如此顺溜。

“几位是要到几楼?”一楼的一小厮问道

“这还有考究?”果然，气派是有层次的。

“您要去更高楼，自然要付的更多些。”那小厮笑得着实丑，可也能看得过去

“方公子，你想去几楼?”

“君姑娘，既然是请你吃，那由你定。”

“那好，去顶楼”

三人皆一怔，“呵呵，姑娘有所不知，顶楼是不提供的，要不去十楼?”那小厮建议道

“那要顶楼何用?”这倒有趣，这主子莫不是自个备用着。

“小的不清楚”

“君姑娘，那就去十楼?”

“好”于是一行人都上了去，这楼也太难爬了，怎会有人砸钱要去?

“客官，在这个雅间可行?”

方拓看着从这看到的天都盛景，的确热闹非凡，街道上熙熙朗朗的人群，和着盛京的山河，会让人生出种错觉，置身于仙境。他看看身侧的姑娘，好似永远挂着浅浅笑意。

“方兄弟，我脸上有脏东西?”

方拓不自然的撇开头“不是，只是好奇女儿家去箭铺是为什么?”

阿陶总觉得王妃不该和这男子如此之近，两人同列相邻一同看着外面，从背影看竟莫名般配，现今这人又问道私事，真是冒犯。还好王妃聪明

“方兄弟是为了什么，我自然亦是。”成阳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招了个小厮进来“把你们这好吃的菜全呈上来。”小厮依言出去了

“小姐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吧？”阿陶内心既欢喜又担忧，万一这人钱不够，她们该怎么办？

成阳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而方拓一直淡笑不语，少顷，菜便呈上来了。不愧是名楼，色香味俱全，阿陶竟半天不敢下筷“小姐，这这菜为何弄的这般好看啊”

这丫头到真是孩子心性，成阳笑得愈发开怀“为了人舍不得吃，然后就可以自己人吃了?”

阿陶一听赶紧各各盘中动了动筷，方拓亦是笑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成阳还是阿陶。

“呃呃，阿陶，你和方公子先吃着，我去趟茅厕”也不待两人反应，就冲了出去，边走边嚷着“让让”，一貌龄女子徒生生地拦住了她“姑娘，为何如此急色匆匆?”眼神带着怀疑，好像她拿了什么贵重物品

成阳却没太注意，反而问她“你们这如厕在哪？”那姑娘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给她指了个方向。

同样的楼层，另一侧有几个俊才正喝着酒，谈着京里几日前的大事

“你们说，这顾家不会就这么完了吧”一褐衣青年满口酒气，脸色却挺正常

“难说，皇帝不只是把他关起来了吗？”他旁边一个略微胖了些的男子回着，顺势喝了口酒

“你们晓得什么，我爹说那顾老头被关进的是死牢，这顾家算是到头了”说话的是京里出名的不学武术子弟，他爹是朝廷四品官员，因而自己就作了螃蟹

其他几个忙附和道“是是”，而青衣男子接着说“可顾相不是六皇子的岳丈吗？算得上是皇帝的亲家，且他的姐姐还是皇帝的妃子，难道不保他?”

众人一阵静默，那胖子却有些烦躁“不管了，老子都买了他死，他不死也得死。”

褐衣男子笑了笑，继续说“皇上应该不会动他，毕竟顾相的儿子还替他守着边疆呢”

那胖子把酒杯一摔“他敢不死！”

门外，成阳好巧不巧听了个全，啧啧，我要不要也去下个注?正想着身旁就响起一阵笑声“这王妃在作什么啊”

成阳扭头看去，一黑衣少年，生得好生俊俏，只是她认识他吗?

“兄台，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君小六，不姓王。”

男子看着这笑吟吟的姑娘，轻轻打了打手中的折扇“王妃，不巧在下见过你”

成阳见这人如此坚持也不再与他争辩“那公子何时见过我的?”

“你的婚嫁。不如王妃移驾?在人家门口聊着，不好”男子笑道

成阳内心到是猜到了他是官员，必然是在那婚嫁上见过，但她的确不记得了“这样，不会叨扰你?”又转念想，说到“叨就叨吧”

正欲随他去瞧瞧，身后就响起一阵拍手声“四少，本事不减当年，连本王的嫂嫂都快给你拐了”

那男子青袍挂身，嘴角带着三分笑，一双眼却似女子媚人

“臣参见玖王”男子向那青袍作了个揖

“老九荣郗?”成阳看着这人感叹皇家子弟果真个个生得相貌不凡，上次也没见多好看，今日却瞧着媚多了，难不成是...

“七嫂嫂，你不是一个人来了此处吧？”荣郗走到他两中间，一脸诧异问道

“呵呵，不是一个人，呵呵”成阳接着问“你为何叫他四少?”

荣郗本想再问些什么，见她一脸茫然的好奇的问着，就搁下了“七嫂初来此处，自然不知...”他突然觉得还是丑丫头叫着舒服“这天都的姑娘把京都的骠骑韩颉，左丞袁琅，寺丞司徒，郎将顾拓四人叫做京城四少”荣郗说到此处微微停了下“你眼前这位就是寺丞司徒了，因着年岁最小排了第四，你可莫小瞧了他，他可被人称作大青天呢，上次七哥府中刺杀一案，可是他破了的。”最后一句也不知是什么语气，成阳听着有股醋意

“这般厉害?”这话确是朝司徒钦问的

“玖王缪赞了，不过是姑娘们随意叫的”司徒钦很是恭敬回道

“还有一事本王未说，司徒可记得当时你和韩将军去军营的路上，那姑娘们堵了的风门?”

成阳很是讶然，这里的姑娘如此奔放?她忽然想到，若是荣珏出来，那这天都不得堵上三天三夜?

司徒钦微微一笑“那时姑娘们还小...”

“小姐，小姐，你在这啊，害得阿陶找了半天”成阳只见阿陶呼哧呼哧的跑过来，声息却还挺稳

“阿陶歇会，歇会再说”成阳拍了拍她的背，荣郗看着这丫头，到像这丑丫头的人，毛毛躁躁

过了会“奴婢见过玖王”阿陶朝荣郗行了个礼，又看向司徒钦“奴婢见过...见过”

“大理寺丞”成阳叹了口气，这丫头！

“见过大理寺丞”

司徒钦到没说什么，只是道“既然玖王你和王妃要聊聊，那臣先离去了”

荣郗挥了挥手，又对成阳说“你不是同这丫头一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