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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长歌之嘉靖豪杰》第五章:王公公命丧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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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王成吉阴阳怪气厉声道:“本座乃大明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督主座下掌刑千户,姑娘如花似玉人见人爱我见犹怜,本座也不想辣手摧花,想必姑娘到了东厂牢狱受不了多少下吧,哈哈哈……还不报上名来!你是何门何派!话事人是谁!”

怪船窗边的女子身形一颠一颠,一颤一颤,发了狂一般“吃吃吃吃”大笑,笑声持续了一小会儿,声音透过窗户传上岸来,道:“唷!得了得了,你们这些个朝廷何苦弄出这么长的官府名称,你这阉人念着不嫌累得慌,本姑娘听着也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不就是个东厂么?一帮没了那玩意儿的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死太监,一堆下贱货色,还不如青楼女子!”

那女子说着说着一顿,又“吃吃吃”大笑,待笑停,换了一种轻蔑至极的语调继续道:“我说王公公,你这般肆无忌惮不过是仗着带来的神机营五十铁甲兵……咯咯咯,你怎不去看看,除了那个不知来路的用毒高手侥幸逃脱之外,其余无一例外全死绝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不知你这个大明东厂的掌刑千户到了阎王那里能吃几户?咯咯咯……”

众人皆大骇,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在众人毫无知觉的极短时间之内将大明朝精锐中的精锐——神机营铁甲兵一击毙命悉数击杀,无一逃脱,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

四人在心里暗暗忖道,恐怕四人一鹤联手突然发难偷袭,也绝无半点可能全数击杀身披厚重铁甲手执锋利大刀的大明身经百战的精锐勇士,要想一招毙命,更是妄谈,绝无异于痴人说梦,太过不切实际!

出手击杀茂林深处隐藏的铁甲勇士之人实力太过于高深莫测——那不是人能做到的!

恐怖至极!可怖至极!

突然,只听到破风声十分之凌厉刺耳!

“噹!”一声,一条直线黑影射在怪船女子背影倚靠的窗户边上,仅仅离女子背影二寸左右,绽开一朵殷红殷红的“花瓣”,但令人奇怪的是女子身上衣物并未沾染。

众人又是一惊,目光不由自主被那一条直线黑影和异物撞击怪船船体的那一声“噹”吸去,只见以那一条射出的直线黑影目标落点为圆心,血肉模糊,红的是血液,淡白的是肉,使人不忍直视细看。

“哈哈哈……老夫送姑娘一条贵船豢养的铁线蛇,老夫体恤姑娘心慈手软不忍宰杀,老夫已经替姑娘砸成碎末了,姑娘去城里生药铺捡些滋补生药就可以炖汤了,滋阴补肾,味道鲜美……哈哈哈哈…….”笑声呼哨,由远而近,伴着笑声一条黑影凌空飞来,不徐不疾,颇有些气定神闲的意味。

黑影甫一落地,紧身夜行黑衣包裹之下,却是个矮小老头,弯腰驼背,精瘦干练,脸上皱纹层层叠叠似要遮挡了目光视线,绿豆大小的三角眼时不时射出寒光闪闪,使人有些不敢直视面对。

“老道长好!老道长仙风道骨快要得道成仙了吧?哈哈哈……”

“唷!姑娘好!好俊俏的姑娘,应是瑶台那个什么月下逢,人间哪得一回见啊?哈哈哈……”

“喝!秀才好!这是谁家的好儿郎啊?三更半夜的不在家里好好挑灯夜读好考取功名,跑来这个鬼地方做什么?哈哈哈……”

“哎呀呀呀呀哎哟喂!老夫曾学过半天麻衣相法却从未见过这等骨骼惊奇男子之身又貌若天仙的男子啊!啧啧,这位仙子练成葵花宝典了?啧啧,那话儿枯木逢春再发芽茁壮成长直到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凌空飞来的矮小干瘦老头一落地就没闲着,忙得像一只不断被抽打转动的陀螺一般,挤眉弄眼,嘴里一直“哈哈哈”笑着,逐一跑到老道士沈静纯、杨素灵、青衣男子史宾和王公公王成吉跟前点头哈腰鞠躬调侃四人。

可矮小干瘦老头不知何故,却对那只灰鹤视若无睹,这童心未泯的老家伙独独似是有些忌惮那只灰鹤。

喂!这四人之中除了青衣男子、老道士沈静纯和他带来的那只灰鹤未曾展露功夫之外,东厂第四号人物王公公王成吉和杨素灵两人武功不俗,也堪堪算排得上江湖一流高手末流之列。再者说,老道士沈静纯和青衣男子史宾对王公公和杨素灵之前以命相搏的争斗丝毫不感到惊惧,想必武学修为更在王杨二人之上,绝对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毋庸置疑。这矮小干瘦的老头一顿调侃,是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嫌老而不死活不耐烦了?

“喂!船上的那位,你不懂蛇汤滋补配方我教你啊,川穹白芍熟地当归各五钱,爱吃甜再胡乱放点枸杞大枣,先猛火炖开再转文火慢焖,保证大补啊!哈哈哈……”矮小干瘦老头伺候耍弄完了四人,又开始耍弄怪船上的女子,大喊大叫道。

矮小干瘦老头不愧是个损人高手,这一顿损人连环大法施展下来,任是大笑大肚佛都有火!

怪船上女子尖声一笑,语含杀机,道:“八嘎!好,好!能在我怨灵宫千蛇阵中侥幸逃脱我道是何方高人,原来是江湖第一用毒高手岭南野叟何海清……好,很好!今夜之后江湖又少一个奇人能士!”

怪船女子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史宾忽然爽朗一笑,道:“姑娘一声“八嘎”真是令史某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近半年以来我大明除京城之外一京一十三省三江五湖频频出现怪船,怪船所到之处童男童女凭空失踪,各地官府无从寻觅查找,原是东瀛倭寇所为。”

江湖第一用毒高手岭南野叟何海清阴阴一笑,朝怪船喊道:“喂,你原来是东瀛倭寇啊?东瀛水土与我中原不同,煲蛇汤另外要加藏红花行气活血驱寒祛湿啊!哈哈哈……”

怪船女子不再发笑,杀机炽盛道:“日照扶桑,千秋兴旺!知又如何?今夜之后你们到阴曹地府跟你们的阎王说去吧!敢登船否?”

老道士沈静纯一甩拂尘,挺立独步而出,道:“我来问道无余事,云在青天水在瓶。还请姑娘放下跳板,贫道这就登船讨教。”

杨素灵急促劝阻道:“道长不可!怪船之上古怪十分,道长万万不可登船!”

老道士沈静纯道:“多谢杨姑娘关切!想必怪船之上关押着许多各地掳来的童男童女,贫道乃修道之人,修道即是修心,怎可置身事外?”

江湖第一用毒高手岭南野叟何海清自信满满道:“登船就登船,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夫虽你这老道一同登船,一上怪船便洒布毒散,保准一个活物也跑脱不了!哈哈哈哈……”

笑声未尽,但见那怪船的右舷,突然伸出一块木板,长达数丈,直达堤坝,岸上众人可踏板登船。木板最末处竟有如那怪船窗户上一模一样的昏暗红色风灯,今夜月色清明,便是寻常凡夫也无需掌灯而见物,怪船今夜前后数次点起各色风灯,不知作甚玄虚。

这边辩论未曾停止,忽然见得王公公王成吉身形倏忽拔地而起,也不作势,呼的一声已凌空划去,直直朝那木板飞去,眨眼功夫已稳稳落在怪船伸出的跳板之上。

王公公王成吉才刚刚站稳了,那块跳板已经缓缓缩回,把王公公王成吉一齐带到船上。

堤坝上的四人一鹤,皆运动功力,调起目力遥视。但见王成吉王公公登上怪船前头甲板空阔处,很快就走入舱中。

从怪船半开的窗户空隙间可以隐约望见,那个本来倚靠在窗边的女子,也转过身子正面向着王公公王成吉,长发无风自动,炸裂飘飞,姿态怪异,场面阴森。

但由于那女子原先是背向堤坝众人,自王公公王成吉走入舱中她便转身正面向着王公公王成吉,岸边堤坝上众人此时只看到她的侧身,并不曾看得见她的真面目——她的真面目众人之中只有此时走入舱中的王公公王成吉看得见。

怪船是原先亮着的那盏昏暗红色风灯突然熄灭,那扇半开的窗户也突然被轻纱窗幔封住,一时之间,怪船舱内的情形,谁也看不见了。

青衣男子史宾突然低声对众人宣布道:“他们开始交手了。”

老道士沈静纯略微惊疑,道:“给事中如何得知?”

青衣男子史宾道:“方才王成吉动身之前,曾悄悄发出传声暗号,东厂的传声暗号必须是东厂内部之人,方能了解其中含义。在下虽听得他发出传声暗号,却不知他向谁而发,但这暗号声波目下忽然中断,在下猜测他已经运集功力出手对敌,才不得不停止继续发出暗号。”

老道士沈静纯道:“给事中好手段!原来如此,哎,这倒也不失为探悉那怪船之谜的妙法啊。可惜的是看来登船之人一上船就得马上开始动手,以致于没有时间把怪船上的所见情形,通知传达岸上之人。”

看来老道士沈静纯辗转多地追踪怪船数月也对怪船详细情形一概不知啊。

江湖第一用毒高手岭南野叟何海清突然插口道:“也许人家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不知诸位有没有在意到,怪船并不曾靠岸停泊。除此之外,也许怪船在建造之时,已经设计了别的妙法机关,隔断阻绝一切传声暗号。”

杨素灵似有所悟,霍然道:“是啊,怪船倭寇何尝想不到这点?这就证明了数月以来,无论官府或是江湖上皆无人说得出怪船上内部布置是什么样子,可见这怪船必定是有隔断阻绝一切传声暗号的法子。”

她停歇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两月以前曾和心隐门的高手在镇江遇到这怪船,心隐门两大高手登船之后便失去所有音讯,心隐门岸上负责接应情报的其余高手一无所获。”

青衣男子史宾有些动容,道:“杨姑娘后来如何得以脱身?”

杨素灵道:“那晚心隐门两大高手发现怪船靠近岸边似要停泊,便直接施展轻功登船,并不曾见得怪船之上有何动静。心隐门两大高手登船之后,那怪船不知因何缘故,便直接快速驶离而去,并不理会岸上之人。”

杨素灵说着说着转身向史宾深深施了一礼,道:“史公子既然是老主人生前的得意门生,我曾是老主母身前听使唤的婢女,想起来颇有些渊源。如若公子不嫌弃,我愿追随公子左右!”

史宾作揖也向杨素灵还了一礼,转身又望回怪船,对杨素灵的请求并不置可否。

岭南野叟何海清用鼻子嗤了一口气,插口道:“一个惺惺作态,一个扭扭捏捏,实在看不入眼了!且看看那怪船之上情况如何再说其他一切后事罢!”

杨素灵似是有些愤懑不满,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于是四人皆静默无声,凝神静气盯住那艘怪船。

他们似乎有所等待,似乎又有些急不可耐。隔了一会儿,怪船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接一阵非中土所有的琵琶声和三味线声,入耳但觉凄凉悲咽,令人肝肠寸断,有诗说“又如弃妇泣幽咽,忽断忽续惹人怜”,又说“如泣如诉直婉转,曲哀情殇毒我肠”等语句,正好拿来形容。

岸边堤坝之上四人皆已过了情窦初开思情怀春的年龄,初闻悲凉悲咽的琵琶和三味线声响起,只是觉得怪异,皆面面相觑。但很快也就被这一阵接一阵带着异域韵味的声响所吸引,凝神倾听起来。

过了一会,乐声毫无征兆夏然中止。

岭南野叟何海清道:“完啦!这个东厂老杂毛鸟人报销啦。哼,东厂大内高手不过如此尔尔,就靠着人多势众的爪牙欺压百姓而已!我呸!”

老道士沈静纯甩了一甩拂尘,高唱一声道号,道:“无上太乙度厄天尊!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

怪船窗口又出现原先那女子,她依然如旧倚靠在窗户边上,背对岸上四人,冷森森道:“商量好了吗?到谁来受死了?今夜定然逐一逐一遂了你们的愿望,任谁也逃脱不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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