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余生，叶竣东

配角：陈冽，余泽，戴胤川，黄钰鹤，江沐洋等

有问道：光年究竟是长度还是时间。人们不直接去解释，而是避开话题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没有被探索的认知，并且努力发掘各种可能，超越现代的想象。

我们会知道的，这其中包罗万象的不为人知的事物实在太多。

诸神离开了洪荒，科技取代了神话。世人或许会开始问到这样的问题。也许时间和长度在最后之中都会化成一个原点，不停地重复。

余生伸手仅能触到一束刺痛皮肤神经的阳光，眼底四下，整间灰暗的闭室几乎漏不进来半只飞虫并且看似永无止尽的牢狱生涯无人问津时……大概时间的意义也只是长度而已了。

时间若是能倒回5年前，或许他能够猛一棒槌砸死某个谁从而改变现今这样的结局……

2012年10月20日

几乎是个无限好的秋天，盐黎县各个公司大裁员之后，各处公路就莫名落满了叶子。而22岁的余生拎着竹扫把一声不吭，默默路过每一条街。

他不是寡言的人，只是环卫工余生此刻缺一个点燃条件而已。随便来个路人搭句话，余生都能说服他加入环卫组织10次。

秋风里的阳光还有些夏天的影子，照在余生橘红色的工作服上打出了一圈柔光，172公分的小个子看上去就是个有点特别的颜色了。

余生父母双亡。一场事故，他32岁哥哥也搭进去了。事情发生在2004年，那时候余生还是个14岁的问题儿童，可因为无人管教，这八年也没让他有进步。

事故原因似乎无人深究，余生自己个儿也在其中迷糊…立誓要查出真相的他似乎早就把这心思抛到脑后了。他就是这样，想到的事情并不太一定去付诸实践，久而久之，要么忘了要么算了，是事儿也就都不是事儿了。

余生的嫂子白冉带着儿子再嫁。情面上有些经济支持照顾余生几年而已，毕竟她和余生也不是什么血肉亲情。说起来，余生唯一的亲人也就是那个15岁的侄子了。

余生大学念的是设计，一毕业就上了职场。他又是个谁都不服的性格，自然混不下去。于是没有小半年他就被当掉工作，并且欠了些债。手头的环卫工还是求来的。

他这么“勤勤恳恳”的干活几个月，心里把自己想成某电影男主角。不停的对老天控诉自己眼下的一切困境多么不公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青年多值得怜悯。

路上的叶子总是扫也扫不完，人类的世界在自由运转，余生的命运或许真有人能听见也说不定。只是改命的事情从不是心里一想便会发生的。

中午余生交了班。踩上车轱辘都歪掉的脚踏车回巷子口去。

东区巷子口是个旧社区。是余生2000块一个月租的，其实这里就是个被城市化淘汰而保留下来的小角落，出了巷子就是高楼大厦，一点过渡都没有，10几户房子竟然也能住满了，这里的每一间几乎都在反应社会底层的人在谷底的挣扎。

巷子里的人用着楼下过道里简单公用的洗手池，一共4个，而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却是他们洗菜做饭刷牙洗脸生活全套的地方，就连洗澡都是两个隔间的公共澡堂。

余生靠借来的钱非给自己安了个浴室在公寓里，假装一个穷鬼的生活是有模有样的。

有人在过道里摆了个小摊，是过道另一边的店面开进来的，供应些吃的，还有个小房子干脆改成咖啡屋，复古而且温馨，甚至有时候入口唯一的路灯罢工，只靠这家店点亮整个空间，以上也算大家自给自足，谁知道这些过的相当困难的人，竟然也挺有滋味的。

余生算是巷子口的红人，时常帮着提提水，浇浇花什么的，里头的大爷大妈都稀罕这个年轻小伙子。虽说他在外头的名声不是很好，但巷子口里的人几乎都有些不为人说的前尘往事，于是大家相对不太计较。

余生掏了掏兜，翻出来10块钱。

吃顿饭都成问题，入不敷出，吃了上顿没下顿，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赵大爷，您这面我不吃12块的，您给我装一份儿10块的成不？”

巷子里的小摊本来也不是用来挣钱的，大伙儿实在过的惨的时候一般都来这吃两天，赵老爷子是个体面人，一般不过问人家遇上什么事儿了，他也就爱和人开开玩笑而已。

“成！大生啊，我瞧你把那黑猫给领家里去了。哎哟真是好心肠，自己个儿都没能吃上了，还想着这小东西！”

说着，面已经打包好了。小巷口的炒粉丝真的顶好吃！余生吃了一年早就离不开嘴了。

“我那小猫吃不多，唉大爷，改明儿您要是在外面儿茶馆看的无聊，我可以让大圣陪你去！”

赵老爷子缓了小半天，“咋取这么个名儿。老规矩，第一餐不收钱，我还是给你做12块的分量。拿好了！”

余生接过热乎乎的面。塑料袋里冒出来的水蒸气凝成许多水珠附着在上头，那味道香到心里去了，这10块钱还是被大爷省出来了。

“那您给我些剩食儿呗，我家大圣不挑剔。”

赵老爷子慷慨，依样儿打包了一小袋杂烩剩菜给余生。

大圣是余生在巷子口捡来的小黑猫，机灵得很。门儿还没开就在里头先叫唤上了。

推开门拔出钥匙，余生手里的塑料袋传出摩擦的声音。猫咪在木地板上轻轻摇晃发出的沙沙声让此刻的余生非常放松。

“行了，有你一口！”

吃完午饭余生又把钱数了一遍，才20号而已，工资花的七七八八，3000的工资拿了2000房租，500块修了脚踏车，这几天外卖费了不少钱，一顿就得上百，还有不定期上门问债的债主。。而他只剩下10块钱了，可这个月还剩下10天……

又过不下去了，余生的心总会被钱的事情提到最烦恼的值。方才的放松一下烟消云散。

本来忽然冒出许多来钱的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喂？”

“大生…东岸的人来闹事了！川子让你赶紧过来！”打电话的是江沐洋，余生的哥们儿。

“东岸的人？妈了个巴子的，不是从来都井水不犯河水吗？”

“听说因为客源的问题吵起来的，可我看着就是故意闹腾！”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盐黎县被一条河分成东西两岸，而最刺头的势力也就在东西两岸。西岸浪人酒吧和东岸空会酒吧两个帮子本来算是各干各的，几乎毫无联系。也都有固定老客源。这一次不知出了什么毛病忽然要闹事。

双岸的大小干架余生都参与过，大多就是社会刺头互相讲江湖规矩而已。目前为止浪人酒吧的战绩不错，周边的小势力还算服帖。

浪人酒吧的老板是余生的发小，叫戴胤川，25岁。最讲究哥们义气，打起架来不输学武术的余生，最难得的是，戴胤川靠仗义笼络人心，有些管理才能。

余生到的时候，人已经打起来了。

胆小怕事的客人早就跑光，剩下的都是些看热闹的人。

江沐洋怂一些，躲在柜台后面时不时只探出个头。

余生看见他了，也没空过去安他个心。只抡起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干架的人堆里。

“闹个蛇皮！！”

噼里啪啦放到一个人。

东岸的人忽然注意过来。

“是余生。”其中一个人说。

余生见人围上来，身体自然拿出武术的架势应对。他以右腿支撑，左脚划出去一个半圆。右手摊出去，左手护在胸口前。

“来。”

这个字像开关一样砸向那三个人。果然哇哇叫着冲上前。

“摊手。”余生的武术是由短距离出力得最大效果的拳术，覆上那人的脖颈，手掌一转就卡住整个人的行动线。余生的另一手肘冲着他的脸就是一计猛击。

剩下两个以为钻了空能呼啦纶上两拳也是好的。谁知余生的重心轻松换了一条腿，悄悄退一步就巧妙躲开了。

再一进就是膝盖顶着一个，加上大掌推过去。。于是一个压着另一个扑倒在旁边。

戴胤川一步步退到余生的身边，两哥们儿背靠着背。

一个举着棍子，一个起着手势，两人转头对视一眼。

“你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戴胤川说。

“都是在床上练出来的。”余生不正经道。这种时候还能厚脸皮讲屁话的也只有他了。

戴胤川笑了声。想必能真正忍受余生这种人的，也只有他了。

余生的眼神扫过混乱之中，“领头的是哪个？”

戴胤川棍头一指，“那个秃子。”

余生几乎本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那人没想到忽然迎面而来一个疯子，满嘴脏话，冲着他的鼻梁就是一飞膝，简直比野人还野。

“x你ma傻x，在西岸闹事！！”

说着就是一通老拳砸上去。短短几秒，那秃子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呕了口血。

百乱之中忽然有人大喊“条子！有条子！快跑！！”

不知哪个有心人路过给报了警。附近的警察最快速度赶过来，随着特殊喇叭声在靠近。

“别让他们跑！就算犯事儿也不能吃亏！”戴胤川情急一声令下，所有弟兄都往门那里堵。

见到不是自己人的，逮一个拉一个，有的甚至还捎带半个，也就是两个人同拖一个。

盐黎县的警察本来管不了东西两岸的事。但盐黎县换过县长，也新来了几个警察，情况早就不一样了。

“都不许动！”

一队制度着装的男人拦在众人面前。

场子瞬间安静下来。

天花板上的吊扇这会儿传出阵阵机械的声响清晰可闻。

警察头头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余生停下拳头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正往这边过来。

警鞋的鞋跟在地板上一步敲出一个声响，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光忽然间把那张年轻严肃的脸照的白晰不已。奚碎的影子摇曳在他暗色的制服上。

余生心里觉得，这个小白脸虽然五官分明还比严宽帅了半截，但他依然自信简直一拳就能给拿下咯！

小白脸警察瞅了一眼地上的秃子。下一秒的眼神就对视上目光里仍带凶色的余生。

“走一趟。”言简意赅。

余生立马变戏法似的放出一张笑脸，“警察同志，咱们这不就是打打闹闹闹着玩么？一时过火也是有的。”

“余生啊余生！怎么每次都有你啊！”警员林赫祯认出余生。

毕竟从前的纠纷都是林赫祯陪着老警员做过来的。余生都是惯犯老面孔了。

“这都被你打得一级伤残了！还闹着玩呢。”林赫祯指着秃子道。

余生低头望了眼。秃子微弱得喘息着，只有可怜的胸腔起伏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余生放弃了，估计这一趟是免不了了。不过也没什么，这事儿他有的是经验。

“都带走。”

路上林赫祯押着余生，打心底吐槽“你说你能不能少让我看见你几回啊。”

“林警官…这回真是他们先闹得事儿。”余生特漫不经心道。

“得了，你跟我说可没用。新来的叶警官正义的跟郭靖似的。你还是老实点儿吧！”

“叶警官？新来的怎么能带你们？”本来盐黎县的警察局余生都混熟了。谁知道忽然冒出这么一号人？和着之前的关系打通了都当是白搭了。

“他叫叶竣东。”林赫祯回了个头给余生，面上是似乎挂惯了的严肃，“他的工作经验比局里走基层的都丰富。办案从不含糊也不心软。你以前那些小把戏对他不会起作用的。我劝你啊，不管打什么鬼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