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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人生大传》第六节 诗朋文友人情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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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诗朋文友人情美(2)

在土坪中学读补习,结识了谢谨世合,虽然时间不久,仅仅相处一年,可友谊是终身的。这就是人生的奇妙处,有的人天天一起,时间是三年五载的,可就是走不进心里面去,有的仅仅短短的一年半载,甚至只有几天,却会换他终身的铭记。

说到底,还是那时幼稚单纯,情感丰富。交友认死理,搞得来的就交,没有共同语言的,则几乎不接触。没有利益相关,没有势利相用,没有城府,没有算计。就这么单纯地觉得生命里需要对方才快乐。

我和世合,就是这样的。谈书谈文,谈诗谈词,一路下棋,一路登山。留下许多珍贵的记忆。他写的诗,自己都没收集的,我却能随口背出。特别是有个周末,他到我家去耍,一路去的还有陈飞耀东,龚氏明华。我查看了我当时的“日记式”诗歌,知道是一九八五年的农历四月廿日。四月的天气,在我们黔北大地,尤其是我老家山尖坮,是和阳春三月一样的,风和日丽,景色宜人。难怪徐志摩和林徽因都那么钟爱人间四月天,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它的妙处。

我在前文就说过,我家屋后那重重高山,最高峰处叫两天弯。古人把最高天叫九重天,大概老祖先些不敢僭越,不敢妄称九天,低调点,就叫它两天弯。就是有两重天,都很了不起了。我是天天在那里放羊打柴甚至打架成长起来的。我在那里打蜻蜓喂蚂蚁,赌来往的车辆。天天观日出,天天抹微云。但那日出的壮观,那云海的气势,那山风的清人,这些是我内心体会的美,我口说不出来,我要与朋友共享,才能释放这份快乐,多年后我看了一本易中天的《破门而入谈美学》,知道了这叫审美的共享性,人皆如此。比如上街去见了什么新鲜事,总是要忍不住逢人便说,简直就是祥林嫂似的,所以,我觉得我家后面那片山真的很美,总要带我的朋友,我的恋人,我的**们去看看,去走走,总是很兴奋很激动,自个在前面带路,指指点点,说哪儿有什么山白果,哪儿生大脚菇,哪里生羊雀菌,哪里是我曾经和别的孩子打架获胜的英雄遗迹,哪里又是我曾经带班上的某个女生一起放牛的地方;呵呵,满山都是故事,似乎每一脚都能踩醒一段记忆。

今天我带世合来就是有和他分享我的曾经的美的意味。在我比手画脚、唾沫横飞的讲述中,我们几个同学也都随着越来越高越来越险山路,也感受到风越来越大,眼界越来越开阔。

兴致顿然高昂起来。

到了向阳顶,土坪一带的山山水水,尽收眼底,没有哪里可以逃脱我们的视线。

特别是我们的土坪中学,好像就在我们眼皮下,那么毫发尽现。我就情不自禁的给他们讲起,我曾在那里见到的最壮观的一幕:

还是在我读小学的时候,那时正是大集体,还是有名的孙伦贵在土坪当区长的时候,号召全区人民在土坪中学背后的大塘边上,销掉山顶,成为百亩大田(现在已成为正安六中的校园了)。那时候,是全区行为,各个公社都抽调劳力,免费去参加义务劳动。我从山上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简直就是搬动食物的蚂蚁群,煞是壮观!特别是放排炮,又全是土大炮。因为那块地,全是死黄泥,硬邦邦的,就只好用****进行爆破,但它毕竟是泥巴,再牢固也远没石头经整,钢钎二锤用上后,就到处是炮眼了,成批的几十个炮眼一起装足了**,一**起来,远远看去就是接二连三的冲向高空的土烟,像极了图片上的因***升起的蘑菇云,又像看电影《**战》里,炸起的尘雾。此起彼伏的情形,酷似现在放烟花,可是放烟花全没有那种土大炮的气势,雷般轰鸣,天地摇晃。这种景致,还真不是哪个都能看到的,那种人类战天斗地豪情的宣泄,正是大集体的伟力之一。

我说起这些,世合也激起满怀的豪情。我们的诗兴也顿然上窜。我写了一首:

四人逍遥后山行,耀东一路笑语声。

明华学友喜开道,世合气暖我后襟。

你看,我这诗,作为一首诗,它不怎么样。可是,作为回忆资料,它却是最逼真的再现,我们四个人的瞬间位子剪影,龚明华走在最前面,陈耀东一路哈哈大笑,紧跟在明华后面,我走倒数第二,世合与我靠得最近,喘气都直接温暖着我的后颈窝。也很符合各自的身体和性格特点,龚明华是石志人,也是标准的山村孩子,身体精瘦,轻捷如猴,所以嗖嗖地钻到前面去了。耀东比我们都要大些,他向来乐观,总是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和谢谨关系最铁,所以靠的最近,一则他是街上人,又是我们几个中最胖的一个,所以走在最后,我要照顾他,留下来给他带路,一边也好写诗和即景背几句应景的诗词。

到了极顶之上,目空四海,逸兴遄飞。

陈飞指点他家大和平在哪里,明华指出金钟山在哪里,还指点了他在金钟山脚下的家的位置,世合又说他的老家林溪谢家坪又在哪里哪里,都互相定好日期,说好去家里做客的事。世合诗意突喷:

周末四人同登山,羊肠鸟道引云天。

问君故乡在何处?也学英雄指江山。

把我们指点家乡的实情一下子就拔高了,拔高到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典上,心胸气势都为之一变。我极喜爱这首诗,以至于时时记诵,终生不忘,谢谨本人都忘了,我还记得。诗兴上来,遏制不住,我们远望校园,但见操场一圈的边杨正在生长,那棵百年古枫居中挺拔!于是,我提出联句,众人拍手叫好。

我随口吟道:喜看校圃幼树环,古枫凛凛耸其间。

谢谨豪情飞起:历来栋材多出此,今有玉龙欲破天!

当年,是同学少年风华正茂,能写出“也学英雄指江山”的谢谨,能吟出“今有玉龙欲破天”的世合,是何等的格局,只因未遂风云之变,不然,焉是池中之物?而今几十年后的他,已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后来在我的引荐下参加诗联学会,一鸣惊人,他的诗风得到圈内人士的公认,才气横绝,每出惊人之句,令人佩服!

我们在山上不觉已是下午,见一鹞子在飓风中定根不动,展开双翼,成风中之磐石。世合吟成一绝:

暮云沉沉鹞子飞,山风习习野烟微。

山间野岭行诗会,此会人间有几回?

似在预言未来的人世沧桑,风流云散,相会无多。

果然,几个月之后,他就去职高学中医了,我们离多会好,竟像恋人似的,书信往来不断。且看下节,我将继续谱写我的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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