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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木》第十一章 不为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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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怎么骗我们?”沈确看了眼撑船姑娘,她的眉眼依旧带笑,眼眸深处盈盈如秋水。

“我?我怕你说我诱你入瓮,我怕你出事了就赖在我身上,还有我更怕你死了就化成厉鬼找我讨债。”她幽幽地税,仿佛她所讲的都是真的。

沈确愕然,的确,他真的没猜测过撑船姑娘是何许人,是好是坏,而且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沈确见到她的第一眼,又是那般的心安。沈确平日见人不敢卸下防备,直至萧茗冷眼相待和他的疏离令他知道,萧茗不会害他。可这回遇到她,明明她没有做什么事情,只和他聊过寥寥可数的话,这么想真是天意弄人。萧茗在旁没说什么,他由沈确自己决定,若是他们两个被奸人所害,也不能怪罪他人,都是自己作的孽。

“唉,你为什么说出来呢?你不说出来我就会对你少了一层怀疑。”沈确黯然失色,愣愣地看着撑船姑娘,又挪开了视线。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新月爬上夜空,这般的如钩,犹如托着一方星光。

“噗嗤,你这人真好玩,我活了十六年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唉……如果爹爹仍然在世,我就能带你去见他,他可喜欢有趣的人了。”撑船姑娘背着手,两鬓的青丝拂过她的脸,月光给她蒙上了心结,揭下了神秘。

“我叫沈确。”一阵晚风吹过,她看到沈确嘴唇在一张一合,和沈确的发带随风飘扬。她眼前的这个人不算卓尔不群,但是这般的平和恬淡,想到这里她的心忽而一下悸动,心驰荡漾。

“我叫孟涓,我住在河边。”孟涓回答,心里还有一句“正好遇见了你。”孟涓又说:“我觉得你是那种,很帅的江湖人士。”说完低下了头,绣着红莲的绣花鞋鞋尖在地上划了个圈,挑着泥沙。

“我也是刚开始……刚开始闯荡江湖。”沈确说,指了指在一旁不说话的萧茗,“他是我朋友,别看他不理人说话又凶,他心地很好的。”

萧茗“哼”了一声,道:“走吧。”

天越来越黑,明星莹莹,路上的行人逐渐减少,夜黑风高,正是最适合那些顽劣的人作妖的时候。沈确和孟涓并肩走着,入夜了二人感觉有点冷,不管甚么男女之嫌了,凑在一块蹭了蹭暖,只有萧茗衣着单薄,习习晚风吹进他宽大的袍袖仍然面不改色。明月皎皎之下,是萧茗每一步的踏过蔓草,一次又一次的踩踏,脆鸣盖过了风的飘摇,说不出的红尘味道。

迢迢牵牛星。孟涓悄悄挽上了沈确的胳膊,沈确侧过头,借着月华他才看清孟涓的脸:他从未见过有一位女子眼里带着露水,无论何时何刻,她的眼睛不曾被俗世蒙上尘嚣。有如花美眷,温香软玉在旁,沈确任由孟涓挽着自己,若是钟情难诉,那就不要任由它飘渺。

一行三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小镇。但已夜黑风高,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忽而萧茗见有一白影飘过,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你侬我侬的二人,无奈他踩着轻功跟了上去。

似乎他的脚步踩的是风,身拈花,足沾草,到了街道岔口他停下来,不知那个白影往哪飘去。正无奈时他背后阴风阵阵,卷起地上枯叶,诡异至极。沈确牵着孟涓徐徐跟到萧茗,两人看见他踌躇不定,便匆匆赶至他眼前询问。

萧茗告诉他们缘由,讲到一般孟涓打了个寒颤挽紧了沈确,沈确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这个时候客栈已经关了门,前方却有一屋点着灯,如豆般的光亮,却仿佛烧穿了黑夜。三人敲了敲木门,不一会后一名老媪开了门,她从左往右打量三人。老媪不知腰背有何毛病,超乎常人地高高的隆起。

老媪声线似乎本来就是沙哑,伴着外边的风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老媪请三人进了屋,屋内有一纺车,还有一个老爷爷。老媪拍了拍眯着的老爷爷,用着别人听不懂的方言交谈,其中数次望向三人,老爷爷明了般的点了点头,答应让三人借宿一宿。他们说的话连水乡本地的孟涓也听不懂。

可惜只剩一间房,若是只有沈确和萧茗进镇,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也是可以的,但偏偏多了一个女儿身的孟涓。

最后孟涓被二人劝服睡床,沈确和萧茗睡地。孟涓睡在床上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总感觉让他们迁就自己还是很不妥。而萧茗还在对白影念念不忘,难道真是如旁人所说的这个镇闹鬼,他暗自决定明日清早就向外边一对老人打听。沈确就在想他离家后发生的一切,总而言之为坎坷。

三人各怀着心思一觉睡到天亮,望向窗外发觉已日上三竿。三人走到客厅发现两个老人行踪不明。

突然孟涓尖叫一声,引得萧茗和的确回头:原来孟涓踩到了一坨不明物品,挪开脚发现是两张人皮面具。

三人细思恐极,越想越不对劲。想要开门离开,捶得木门不停掉落粉尘也开不了。所幸那两个“老人”忘记锁窗,三人纷纷从窗户逃走。更为怪异的是,大城镇街道本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是出乎意料的人影稀疏,大夏天这里依旧冷风呼呼。沈确在街上堵住了一名运水果的,他问:“这位兄台,最近这个镇有发生什么事吗?”

运水果的大哥回道:“也没什么吧,哦不我想起来了,最近白家死了人,听说那个鬼魂每晚一定会在街上游荡,所以晚上时,几乎没有人敢出来。”

“白家?”沈确问。

“你是外乡的吧,白家就是我们镇最大的米户,喏,就是那家。”运水果的兄台指了指前方一家亮堂无比的米店,这般富贵,还真的不像卖米的。

“多谢啊。我还挺好奇死了什么人?”沈确说。

“不客气。听说那个大少爷的小老婆被毒死了,死都时候模样怪吓人的,满脸都是水泡,白家丫鬟都说是情人争风吃醋,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女人就是麻烦。我那时候正好给白家运货,真的恶心死我了。”说完他露出了嫌恶颜色。

沈确没有再问,送走了运水果大哥,礼尚往来买了一大袋梨。走回客栈之时沈确依旧摸不着头脑,撞到了一个女人他也没注意。

那个女人旁边的丫鬟恶狠狠地啐了沈确:“呸,臭小子没长眼睛啊,快滚过来给夫人道歉。”

沈确不得不向二人道了不是,那个身着雍容华贵的夫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总躲开沈确视线。沈确心里想:那女的真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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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告诉萧茗听,萧茗忽然想到前几日在章柳客栈也发生了这般事故,死相相近,会不会是同一种毒?若是同一种毒,白家有江湖上流传的毒药可以解释,但又怎么可能到平常农户人家手里。这件事一开始发生在农民工身上本来的有些蹊跷,但看似毫不相干的大户人家也发生了类似的死亡案件,这样来看疑点更多了。

不对,农民工的妻子说过,他是准备去前方小镇送货。虽然农民工送什么,送给谁萧茗不知,可直觉告诉萧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还有不为人道的关系。

孟涓听完冷汗直流,魂不守舍。沈确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孟涓哆嗦着摇了摇头,直道着凉了。

沈确心中狐疑:炎夏怎么可能着凉,事出必有因,莫非孟涓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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