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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男主疯魔化》第六章 至水月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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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冷风灌进,破庙里四处漏风,路卿即使睡在残破的石像后面,盖着厚重的斗篷,还是觉得寒风刺骨。

她睡得不深,耳旁传来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她正想睁眼瞧瞧,眼皮却顿感厚重,倏地她觉着周身寒风止住了,她好似被笼在一个温暖的罩子里,全身暖洋洋的,身体变得充实轻盈了许多,好似置身于中央空调房里。

她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美美的入了梦乡。

次日,路卿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试着动了动脚,竟然感觉有了丝力气,下地踩实后,稳稳当当的走了几步。

正开心的要跳起来,身形一歪,倒进了一人的怀里,冷冽的寒香扑鼻而来。

“阿湛,你瞧!我可以走路了!”路卿仰头看着他,笑起来的双眼,像春风,像柳叶,像盈光的月牙。

他轻嗯了一声,垂下眸子,眼神盈盈。

“你这条绿皮蛇,昨晚磨牙声吵得我脑子都快炸了!”小凤仙顶着俩浓重的黑眼圈,盘腿坐在蒲团上,对着不远处趴在草堆里的阿竹吼道。

阿竹听到小凤仙喋喋不休的控诉,皱了皱眉,搓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依旧神游太虚的模样。

小凤仙更气了,转头问路卿,“你昨晚没听见么?那滋滋滋滋…..的磨牙?”

路卿摇摇头,昨夜睡得舒心极了,只是瞧着阿竹这昏昏沉的模样,是不是快冬眠了?

屋外寒风阵阵,路卿走到阿竹身旁蹲下,将手里的雪白斗篷披在阿竹身上,系了个结,柔声对他道,“如果实在撑不住就睡吧,这次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估计有心理阴影,因为芙蕖曾经无意间将正冬眠的他丢下过。

那个冬天极其漫长,他一直跟着芙蕖东奔西跑找寻她师父,实在挡不住困意,便睡了过去。

等春意融融时,他渐渐转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黑漆漆的地方。

他想施法变回人形,但是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慢慢消融,他的鳞片正一片片的开始剥落,疼得他撕心裂肺。

“姑娘可是在找人?”一尖细的嗓音响起。

“你知道?”清冷的声音,却让阿竹重新睁开了眼。

阿竹拼命挣扎,想大声喊叫,却突然蛇身一紧,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嘿嘿嘿,本道乃天灵道人,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捋了捋羊角须,故作神秘。

“他在哪?”芙蕖问。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天灵道人笑眯眯道,“你若乖乖进了我这葫芦,我便告诉你。”

这张天灵以为芙蕖是花妖。

他刚收了一蛇妖还觉不够,此时若再收一花妖,化成的精气,必能让自己法力大增。

芙蕖冷冷瞥了他手中的葫芦一眼,突然祭出青剑,直直戳向他的葫芦。

那道士没有防备,葫芦竟被她一剑刺穿。

“何方妖物!竟能刺破我的葫芦!”他的葫芦可是集百妖之血炼化而成,竟被她一剑给戳破!他的心血霎时付诸东流。

他怒火中烧,抽出斩妖剑,化出无数剑光,直直的劈向芙蕖。

电光火石之间,待他还没看清眼前发生之事,只觉得胸口刺痛,他低头望去,一柄青剑插进他的心上,温热的血液从他胸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胸襟。

鲜血淋漓的阿竹从葫芦里滚了出来,芙蕖这才注意到葫芦里还有东西。

一抹云青色晃到他眼前,阿竹沉沉的闭上了眼。

后来阿竹在观内休养了很久才将伤养好。

他只字不提芙蕖将他抛下的事,他甚至觉得,没有芙蕖的出现,他早被道士化成水了。

路卿那时读到这段的时候,十分气闷,心疼阿竹的同时,又觉得他就是一条憨傻的蛇。

此时的阿竹听到路卿这般承诺,眼圈突然一红,他强忍着,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

他其实一直记着这事儿,他很是委屈,那时的他只是睡了一觉,她就不见了。

他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他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其实,只是顺手救起,就和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一样。

路卿踮起脚,轻轻抱住他,下巴轻磕在他柔软的肩上,小声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是芙蕖欠你的,我替她来与你说。

阿竹再也忍不住了,紧紧抱着路卿,大哭了起来。

这一幕把站在一旁的小凤仙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脸刚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解开百年心结的阿竹顿时精神振奋了许多,坐在了马车上还在喋喋不休。

马车是阿竹掏尽身上所有积蓄在镇上租赁来的,却也只能送他们到下一个村镇。

车夫赶车的技术极好,马车走得稳稳当当。

只是路卿坐着还是有点胸闷,早上寥寥草草的在面摊上吃了一碗米线。

那米线清汤寡水的,一点味道也无,和小厨子的手艺相差一个天地。

此时那碗面在肚子里使劲的翻腾,她急忙撩开帘子,将脑袋探出车窗外。

心下一顿鄙视,自己竟会晕古代的马车……

好在蹦跶一早上的阿竹早已累坏了,靠在车厢里沉沉睡去。

一同进入梦乡的还有昨夜没睡好的小凤仙。

不至于被他们看到自己晕车的丑态,真是丢人。

“张嘴。”阿湛递上一片生姜。

路卿早已恶心的两眼发昏,听话的张开嘴,他将生姜放入她口中,“含着。”

顿时觉着两眼清明,辛辣味充盈口腔,压下了那一阵阵泛恶心的感觉。

原来早上他向面摊老板娘讨要生姜是为了这个,不禁心下一暖。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会晕车?还是有备无患?

“我娘会晕车。”他解释道。

“唔……”路卿点点头。

只是,他提到他娘,那么,他不去找她么?

他见她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只好道,“她已经走了许久。”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

路卿不再说话,轻轻撩起帘子,看着沿途的风景,心下感慨,小厨子也是个有故事的可怜人呢。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这般冷情的。

他能做这么多菜色,想来他娘亲定是个贤惠的女人,而且把孩子教导的很好,他既耐心又细心,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何种变故,才将他变成如今这般冷漠的样子。

路卿想,如果他能遇到他喜欢的人,一定会待她极好的。

赶到下一个村镇上,已是黄昏。

路卿只在车上啃了一干巴巴的烧饼,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都说仙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么?

莫非她是个贪吃仙?

他们一下车,车夫便驾着马车逃命似的扬长而去。

本来车夫宁愿绕远路也不愿送他们来这儿,无奈银两不够,软磨硬泡之下,车夫才硬着头皮送他们来的。

此地名作水月镇,本来还是一网红镇。

镇子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镇子里的一处井水。

传闻此镇本是个受诅咒的镇,镇上出生的孩子,无一不是先天残疾,后来镇上来了一位巫祝,相貌年龄不详,他的到来,为镇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开了一口井,说只要喝了此井的水定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后来,果然如他所言,镇上喝了这井水的妇人皆生出健全的婴孩。

只是这井水却不是你想喝就能喝的,你得答应巫祝开出的一个条件,至于这条件是什么,无人得知。

本该欣欣向荣,人丁渐旺的镇子,后来却不知为何,镇上的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失踪,连尸骨也找不到。

镇上的人无一生还,只听传言说镇上有只会吃人的怪物。

书中从未提过此镇,路卿听着车夫讲的这故事如此诡异,比原书中的情节可渗人多了,想着是不是该求着车夫带他们去下一镇上。

可回头一瞧他们仨,神情淡然,毫无惊异之色,路卿只好闭口不提,免得让他们觉着堂堂一仙人,竟会怕区区一鬼镇。

还未入夜,镇上的街道上竟已没了人影,商铺小店大门紧闭,门上贴满各种残旧的符咒。

眼尖的小凤仙见一酒馆的门半掩,一个晃身过去,抬脚卡住了正欲合上的门板。

“谁!”老掌柜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要怕,我们是来住店的。”小凤仙一边说一边推开门板。

掌柜早已吓得抱头躲在了桌底下。

他们四人进来的时候,那掌柜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借厨房一用。”阿湛朝掌柜的知会了一声,便往后厨去。

“这镇上闹的是什么鬼,能把人吓成这样?”小凤仙找一桌子坐下,想倒碗水,茶壶里却空空如也,她放下茶壶,叹了声,“好渴。”

伸出指尖抹了把桌面,指尖瞬间染黑,想来已很久没人光顾了。

“你们,最好,快走……”桌底下的老掌柜颤着音道。

阿竹就坐在藏着老掌柜的那一桌,听他这么劝,阿竹就弯腰,歪着脑袋对还躲在桌底的掌柜柔声道,“住一晚,就走的。”

也不知是不是酒馆里太久没来这么多人了,老掌柜渐渐有了底气,从桌底爬了出来,挨着阿竹坐下。

“这儿是,闹鬼么?”阿竹问他。

“可不是!”老掌柜愤愤道,“我们不知请了多少大小道士法师,都未能将其捉住,镇上的人能逃的,都逃得都差不多了,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去哪儿呀?即使死,我也要死在这儿!”

不一会儿,后厨飘出了饭香。

阿湛端了一锅饭出来,掀开锅盖,是蒸饭,一粒粒晶莹雪白的米饭,看着就很勾人食欲。

“厨房里只剩米了。”阿湛解释道。

路卿为自己盛了一碗,大口扒拉着饭,米粒软糯香甜,“很好吃呢,谢谢。”

四人围成一桌子,开始用饭。

老掌柜不知从哪提了一壶酒过来,也挤进桌来。

“嘿嘿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给你们尝尝老头儿酿的琼花露。”

一揭开盖子,酒香四溢,四周飘散着微醺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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