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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七重奏》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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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小说《镜花缘》里,有一种人叫人,他们有着善与恶两面,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像个普通人那样,日出而作,月升则栖,而当他们被一件事刺激到,便迅速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凶恶不讲理并且丑陋无比。如果我说,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中,这样的人随处可见,那么,你信么?我们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普通人的面具,但将那虚伪的面具摘下,我们又会看到什么呢?

秦冉冉今年十九岁,是一所高等学府的研究生,父母家长对他都抱有很大的期望,在他们眼里,冉冉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学习总是名列前茅,待人谦和有礼,只是没有人知道,冉冉的另一面,却是令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噩梦!

夜晚的h市总是霓虹灯闪烁着,繁华市区的酒吧里,一群年轻人在尽情享受各种狂欢,大部分男生左搂右抱着身边满脸浓妆的女孩,看起来十七八的年纪,却一手拿着香烟,一边和男生对饮狂吹,五彩斑斓的灯光下,一个黄发穿着暴露的女孩在舞池中央扭着蛇腰舞,一身妖魅风情,宛如在夜色下绽放的玫瑰,散发着耀眼迷醉的芬芳,这便是秦冉冉,在舞台上风情万种,尽力踏着欢快的舞步,却在眼中散发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凄凉之感,一双宛如黑夜的眼睛看着台下众多迷乱的双眼,无动于衷,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眼中没有温度,冰冷的神情惹得男生发狂,不断向台上扔去金钱、酒杯、花枝,破碎的玻璃杯被秦冉冉踩在脚底,缓缓浸出一片鲜红,舞台上随着她的脚步留下朵朵梅花,而她只是自顾自地跳着,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没有悲伤,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在表演预定好的节目一般,男生开始在血色的夜色里躁动不安,起哄、口哨声应有尽有、此起彼伏,一味寻求刺激的野性基因里,只想将这朵玫瑰摧毁殆尽……

夜,静悄悄的,黑猫不时从巷口跃过,一双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宛如死神来临前的预兆,一瞬间消失在深巷,无影无踪。

夜并不漫长,却足矣毁掉一个少女的人生,而秦冉冉的人生却早已被毁的面目全非......

时间倒退回五年前,14岁的少女穿着碎花裙,一路蹦蹦跳跳回到家中,看着慈爱的父母,轻轻呼唤出爸妈,我回来了。那时候是那么的幸福!

一切,都在那一天、那一夜、那顿不同寻常的饭而渐渐改变了……

今夜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在低声啜泣,秦冉冉望着天空被慢慢染黑,狂风呼啸过后,下起了雨,雨雨越下越大,待到天变得漆黑一片,雨却正在肆虐。

爸爸今夜回来的这样晚,还带来了以为客人,秦冉冉看着爸爸收起雨伞,头发上的水滴却嗒嗒嗒地往下掉,整个人都湿透了,而那个人没有淋到一点儿雨,她知道的,那个人是爸爸的上司,如果想升职加薪,那就不得不遵守这一行那众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给红包、请吃饭。为了能让一家人过上更好些的生活,为了还清房贷、车贷,爸爸也默默遵守了,这种规则,但,都是为了生活,为了这个家的幸福,爸爸付出了很多,很多。

老总进了家门,毫不客气地接过妈妈递出的毛巾,熟不知,那是递给被雨浸透的丈夫的,妈妈望着爸爸,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秦冉冉看在眼里,快速的跑过去,从门后面拿了一条毛巾给爸爸,爸爸笑着,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晶莹,却谁都没有瞧见。父母总以为孩子在未成年时做事都不成熟,做事冲动,在他们眼里往往变成了一句“不懂事”可谁又知道,孩子的内心最为细腻,也最温柔,父母的每句话他们不是听不进去,而是记在心里,只是,他们不懂,那所谓的“懂事”,到底是怎样的?

但秦冉冉此刻却知道,对家人的关心和理解就是懂事的一部分。

饭桌上,爸爸陪老总喝着酒,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到老总面色通红,眼神开始左右游移,定格在了秦冉冉面前,碎花裙子,马尾,清纯的面庞,落入了那个人的眼里。

老总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跟前说:“老秦啊!你女儿水灵灵的,陪我一晚,明天我就升你做总经理,你就再也不用当着副经理了,这么多年,很憋屈吧!”含糊不清的说辞吓得妈妈拉起秦冉冉走进了屋子,爸爸只是静静地坐着,闷头喝着酒,老总慢慢坐下,一眼漂过爸爸,他看起来醉了,却清醒得很,这么好的小姑娘,对味,他可不想放过,那清澈的眼睛,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那一夜,爸爸做了他此生最难的选择,他放弃了,升职加薪远不及女儿重要,爸爸也认命了,只要一家人平安幸福就足够了,只是,从未想过,幸福会这样短暂……

第二天放学,秦冉冉回到家,却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直到傍晚妈妈才拖着疲惫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桌子上放着一份死亡鉴定,上面是爸爸的名字,最显眼的标注是四个大字“自杀身亡”。秦冉冉想哭却难过的像要窒息,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怎么可能,爸爸昨晚还说要为一家人努力工作,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没有人愿意相信,也没人会相信,但此刻却变成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母女二人面前,一个家庭一夕之间就这样被摧毁了,没有任何预兆。

转眼到了第二天,母亲如往常一样,做好早饭,只是当她从厨房出来还端着父亲的早饭时,顿了一下,眼睛慢慢湿润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只属于父亲的餐位,母亲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哭出声来,秦冉冉上前去抱住蹲在地上的母亲,此刻才知道,原来妈妈也这样脆弱,以往母亲那坚毅的强韧性情,许是因为父亲在吧!

现在,父亲走了,这一刻,我决定,将代替父亲守护母亲,因为我们,只剩下彼此。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秦冉冉开始做起了兼职,打工赚生活费,她觉得自己长大了,要照顾母亲,只是,母亲却变了……

那之后,母亲以为是父亲没有答应老总的要求,才被逼自杀,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秦冉冉身上,母亲开始骂她、打她,越来越狠,直到有一天,她被打的晕了过去。

为什么?

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我的家庭,所有的不幸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她不住地想,开始否定自己,厌学、逃课,混迹酒吧,当老师找到家长的那一刻,才明白,那个孩子,早已无药可救。

天堂是怎样的?你知道吗?

人人都向往天堂,却很少有人能如愿到达,为什么呢?

只因我们身不由己,被命运羁绊。

长亭外,古道边,雾连连,那个摇曳的身影,渐渐飘进曾经熟悉的地方,谁都想有个家,而有家人在的地方,才叫天堂。

尾声

秦冉冉拖着染满鲜血的身躯,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沙发上的人头,露出笑容。

“妈妈,我们跟着爸爸一起走吧”。

是非黑白,善恶对错,没有绝对,我们也曾善良,也曾感恩,却被命运无情玩弄,幸与不幸,只相隔在朝夕之间,不若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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