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验的女人才会这么好奇。而且，我没吃过。”

石源放了方妍。

方妍看着石源的背影，这下不能说生气，应该说是暴怒了。方妍不知道自己犯了禁忌。傻呵呵地一脸懵逼。

“我就说了石源很奇怪。”方妍给梁思发微信。

“不打你就不错了，又嫌弃他职业，又鄙视他功能。”

“我没这意思。”

“我信，我信。”

认识方妍十几年，梁思早就深刻体会到方妍那嵌在生活方方面面的低情商。提高情商的方法不过是多和人交流，观察别人的待人接物，可方妍的生活圈子太小，杂技团的三十多号人，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没事，你这样挺好的，傻人有傻福。”梁思附上句总结陈词。

什么嘛，我哪儿傻了？

方妍不服气，又找阿正评理。

“你骗我。石源没有老婆孩子。”

……

“你是不是在偷笑。”

……

“我不会和你爸合作的。”

“别啊。姐姐，我不就开个玩笑嘛。我以后不骗你了行不行？”

“……”

“姐姐，过段时间我要参加比赛了，你来为我加油吗？”

“什么比赛？”

“全国传统武术比赛。”

“……”

“姐姐，我会黑虎拳和太极，上次姐姐那套醉拳打得太好了，有空教教我啊。”

“滚。”

个小骗子。

方妍把被子当成阿正的脑袋，一阵乱捏，然后又狠狠敲了两下。

“气死了。”

方妍盖上被子，根本睡不着。

第一天是因为太累睡着的，第二天是因为喝酒睡着的，今天，方妍被阿正那小鬼气得棒儿精神，怎么也睡不着。

方妍偷偷挪去客厅。发现石源的房间门关了。这下更没安全感了。

杂技团的宿舍一个套间三室一厅，一间房间两个人。方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了，觉得那样才安全，自己睡觉的话要是遇见了鬼，也没人保护自己，好恐怖。

一想到这里，方妍就浑身发凉，只要是黑漆漆的地方，她都觉得不安全。

方妍一会儿钻被窝，一会儿去客厅，忙得不亦乐乎，还越忙活越精神，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索性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视频打坐。她的打坐姿势特别奇特，把两只脚架在脖子后面，双手放在沙发上，像个大圆盘。

石源很难形容第二天早上看见方妍的心情。客厅灯火通明，沙发上的女人睡姿诡异。要不她还有呼吸，石源甚至会以为那是具被分割的尸体。

这是妖怪吧。

石源故意用力关上门，把方妍吵醒。

方妍把不知道“摆”在哪儿的脚放回原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她还没彻底清醒，云里雾里的。闭着眼睛揉揉头发，用嘴呼着气。脑子里满是训练和表演。

“我不要早上训练。大苏子，扶娘娘起来。诶呀，烦死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一看不是宿舍。她把头埋进被子，又丢脸了。

一个黑影从身边略过，再抬起头时，石源已经走进洗手间。

方妍趁石源没出来，抱着被子躲回房间。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手机亮了一下，又不是杨泽川。

“姐姐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去爸那儿上班？”

“不去。”

“为什么，三千底薪加每天五百小费，一个月七千多呢。阿源哥说姐姐要在贵阳呆一个月，又赚钱又能玩，多好的机会。姐姐要逛景点？”

“不逛。”

“那为什么？”

“因为你骗我，跟姐姐道歉。”

“下次不骗你了。”

“说对不起。”

“姐姐，我请你吃饭吧。”

阿正打死也不道歉。两人死磕上，谁也不松口。

“请姐姐吃豆米火锅？”

“道歉。”

“酸汤鱼火锅？”

“道歉。”

“豆米火锅加酸汤鱼火锅加一百串烤串。”

“……行吧。”

“晚上6点，新大新见。”

阿正边说，方妍边查了大众点评。看样子还挺好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今天石源不上班，坐在沙发上边看新闻边打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客厅被石源占了，方妍不知道该往哪去，眼巴巴地看着客厅。

到了饭点，石源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手撕面包，边啃边打游戏。画面十分违和，一个彪形大汉拿着一只小小的手机，眼睛都快钉在屏幕上了，恨不得钻进去。

好饿啊。

自从来了贵州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方妍都要成仙了。打开手机又没什么外卖。

方妍哀怨地看着客厅，正好和石源的眼神对上。

方妍以为他会给自己分点吃的，结果石源站起身，把面包扔进冰箱，就走开了。

画饼充饥。

方妍看着手机里的豆米火锅安慰自己，晚上要大吃特吃。

一碗青菜面被放在桌上。

“鸡辣椒，菌菇辣椒，你吃哪个？”石源对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方妍说。

“啊？”什么是鸡辣椒，菌菇辣椒。

“放这儿了，你爱吃哪个吃哪儿。”

石源把两只放着辣椒酱的小碗塞在方妍手上。

辣椒酱的味道和老干妈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辣椒酱有料。鸡辣椒里有实实在在的鸡肉，菌菇辣椒里有实实在在的茶树菇。辣得又香又畅爽。

方妍美滋滋地吃了没多久，就纠结了。

石源以前大概是喂猪的吧，竟然煮了这么大一碗面，够方妍吃一天的呢。方妍本来胃口就不大，这几天饿的，胃口就更小了。

想到昨天的肠旺面，方妍不敢把面剩下，左右寻思着把面处理掉。

这是五楼，肯定不能把面往楼下倒，去厨房倒又一定会被石源发现的，要不找个塑料袋？

方妍猫着腰，像做贼一样，端着面在房间里到处乱转。

“吃完了？”石源站在门口问。

方妍立马把碗藏在身后。

“没，没呢。”

“吃不完就算了。”

石源大手一伸，方妍撇了撇嘴，乖乖把面交出去。

“你是鸟啊。”脸拉得老长。

完蛋，又生气了。

方妍默默看着石源的背影。

“人家小鸟胃嘛。”

一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对话。

四点多，阿正开始催促方妍。

“你急什么，还没到吃完饭的点。”

“下午没课，早点不用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