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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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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闪烁着红红绿绿的光,将斑驳的墙壁映照的格外华丽,在这家叫“柒月”的酒吧门外,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用力支撑着丁诺的重量,丁诺个子不高,一米六不到,很是瘦弱,可是当她将全部重量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责任的重量,那是一种比我想象的重的多的依赖。

狭窄的门廊来来回回都是醉酒的江湖客,他们或说着大话,或流着眼泪,据说,喝醉了才会表现出真实的自己,那现在的丁诺说的是不是就是她的心声,可是这是我不敢接受的。丁诺于我是朋友,我太了解她,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浪漫和洒脱,为了赎罪,我早已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在生活的牢笼中。

我本想等她稍稍清醒告诉我她家的地址,可似乎不可能了。我将她带回店里,安置在休息室。夜里有些寒,我又回家拿了穿毛毯,并留下了纸条,告诉她如果需要打我电话。我本应留下陪着她的,毕竟她喝醉了,我喝醉时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可是我不想再让我对我生出更多的好感,所以我选择离开。

我到家已经是两点了,母亲房间的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我微微推开门。

“去哪儿了?”母亲靠坐在床上。

“怎么还没睡?”我将门又打开了一些。

“你出门时候我就醒了!”说着,母亲打了个哈欠。

“你快睡吧,我也去睡了。”说着我便准备关门回房。

“那么晚你去哪儿了?你可不要出去瞎混啊!”母亲口气略带苛责。

“朋友喝多了,我送他回家。”母亲向来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我不想说谎,她总能看出我说谎,而且会追问直到我说出真相,为了节省时间,我选择直接说出真相。

“奥,好。”说完,母亲吃力的动了两下,依旧没能睡得下去,见状,我立马上前帮母亲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下,帮她掖好被角。

这么折腾一番,尽管我真的很累了,但是躺在床上依旧久久无法入眠,我满脑子都是丁诺冲进我怀里的模样,她像一个孩子一样真诚地说着喜欢的样子。我知道我无法接受这段感情,可我又不舍得就这样失去丁诺这个朋友,说实话,丁诺是我回到家乡以后遇上的第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她是我在这座城市遇到的第一个不把生活局限在工作和金钱的人,她是我在这座城市遇到的第一个最不像这座城市的人。

她使我想起了野猫小姐,野猫小姐是我前女友,野猫小姐是自己取的花名,她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有趣的灵魂。她和我在同一栋写字楼工作,我们中午都会去楼下一家咖啡店坐坐。她上来找我搭讪时说:“你看,这家店每天那么多顾客,可是我记住的只有你,你说是为什么?”我虽然是个理工男,但是并不像传说众多那么呆板,着赤裸裸的**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我放下手里的杂志,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因为我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而且练得最好的功夫的就是吸引你。”我说完,她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闷的人,我本来还想带过你一点乐趣,现在看来,不用了。”她故意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很是可爱。

“你怎么会觉得我很闷呢?”

“我看你每天都看这种科技类的杂志,我猜想你一定是一个宅男!”

“但是如果你想给我的生活增添一抹鲜活,我无妨变成一个很闷的宅男!”我**道。

我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亮。

这样精彩的相识,注定我们会有一段不俗的缘分。可是这段缘分并不长久,她消失那天没有下雨,只是有些风。大概你一个月后,她才跟我说她去了自驾去了西藏,她想在那里发展,她知道我不会跟随,所以选择突然消失。

“你其实很有趣,但是太现实。”这是她的原话,我想也是她离开的原因。

丁诺和野猫小姐很像,她们都很随性,充满向往。唯一不同的是野猫小姐是真正的没有任何牵绊,而丁诺则有着无法挣脱的枷锁。野猫小姐是个睿智的女人,如果她觉得她和我不适合,那我和她就肯定不合适,而丁诺和她很像,我坚信我一定也给不了丁诺她想要的未来。况且,与那时比,如今的我肩上又多了一份重担。

好在丁诺那天喝太多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她说要不是手机通话记录再加上醒在店里她还真不知道昨天是我去接她的。丁诺的遗忘让我松了一口气,她开口叫我老板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轻松了许多,又和她像以前一样嬉笑起来。

*****

“野猫小姐是祁白玉?”

“不是”

“丁诺是祁白玉?”

“不是。”

“祁白玉呢?”

“我还没遇见她!”

“我以为这是你们两个的故事?”

“是我们两个的故事,可是我希望你对我的处境又更多的了解。”

“好吧!”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他继续讲下去。说实在的,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看故事恨不得直接看大纲,从来不追电视剧,但是此刻我却无法逼他直接跳到故事的高潮,我有些烦躁,却不断逼自己静下来。

在我抬头深呼吸的时候,我发现天空不再清明,云朵黑压压的,聚集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就会从云后钻出一只猛兽,我想像着猛虎从天而降张口大口将我吞没的画面不经打了个寒颤。

“你冷吗?”

“不冷,可是,似乎要下雨了。”我示意他抬头望望天。

他没有说话,只是娴熟的从我们背靠的那棵树的另一面树洞中掏出一个简易帐篷,我以为我们准备的,没想到他竟拿去搭在祁白玉上方,给他见了一个安全的堡垒。

“我们怎么办,里面再呆不下两个人了。”

他二话不说,解开他风衣的扣子,“我这衣服防水,你躲进来。”

已经有雨丝在飘洒了,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而且,我是不反感和他有亲密的接触的。最后我紧紧依偎在他怀里,除去了风衣的阻隔,我离他的肌肤更近了一步,我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温度,是温热的,我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是不可名状的熟悉。

在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神秘的,可是现在,跟着他的故事,我觉得他越来越真实,我似乎能想像出他在夜里惆怅的模样,我似乎能体味他对命运的憎恶,我似乎也能感受他对未来的迷惘。就好像他曾真是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是丁诺吗?

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说。丁诺也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我突然起来的依恋可能就是因为我之前就是深深爱着他的。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那我现在能够被他拥在衣服里对于作为丁诺的我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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