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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传奇》第四章 刀劈铁面人 箭指唐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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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勖,克用长子也。初,克用破孟方立于邢州,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岗,伶人奏《百年歌》,至于衰老之际,声甚悲,坐上皆凄怆。时存勖在侧,方五岁,克用慨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兒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存勖年十一,从克用破王行瑜,遣献捷于京师,昭宗异其状貌,赐以鸂鶒卮、翡翠盘,而抚其背曰:“兒有奇表,后当富贵,无忘予家。”及长,善骑射,胆勇过人,稍习《春秋》,通大义,尤喜音声歌舞俳优之戏。——《新五代史》

“毅哥,快点回来啊,我在这儿等着你!”

三妹冲着远去的郑毅喊道,低头去吹火。一阵风偏偏吹来,陶土罐下,浓烟骤起,呛得她一阵咳嗽,流下眼泪来,她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开始唱歌。

“清清那个水呀,甜滋滋;蓝蓝那个天呀,清莹莹;我和我那个哥哥呀,一起数星星。哥哥数个三四五,妹妹说你真糊涂,你往妹妹脸上看,还有两个多清楚……这是她自编自唱的。

这些日子,郑毅的箭术有了很大的提高,虽不能百发百中,偶尔也可以百步穿杨。这弓是好弓,前日在山路上拾到的。两端镶玉,中间韧竹,足有两石以上。郑毅设想使用纯熟了,回去报名参加奥运,和韩国pk,为国家夺取荣誉。

这天,三妹约他出来散心,打猎。他恰好要测试一下自己的水平,就欣然而往。正走着,忽地一声,草丛中窜出一只肥大的野兔。郑毅连忙搭弓怒射,正中兔颈。那野兔扑腾几下,便一动不动了。一顿美餐到手了!旗开得胜,郑毅洋洋自得。他弯腰拾起野兔,沉甸甸的,抬头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但见那人戴着一张铁制面具,遮住了整个的脸,只露出两只黑黑的眼睛。身长八尺左右,提刀负箭,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好像在审视一件作品。

郑毅有点慌,他想将野兔塞进背囊,可却怎么也塞不进。这本来就是放箭矢的地方。那人被这个滑稽的动作逗乐了,鼻孔中发出“嗤”的一声。郑毅不禁火起,将野兔摔在地上,抽出刀来。

那人却不慌不忙,很从容地将刀插入刀鞘,却把背上的弓取下来。他冲郑毅点点头,再一扭,下颌微微一抬,指向侧前方的两棵松树。郑毅仔细一看,天啊!每棵树上都吊着一只小豹子。豹子的尾部拴着绳索,头部朝下,紧着鼻子,张着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那人也不说话,搭弓便射,只听“嗖”地一声,箭穿绳索,一只豹子应声而落。它甩了甩疼痛的尾巴,瞅瞅旁边正拼命挣扎个兄弟,似乎在说,对不起了哥们,我先走了。哧溜,窜进密林之中。

那铁面人转过头来,对着郑毅,一声不吭。

挑衅是吧!郑毅血顶脑门,他似乎看到了铁面后隐藏着的轻蔑微笑。他取出一支箭,瞄准另一只豹子尾上的绳索,劲射。啪地一声,箭偏离了方向,钻入树干。

郑毅脸一热,赶忙又是一箭。可那小豹子似乎知道似的,左右一挣,又没中。郑毅还想再射,那豹子却没给他机会,用力一挣,绳索脱开,落在地上,逃之夭夭。铁面人摇摇头,转身欲走。

慢!郑毅一个箭步,挡住去路。

“请问侠士尊姓大名?”郑毅拱手相问。

那人并不回话,却异常敏捷地抽出佩刀,朝着郑毅劈头而下。郑毅侧身一闪,手中钢刀拦腰回击。铁面人敏捷地一猫腰,躲开刀锋,顺势一个扫堂腿。郑毅纵身一跃,抓住了头顶的一根树杈。铁面人同样挺身跃起,左手攀住另一根树枝,右手挥刀砍来。郑毅来个体操动作,类似于单臂大回环,用刀背磕开。就这样,两人如两只猿猴,在树枝间左窜右跳,打斗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郑毅有些气喘,那人却安然自若。突然,铁面人跳下地面,向林间跑去。郑毅为了挽回颜面,奋力去追。可那人的脚步比他灵敏,一会便没了影踪。

郑毅怏怏而回,捡起那只身子已经僵硬的野兔,脑子里尽是刚才的场面。这个铁面人是干什么的呢?正在这时,他听到三妹的叫喊:“救命啊,救命啊,毅哥快来救我!”

坏了,中计了。郑毅扔下兔子,拼命往回跑。

山坡上,陶罐里的水咕咕冒着气儿,却没了三妹的身影。

“三妹!三妹!”郑毅大喊,他又急又悔。四处张望,看见新磨慌张跑来,手中提着那把小刀,左臂殷红一片,看来是受了伤。

“发生什么事情了,三妹呢?”郑毅问道。

新磨一脸无奈道:“她叫李嗣源抢走了,可惜我武艺不济。这可坏了,大嫂未回,小妹又丢了。我们赶紧进城去抓那李嗣源吧!”

“那也得通知大哥啊!”郑毅急得口里冒火。

“事不宜迟,快走吧!”新磨捂着伤口道。

郑毅转念一想,怎么和刘熊说呢?就说你妹妹被抢走了,我没有保护好,我戴罪立功,连同大嫂一起就回来。好吗?羞掉大牙。还是先救人再解释吧。想到这,就依了新磨。

新磨牵来两匹马,鞍上搭着行李等用品。郑毅说你怎么都准备好了。新磨说我这叫有备无患,叫未雨绸缪,这叫老马识途,姜还是老的辣……郑毅说你别贫嘴了,走吧。救人是十万火急,不是演戏。二人稍作准备,便快马加鞭,约摸一个时辰,已到了京城。

本以为城里会混乱不堪,谁曾想却是风平浪静,一切都井然有序。就连城门的检查,二人也轻松过去。当然,新磨化了妆,抹上了锅底灰,变成黑脸汉。郑毅想,红与黑的转换倒是合情合理,可这黛玉脸成了李逵貌,实在有点难为他了。

二人寻到一家客店,安顿过后,出去察看。但见街上行人较多,虽称不上热闹,却也一副太平景象,几乎寻不到战乱的痕迹。偶尔也有一队骑兵跑过,看来也只是例行公事,巡逻罢了。走着走着,郑毅感到腹中咕咕作响,饿了。新磨问郑毅想吃什么,今个他请客。郑毅说我想吃牛肉面,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新磨笑着说,这里牛肉汤牛肉面天下一绝,尤其还有一道粉蒸牛肉,会让你闻着流口水,看着直张嘴,吃着不动腿。郑毅说你老一套一套的,那还不快请我吃,我到要看看它和加州牛肉面比一下。如果好,我以后就开个洛州牛肉面,创立一个民族品牌,挣得外汇。新磨听不懂他在说啥,直翻白眼。郑毅心中暗笑,也不便解释,心说这是对牛弹琴,还是对牛谈牛呢?呵呵。

孰料,他们挨个向店家打听,结果店主都直摇头。没有!没有!

新磨说自己有银子。店主冷笑说,自己却可没有多余的脑袋。细一打听,才知道,李嗣源为了恢复生产,积极招募流民耕种,同时颁布一系列法令,其中一条就是禁止杀牛,违者将处以死刑。郑毅当然难以理解,他只知道英美疯牛病那会儿,不吃牛肉。结果是两人各自吃了一碗面条。郑毅意犹未尽,又要了两个枣锅盔——本地的一种饼子。他就着面条汤吃下,一抬头,新磨不见了。

原来新磨无心吃面,一心想为李存勖报仇。杀李嗣源,迎李继岌,这个念头犹如一条蟒蛇,紧紧缠绕在他的心肝之上。他吃面的时候就四处观察,寻找熟悉的人,以便打探情况。结果熟人没有找到,却发现一个算命的的道士。于是,他放下碗筷,走上去。

“先生,请问怎么个算法啊?”他问。

那道士看了他一眼,先念出一段偈语:万字因仓颉,一字一心结。事前来求测,身后有余歇。然后慢慢说道:“测字,一字一钱子。”新磨见他眼皮不抬,目视前方,下巴上几缕黄须随风微摆,似乎是他的招牌。

“这么贵,宰人吗?”郑毅凑过来。

“我测个字,宰什么人?”新磨有点心虚,唯恐郑毅泄露天机,“你嘴上无须,办事不牢,别乱插嘴。”他推开郑毅。

道士叹息道:“你看看,这市面上用银子能买多少东西?”

新磨道:“好,准,我加倍;不准,分文不给。你看如何?”

“呵呵,那是自然。”先生递来纸与笔。

新磨思忖着事情的成败,于是就提笔写个“成”字。

道士接过一看,不禁眉头一皱,眼皮一跳,紧紧盯着新磨。新磨给看得浑身发毛。

“这位公子是要杀人!”先生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新磨的心咯噔一下,心说难道真给看出来了?他应该是听郑毅的话猜的吧。新磨回头瞪了郑毅一眼。郑毅委屈地咧嘴,埋怨自己怎么偏偏用了“宰人”这个词儿。

新磨满脸堆笑道:“先生真会开玩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要杀人呢?请先生明示。”

那道士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解释道:“这个‘成’字,可以拆为一个‘万’字和一个‘戈’字。万人执戈,不是杀人是作甚?”这一回答,让新磨面上发赤,口里无言,心中发慌。

郑毅暗中佩服算命老道,赶忙救驾,说道:“先生能否为我测一字,看我今天为何而来?”

道士微微点头。

郑毅随手写个“天”字,他瞟了新磨一眼,心说,你天天和我神吹乱侃,这回咋没电了。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这个不难”道士微微一笑,“你为两个人而来。这二人先后与你分开了。”

“这又如何解释?”郑毅心说这是周易大师吧!也太准了。

“‘天’字可拆作‘二人’,这个‘二’字,一长一短,说明这两个人与你并非同时相别。”道士微合双目。

“兄弟,我们走吧,碰到这个胡说乱讲的骗子。”新磨抓往道士的手,塞了足有二两的很子,拉起郑毅就要走。他不敢不走了。

“慢”,郑毅问,“请问先生,我能找到那两人吗?”

“哦,您二人是一起的吧,这倒容易讲了。”那道士又打量了这哥俩。

“这有何关联吗?”郑毅诧异地问。

“你写‘天’,他写‘成’,表明公子愿望必成。”道士又合上眼。

“哦?那我呢,我能成吗?”新磨急着问,眼珠子要跳出来。

“你写‘成’,他写‘天’,表明你的事成败由天。”道士边说边抚颔边那缕黄须,似乎为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那到底是‘成’还是‘败’呢?”新磨又问。

“顺天则成,逆天则败。”道士抬头看着新磨那玻璃球眼。那双眼里满是惊恐,满是疑虑。

新磨拉起郑毅就走,顾不得郑毅去刨根问底“我这是顺天还是逆天呢?”他一直问自己,那个大大的问号如只小船,在澎湃的心海上,起伏不定。他不知道,就在他和郑毅驱马来洛阳城时,李嗣源已经在这里登基了,他更没有料到的是,年号便是“天成”。

是否当皇帝?这就是李嗣源的巨大心病。当,顺应了那些造反的士兵和自己的亲信的意愿,他们可以加官进爵,可以堂而皇之地抹去造反的污点。是啊,造反是他李嗣源造的反,是他有野心,是他串通了一切,是他使了苦肉计,把亲生儿子送到了李存勖的刀下。骂名滚滚,黄河难洗。可不称帝呢?他李嗣源就成为众矢之的,千万个拥兵之人就会站出来,一路喊着“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一路挥刀屠杀一切可以屠杀的人,一切有可能阻挡其称帝的人。他李嗣源顷刻间便会成为一具白骨,一具可以当作垫脚石的白骨。

“你李嗣源,幼时便追随先祖,征战天下。接着又帮助先帝,平定天下,恢复大唐。可以说,今日之大唐的天下,就是李克用的天下,李存勖的天下。而你是李克用的义子,也就是说,这也是你李嗣源的天下。兄死弟继,弟死兄承,这有何疑问?历史上的睿宗旦宗,文宗武宗,也是如此,谁人称否呢?”

这是静儿给他的透彻分析,也是一剂良药,唯一的药,治了他的心病。当然,静儿也有她的想法,天下太乱了,百姓急需要喘息之机了。而这需要明主来领导,历史选择了平民出身的李嗣源。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后来,唐明宗被认为是五代当中比较优秀的皇帝。

知道李嗣源登基的消息,各地节度使纷纷上表称贺,表明他这个皇帝已被认可。为了笼络人心,同其他人一样,明宗皇帝也为跟他出生入死的人加官进爵。其中加封静儿为安心公主。静儿欣然接受,同时表示其他赏赐一概不要,只求明宗能放还宫里那些年轻的宫女,让她们回家团聚。李嗣源高兴万分,自己能有这样的贤德的女儿,是自己多年的积德所修。王贵妃更是十分感激,视静儿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宫里宫外,都对静儿敬佩有加,交口相赞。

静儿与刘熊妻张氏离别不表,单说明宗登基后,一直感到自己德行不够,难堪大任,忧心忡忡。王贵妃看在眼里,她轻声劝道:“陛下心思,臣妾知晓。新立国号为“天成”,一切都是天意,陛下可以谢天啊!向上天禀报一切,上天自会有所安排,陛下安心等待即可。”

明宗大喜,于是决定,当晚就于宫内祭天。

这天晚上,明月高悬,树影婆娑。天井之中,明宗摆上香案果品,叩拜祭天。他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然后仰天虔诚祝曰:“臣本是蕃人,不懂汉治,不懂汉文,怎能治理好天下苍生?可世乱久矣,暂居此位,愿上天早降圣人,救我黎民。”说到这里,明宗百感交集,泪洒衣衫。

这个情景,被房上的两个黑衣人看个清清楚楚。不是旁人,正是郑毅新磨二人。

郑毅的功夫是与日俱增的,他不缺少格斗的技巧,而是感悟,对武术的理解。同那个铁面人的较量,他体会颇深。有些东西,不在于规则是否完备,而在于是否能领会真意。他时常会抚摸那面铜镜,牢记承业老人的殷切嘱托。他坚信,只要找到静儿,就会找到另一半铜镜,那时天下即将实现大治。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也隐约感到,这李嗣源并非如新磨所说,昏庸无道,从京城百姓的生活情况即可见一斑。尤其刚才听了明宗的祷告,他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敬意来。高高在上的人,往往自以为是,过度迷信自己,也因此为所欲为。可是现在看来,李嗣源似乎是一位谦恭朴实的人,是一个要拯济苍生的好皇帝。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呢?郑毅充满好奇。

久随李存勖,再加上想要为之报仇,新磨也跟着郑毅学习武功。这次,他依靠郑毅的提携,爬到房顶,竟然没有被卫兵发现。看到李嗣源身披皇帝服装,不禁怒从心起。

“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的死期到了。”他咬牙切齿,心里默念,随即从郑毅背上取下弯弓,搭上长箭,瞄准明宗,慢慢拉开。

“有刺客!”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正虔诚祷告的李嗣源不禁一颤,他下意识地迅速起身,伸开双臂,护住身边的王贵妃。同时,他身边也呼啦啦上来十几名御前侍卫,个个提刀持刃,警惕地四外观瞧。宫门之外,人声鼎沸,喊杀声一片。

难道是李继岌?明宗内心疑惑。心想,罢了,我不妨将皇位让给他,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房上的哥俩也纳闷。新磨想,若是李继岌杀来该有多好!一定是了,他心花怒放,拔出小刀,跃跃欲试。可惜这喧闹只持续了几分钟,不一会,侍卫押来两个人。

郑敬二人不看则罢,一看大惊失色。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刘氏兄妹。两个人皆五花大绑,推搡着被带至明宗面前。那刘熊头顶受了伤,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怜三妹,披头散发,圆睁怒目,大义凛然。

明宗看了卫队长一眼,面沉似水。那意思是说,就这两人,也值得大惊小怪?卫队长也觉得不够光彩,就吩咐大家在四外用心察看,避免有所疏漏。

明宗观察了这二人,从服饰上看出,这不是李继岌的人,而是百姓。他命令侍卫给二人松绑,然后轻声问询二人缘何前来行刺。

“为什么?这要问你自己。”三妹吐了一口血水道,“看你的年岁,也有六十多了,怎么还要强抢民女?有多少人家,就因为你们这些荒淫无道的家伙,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年轻女子,被这暗无天日的宫殿而吞噬了大好青春?你们本身就是杀人的魔王,就是动乱的根苗,你们杀了我吧,让你们的罪恶再添一条吧!”

那头刘熊也骂:“快动手啊,皱一皱眉头老子不算英雄好汉!”

郑毅见刘氏兄妹如此慷慨大义,不禁生出百分钦佩来。是啊,小民只有敢于反抗,才能够得到尊严,才能够真正幸福。一味妥协忍让与沉默,不仅得不到半分怜悯,而且对方会变本加厉。他想起了一首诗——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尸骨说:“看,这是奴隶!”

不对啊,三妹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和刘熊一起来当刺客了。这皇宫这么大,卫兵如此凶悍,这不是以卵击石嘛!他开始埋怨二人的莽撞了。

李嗣源挨了这一通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一股敬意来。是啊,后宫佳丽,成百成千,都有何用?终为怨妇愁鬼罢了。“告诉你们吧,朕已经将他们统统放了,后宫之人,不过三百。”明宗淡淡地说。

刘熊问:“此话当真?”

明宗微微点头,同时示意手下将其松绑放行。侍卫们不敢怠慢,忙将二人解开绳索,并告诉他们,陛下有好生之德,应该立刻谢恩认罪。

这兄妹二人,被明宗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郑毅看了看新磨,意思说,李嗣源这皇帝不错啊!你怎么总撒谎呢?你不说三妹是被抢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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