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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徒》第七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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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宽敞的客厅内,有两位少年正坐在相邻的两张单人沙发上。

“唉……失算了!”其中一位少年突然叹了口气。

“阿斐,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另一位少年纳闷道,“什么失算了?”

“表哥,我怕一说出来,你的好心情就没了。”看着贾家强,沈斐欲言又止。

“英雄救美”计划的顺利执行,让自以为给叶小怡留下了好印象的贾家强喜笑颜开,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保持在愉悦的状态之中,然而不巧的是,刚才沈斐所说的失算,正好就跟这件事有关。

“没事,说吧!”贾家强微微敛住神色,坦然道,“难道是在叶小怡的事上,出了问题?”

“嗯。”沈斐点了下头,懊恼道,“刚刚在回顾计划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好像犯了一个比较低级的错误。”

“错误?阿斐,计划不是进行得挺顺利的嘛,而且照你的意思,为了避免引起他们的怀疑,二勇他们走后,我也没特意去和他们攀关系,甚至都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医院,直接借口有事就走了。我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贾家强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破绽露出。

“不可否认,计划确实是进行得很顺利,而为了避免引起他们的怀疑,你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和他们套近乎,这样的结果,在当时的我们看来,是十分完美的,但是,有一点却被我们忽略掉了,那就是太过急于求成了。”看到贾家强微微皱起的双眉,沈斐继续开口道,“那晚,我们双方之间发生了一些口角,结果第二天他们就遇到混混上门找事,危急时刻,又恰逢你路过出手搭救,表哥,如果换做你是他们,事后你会怎么想?”

听完,贾家强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会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巧合,然后就会有所怀疑,退一步讲,即使还没有达到怀疑的层次,心底多少也会生出一些异样感。”

“是啊!”沈斐无奈道,“这事一个弄不好,我们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第一怀疑对象,这计划晚些日子实施才恰到好处……唉,真是机关算尽反被误!”

“唉,当局者迷,置身其中,有所疏漏也算正常,阿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贾家强也跟着一同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问道,“那么,接下来怎么做?还按原计划进行?”

他们的原计划是在把叶小怡救下来后,先不要过多交流,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之后等过个一两天,让贾家强与叶小怡来个“偶遇”,为两人以后关系的熟络做铺垫,结果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定的计划中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沈斐没有立刻就给出答复。

一时间,客厅内,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没办法,为了稳妥起见,原计划只能取消掉了。”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补救措施的沈斐只能如此说道,“这时候还去主动接近,落在对方眼中,无疑就坐实了我们确实是有所图谋,现在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不出意外,等那昏迷的小子出院了,他们应该会先来接触我们的,想来这点礼貌,他们还是有的,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

“嗯,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先这样,以不变应万变。不过,阿斐,话说回来,现在我的好心情是真的没了!”

“表哥,这可不能怨我,是你叫我说的。”

“……”

******

******

意识朦朦胧胧,浑浑噩噩,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具体程度,前一刻感觉仿佛只是过了数秒,下一刻却又突然感觉像是过了数天那般的漫长。

迷迷糊糊的陈佑凡醒过来时,入眼一片漆黑,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他连忙起身开灯,然后望向墙上钟表,见到指针停在第二天凌晨三点整的位置后,顿时整个人如释重负。

果然,电视上看过的某人昏睡几天的事例,现实中是不太可能上演的,就算是有,应该也不至于中奖般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重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连续两次进入那个白色世界,陈佑凡知道这一定不是偶然,当中必然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缘由,没想到这次被人打昏入院后,竟然开始接连遇到这种怪事。

陈佑凡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第一次发生在我昏迷的时候,而这次是发生在我睡觉的时候,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都是在我无意识的时候发生的……嗯……无意识……无意识……无意识……”

就在陈佑凡重复念叨着“无意识”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咦,不知道这受不受我自主意识的影响?”

没错,他想知道能否靠自己的意识,主动进入那个白色世界之中。

而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只能他自己亲自尝试一下了。

于是躺在床上的他缓缓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时,也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那个白色世界。

思绪纷飞。

这一刻,病房内安静得唯有墙上钟表发出的“嘀嗒”声响。

“嘀嗒……嘀嗒……”

时间缓缓流逝,躺在床上的陈佑凡一动不动,犹如龟息一般。

突然,一阵与此刻的静谧环境有些违和的声响传入了他的耳中。

“吼吼吼……呼……吼吼吼……呼……”

是某人睡觉时的呼噜声。

人们在集中精力做事的时候,是很讨厌受到外界杂音打扰的。

果然,正专注于回想的陈佑凡听到这阵呼声后,顿时有些不耐,以为是从隔壁病房传来的他,对着床头墙壁就是狠狠捶了数下。

然而,数秒后,呼声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停歇,气恼的陈佑凡对着墙壁又是连捶数下方才耳根清净。

呼噜声消失后,陈佑凡重新躺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墙上被他捶打之处的异状。

缓缓闭上双眼,敛气凝神的他准备继续控制自己的思绪,往那个白色世界延伸,但是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的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等等,我这房间不是走廊第一间吗?床头墙壁那边是楼道,不是病房,别人睡觉打呼,我再怎么敲都是没用的,总不至于真有人在楼道里睡觉吧?”

陈佑凡低语的同时,习惯性地向床头墙壁瞥了一眼,然后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紧缩。

方才被他捶打之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凹形印记,虽然不甚明显,但他的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凹形印记,先前从未存在过。

“不是吧?这是我弄出来的?我的力气啥时候这么大了?”

虽然陈佑凡自认身手不错,可以算是个打架好手,但也没有妄自尊大、不可一世,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一清二楚的,不可能达到力气大到足以捶凹墙壁的程度。

“难道堂堂的云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是豆腐渣工程?”思维活跃开来的陈佑凡,心里突然冒出这一奇思妙想。

“算了,不想那么多。”陈佑凡又轻轻摇了摇头,“我再试一次看看。”

陈佑凡蹲在床上,屏气凝神,握手成拳,手臂缓缓向后张开,待他手臂绷到极致,如弓开满弦之时,对着墙壁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拳。

他很自信,如果换在平时,这拳足以一击制敌。

然而,这次他面对的可不是软绵绵的肉体,而是冰冷坚硬的白漆墙面,以拳击墙,还是在卯足全力的情况之下,结果可想而知。

“嗷……嗷……嗷……疼疼疼……”陈佑凡捂着疼痛不堪的右拳,在床上翻来覆去。

若是被旁人看到这幕,那人肯定会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事情,恐怕也就只有他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脑子一发热,做得出来。

所谓的好奇害死猫,大概如此!

陈佑凡缓了许久才彻底缓过神来,然后他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这一拳,他选择的落点为那凹形印记处,但此刻凹形印记的深浅程度,却是毫无变化,一如往常。

之前捶打的数次,因为急不可耐的缘故,并没有用上多大力气,而这次的一拳,他可是用上了全力,结果却是这般不如人意。

没用全力就把墙壁捶凹,用上全力却反而毫无变化,陈佑凡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让我再仔细捋一捋……”陈佑凡再次陷入沉思,脑中如翻书一般,闪过无数先前的画面。

突然,一抹灵光掠过脑海,对于刚才传入耳中的呼噜声,他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可以肯定的是,楼道里是不可能睡人的,呼噜声不会来自那里,排除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他只要确定是不是从隔壁病房传来的就行。

他起身下床,来到接近床尾那边的墙壁,先是侧耳趴在墙壁上倾听数十秒,接着回到床上重新躺好,闭上双眼,呼吸平稳,就像是进入了梦乡一般。

数分钟过后,他骤然睁开双眼,惊呼道:“不会吧?这种事情,真在我身上发生了?”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此刻的内心不太平静。

为了慎重起见,接下来他依葫芦画瓢,又重复数次这样的举措,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毫无二致。

而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所生之事,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陈佑凡不由轻声自语道:“我的天哪!异能觉醒,我没做梦吧?这是真的?我有异能了?”

他激动得全身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片刻后,病房内,笑声爆发。

“哈哈哈……”考虑到是在医院,而且夜深人静,陈佑凡没敢大笑,压抑的笑声显得有些怪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那呼噜声出自谁人之口,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离他还有些距离,毕竟,先前在他多次伏墙倾听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呼噜声从隔壁病房传来,那里极为安静,无声入耳,他甚至都怀疑隔壁病房内压根就没住人。

而当他躺在床上,闭眼凝神,不需多久,便有呼噜之声传入耳中。

集中精神之后,能够听到平时所听不到的声音,这一变化,在他看来,应该可以算是异能觉醒。

然而,墙上的凹形印记又把一切带回了原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佑凡决定还是采用老办法,集中精神,只不过,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右拳,期待它能够有所变化。

然而,也许是刚才运气都被用光了,这次任他再怎样全神贯注,右拳都是毫无动静。

期望由此落空。

这时,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停在了四点一刻的位置,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有伤在身的他感到困意如水一般袭上心头,为了避免疲劳过度而延缓出院时间,他准备再尝试一会儿就去睡觉。

“还好是在凌晨,要是白天做这种怪事,被别人看到,搞不好会以为我真被人给打傻了呢!”陈佑凡心中莫名的有些庆幸,心情也一下子畅快了许多,“好吧,到此为止,该休息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前一刻,异变突生。

他突然感到有一阵清风迎面拂来,就像是雨后开窗,下一秒,窗外新鲜的空气随风涌入那般,清新怡人,让人通体舒泰。

可是,抬头望向窗外,天空分明就没有落雨,而且门窗紧闭,外面的风根本就吹不进来,察觉出异常的他猜测接下来极有可能会有奇妙的变化发生,情绪顿时变得无比亢奋,困意全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他感觉到那股“清风”正在缓缓移动,最终聚在了他那举起的红肿右拳之上。

他有些狐疑的把右拳举在脸前,结果刚才的那种熟悉之感再次拂面而来。

“这真是刚刚的那阵清风?”陈佑凡疑惑道,“风由气生,难不成,这只是随处可见的空气?”

空气的流动才促成了风的产生,考虑到这点,他比较偏向于后面的一种推测。

“刚刚就是因为把它缠在了拳上,才把墙壁捶凹的?”

抬头看了下墙上那处凹印,心间不由涌起万丈豪情的他,很想就这么一拳轰过去,可一想起之前那悲剧性一幕,就又有些委决不下。

直到现在,他的右拳还在隐隐作痛呢!

“算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不试一下,待会儿反而会睡不着的。”

狠了狠心,做出决断后,陈佑凡果断出手,瞄准墙上凹印,一拳击去,虽然吃过亏的他这次没有用上全力,但至少六七分力还是有的。

“砰!”

一声闷响传来,拳端毫无疼痛之感,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整个人顿时如释重负。

迫不及待地收回拳头,凝目看去,在原先的位置上,一个更深数分的凹印赫然映入眼帘,周围的白漆墙皮甚至还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与平整无暇的别处相比,是那样的显而易见,一目了然。

“我滴个乖乖,这么厉害!”陈佑凡盯着自己的右拳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置信。

沉浸在一拳之威的震撼之中,陈佑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最终还是脑中涌起的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把他拉回现实,看来这拳颇为耗费心神。

“那流动的感觉像是空气,照这么推测的话,我是操控了空气?”带着这样的疑问,匆匆关上灯的陈佑凡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就连墙上的凹印,是怎么出现的理由,都忘了编造。

******

******

睡梦中,陈佑凡又一次出现在那个梦幻般的世界之中,周围依旧是一片白色的光景,只有一颗光球漂浮在他的身前,离它越近,身体就越是温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仿佛之前所有的疲惫都被一扫而光。

之前的两次经历,从那白球的身上,他并未感到有所恶意,这次便也就放松下来,毫无戒备。

白色光球似乎能通人性,察觉到他的信任后,像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一般,围着他欢快地转了数圈。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球,陈佑凡忍不住犯起嘀咕,“这东西是不是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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