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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梦幻旅程》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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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笑着,抬起紧锁的双腕说:小姐姐,劳烦你把绳子解开?

小姑娘一脚蹬开我,我“哎哎”叫着不由自主地滚了半个跟头。她从我身下拾起那条青蛇,就那样双手交握着,嘤嘤地哭起来。我一看这家伙根本不想买我的账,也不是善茬,恐再纠缠起来,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

小姑娘兀自哭得痛心,我已悄悄地爬起,弓着腰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她恶狠狠的声音:想走?接着就是几声唿哨。我不晓得她还想折腾什么,但心知肯定没好事儿,就伸着脑袋,没命地向前方跑去。四周忽然传来隐隐的嗡嗡声,光线也逐渐暗下来。我抬头一开,只见一圈环状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向头顶处聚拢过来。那乌云且聚且降,嗡嗡声也越来越大,原来是一群蜜蜂。

不管蜜蜂还是麻雀,先逃离这个难缠的家伙再说,我并没打算停下奔跑的脚步。然而随着唿哨声一变,巨大的蜂群霎时嗡地扑向我,覆盖了我的全身。我担心它们会蜇伤眼睛,虽然没有痛觉,也必须挥舞绑在一起的双手,努力把它们从眼前赶开,必要时还得把眼闭上。于是,就没法再往前跑了。

我愤怒地转身看着那个小恶魔。她脸上的得意逐渐化为诧异,说:你怎么不疼呢?

我想讥讽她,一时却张不开嘴,蜜蜂太多了,仿佛给我穿上了一件巨大的盔甲。我扭着身体,摆着高举的双臂向她扑去,嘴上的蜜蜂飞开时,就高歌道:嗡嗡嗡,我是一只大黄蜂,灰到西来灰到东,嗡嗡嗡!

小姑娘见我向她扑来,惊恐万状,丢了蛇撒腿就跑。她尖叫着,绕着榕树跑,我就唱着,绕着榕树追。她越是惊叫哀嚎,我越是有报复的快意,追得更欢了,仿佛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拼命地绕着大树奔走,我想给她个“惊喜”,就调头去截她。奇怪的是,我反方向绕了一圈,却再不见她的踪影。正疑惑着,一扭头,妈呀,又看到了那张鬼脸!转身逃命,居然还有另外一张严厉板正、形如槁木的妇人的脸。我被伏击了。

“师父!”是小姑娘的声音。只见她从树下的一丛深草中钻出来,下面显然有一个地洞或树洞。“地老鼠!”我忿忿地说。

鬼脸妇人,哦,孙婆婆厉声说:哪来的野小子,不得对小姐无礼!恍然间想起她其实是最善良的孙婆婆,恐惧顿时消失大半。“小姐?老小姐还是小小姐?”我看看小姑娘,又看看刚冒出来的无名妇人,疑惑地问。

“住嘴!”孙婆婆厉声喝道。形如槁木的妇人轻轻地从腰间一抽,手上顿时多了一柄拂尘,她也不说话,扬起拂尘向我头顶压去。我想这蓬蓬的拂尘能有多少力道,没想到挨着脑袋后方知如泰山压顶,我生生地被压跪下了。小姑娘一个唿哨,蜜蜂就嗡地飞散开去。

“是谁派你来的?”妇人面无表情地问。

我说:我自己迷了路,不小心走进来的。

孙婆婆厉声道:胡说!你不小心就能闯进古墓?本事不小哇!你是怎么知道通道的?来此有何目的?快说!

咳,我觉得孙婆婆其实没有丛林的朋友们说得那么好。可是,我该怎么解释呢?只好说:我真的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才走进来的。

小姑娘跳过来,一脚从后背把我蹬翻在地,凶狠地质问:你是谁?为何不怕玉蜂?怎敢盗我古墓解药?

妇人似乎不见眼前的这阵聒噪,依旧淡淡地问:是谁派你来的?就像复读机。

我倒在地上,闷闷地说:我是从天上来的。

孙婆婆怒道:这厮还不老实!小姑娘叫道:疯子!疯子!妇人说:也罢,还是请你回天上吧。我闻言大喜,翻身坐起,说:那请姐姐帮我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孙婆婆疑惑道:莫不是真有些疯癫?妇人面无表情道:你既要升天,还解绳子做什么。她一拂尘挥来,把我扫倒在地,说:阿愁,我已封住他的穴道,埋了吧。小姑娘大声应道:是!妇人如同赶着赏花赴宴一样飘飘而去,孙婆婆像只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

我诧异于古代的人权问题,还真是遵循丛林法则,谁拳头硬,谁就有主宰权哇,弱者就是鱼肉,命如草芥,什么“人命关天”,那得看是谁的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是句口号,等等,具有普遍性的同理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正想得出神,小姑娘用脚踩着我的脑袋说:哎,害怕了吧?吓傻了吧?活埋,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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