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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封纪》第七章 醉曲虺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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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台上的女子梳分髾髻,身着红色长袖袍服。发髻上插满珠翠花式,其散垂馀髾于后,红色飘带垂挂于后髾之间,长拖如燕尾。舞动英姿,随着曼妙音韵飘然起舞。只是三人却无暇顾及大堂中央之景,在女子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中房。

厩置女子带着亓峰三人来到中房,临走之时并有些羞涩地对三人打着招呼:“因厩置之中亦有酒舍,留宿客人之多,来此食餐市人又多,虽厨堂宽硕,烧食师傅有多人限却也未曾有歇息时候,三位公子的饭食小女子会令厨堂师傅速速做来,让诸公子久等还望宽恕海涵!”

亓峰合起通文扇,来到中房门前对着只踏入中房不足半步的女子说道:“我等虽不出自书香门第,然礼仪之书却未少读,明故事理!蜀香阁江湖闻名,天下皆知,难免会引来诸多观光游览之客,有宿身之地小生三人皆以足矣,何以奢求贵所所赠饭食之速?”

女子躬身:“谦谦君子,不同凡响!诸公子明事理,通人情,乃是蜀香阁之幸!”

女子说完对着三人小鞠一躬后走出了房间,并顺势将中房木门关上,在长廊上走了几步之后向右转了一个弯便下楼去了。

女子走了之后没有多久,亓峰所在房间之外的走廊之上不断地滴落下来紫色液体。

只见,此液体从长廊顶部落到木质地板之上后,地板便如火烧过一般,液体覆盖之处片刻之间化成了一条黑炭带。起初,紫色液体还一滴一滴缓缓落下,殊不知随着长廊顶部紫色蠕虫的移动,液体便如泉涌一般止不住地流下。

蠕虫缓缓向亓峰的那一间房移动过去,最终利用自身滴落出来的液体将木门顶部侵蚀出一口小洞,蠕虫随后借着这个小洞游了进去。而走廊外面,廊顶兼地板交相映出一条污浊的黑色线带。

亓峰,乜也池,阮忠桓悠哉地欣赏着中房里面的陈设,丝毫没有察觉到蠕虫已经缓缓游进了房间。

中房虽不及大房却如同一方小小的住宅,一间硕大宽敞的房间中间建着一道圆形以帘幕代替门锁的隔墙,隔墙内部摆放着一张卧榻,卧榻周围铺设着几盆花草。隔墙之外,一亮色坐席之上摆放着翻云吐雾、龙凤呈祥的暗色木几,木几之上摆放着一架托盘,托盘上倒置着朱色瓷杯和一壶朱色茶壶。不远处,一把太师椅坐落在一小小书架附近,书架虽小,竹简成书以及数本纸质书籍却层叠不少。

只是,文人墨客视野之中的景色对于阮忠桓来讲丝毫没有兴趣,他二话没说便掀开帘幕,系在隔墙两边,随后躺在松软的卧榻之上,四脚朝天满足地听着亓峰与乜也池的对话。

“乜哥哥对于方才在大堂处的妙音作何感想?”

乜也池跪坐与木几旁,从茶壶之中倒入一盏茶水:“方才进门之时,从亓弟与厩置待客女子之言来看,曾几何时亓弟也来过此地!对我与阮兄而言,头次来此厩置被大堂曼妙音乐所幻化不足为奇,想来亓弟并非首次,又怎会被此乐所幻化?”

亓峰转过身,双手握着通文扇面对着乜也池:“此乐乃‘蜀香阁’诱人之处所在,来此之人若听此乐,便如饮酒般畅快!从待客女子所言可见,一曲若轮回多年,听之良久定会反感。然此曲长久听来非不让人如腐般作呕,反让人神经气爽,未有知足之感。若此曲与雪花台舞女兼竹阁乐师无关,想来。。。。。。”

“依亓弟之意,此处或说此乐本身有玄机?”乜也池提起白玉杯盏之眼前,沿着杯口眯着眼看着亓峰。

亓峰点了点头:“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乜哥哥也是见多识广之人,想必对此应该会有所了解!”

“‘见多识广’在阮兄面前用于乜某之身,在下岂敢担当!莫不是亓兄在说笑?”乜也池说完便将头转向躺在卧榻之上的阮忠桓。

亓峰也一同转过身来,面对着阮忠桓,手足无措地向阮忠桓深鞠一躬:“方才未顾忌阮兄所在,幸得乜兄提醒,殊不知此罪该当如何?”

阮忠桓一个翻身,从卧榻之上起身:“莫要以书中一套于我面前显摆,江湖人士讲之大气,如此细小鸡肠阮某怎可有?”

随后阮忠桓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方才汝等对大堂之乐颇有兴致,几番考究玄机想必出自乐之本身。尔等之前曾有言,‘蜀香阁’乃是巫山所建,巫山善于巫蛊之术,此曲定与之有关。阮某闯荡江湖多年,确知一种巫术名为‘醉曲’,即施术于曲本身,使被施术之曲于他人听来如天宫之乐,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乜也池将手中杯盏放下,站起身来:“‘醉曲’?此巫蛊之术可否伤及人身?”

阮忠桓摇了摇头:“‘醉曲’乃施法于乐,于人而言只觉音色、音律合人意,乃低等巫术,不会伤及人身。此等招式难道两位通晓《兵书》之人会有所不知?”

亓峰随后说道:“《兵书》乃是记载江湖大术,阮哥哥坦言‘醉曲’乃是小术,且巫山之派在江湖仅是一方小派,更不足挂齿。”

乜也池双手叠放在后背,转了一个身便打开房间门,打算看一看房间外面那沸腾的景象:“既不会伤及人身,便由它而去!”

亓峰闻之,便心舒一口气,来到书架之处,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只是,亓峰看着看着,一滴紫色液体突然从藻井之处滴落到竹简之上,竹简上随后便显现出一滩黑色。亓峰见之,惊讶地将竹简扔到一旁,后退几步往天井看去。

而另一边乜也池开门的瞬间,门外一条细长弯曲的黑色带令之一惊,随后下意识地往长廊顶部一看,另一条直通房间的黑带继而印入眼帘。

乜也池双眼瞪大,不由地意识到了此刻已然到来的危险。

亓峰看着天井处的蠕虫不断地滴落下毒液,大声地叫着不知何时又躺倒在卧榻之上的阮忠桓:“危乎!”

阮忠桓一听亓峰高呼,瞬间跃床而起,看到了在房间内不断跳动,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的亓峰以及站在木门处一脸错愕的乜也池!

“何处之危!”

只是,还未等乜也池的回复,藻井之处的蠕虫从“天”而降到地板上,身上溅出的毒液顺间将周围的地板腐蚀成碳,亓峰看得在心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方才毒液仅仅是落到了竹简之上而未滴落到自己身上。

亓峰翻了一个跟头与蠕虫分开几尺之远来到乜也池身旁,一动不动的乜也池随后被亓峰推开。

乜也池刚站住了脚跟,缓过神来便看到了地上的蠕虫朝自己飞速地蠕动了过来,其速度竟与常人正常步行速度相差无几。

面对着毫无头绪的蠕虫,亓峰往空中一跃,便跳到了阮忠桓身旁,蠕虫的背后。

“此虫为何物?”乜也池大声叫道。

“紫身流体,美液如焱,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虫乃是蛊虫当中的虺虫。”

阮忠桓说完,只见三步开外的乜也池单手指着木桌上的茶壶,茶壶随之漂浮到了半空。紧接着乜也池用手指转了一个圈,茶壶之中的水便从壶口螺旋般地流出,对着虺虫攻击过去。

最后,阮忠桓和亓峰眼前只见一道墨绿色的水流划过,虺虫便淹没于水中,没有再出现。

乜也池擦了擦从脸颊流出的汗水:“二位兄弟,虺虫已被覆灭,此刻安然无事矣!”

阮忠桓见虺虫已灭,身心便长舒了一口气。

亓峰从腰间掏出通文扇,虽说此刻已然平静,但心中仍是有一种莫名的危险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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