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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封纪》第六章 巫山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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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阮忠桓后背系着白霜剑,乜也池手持玉魂萧,亓峰手握通文扇,离开了坐落在灵空山山间烟雾缭绕之所。

游鷮高翬,绝坑逾斥。磊匒匌而相豗,花簇拥而相依,山云罅隙而出,如痴如醉亦如梦。

阮忠桓见良辰这一美景,感叹道:“前来之时,只顾及寻来亓兄,无暇停留片刻细赏这空灵幽幻之景。”

乜也池笑道:“阮兄徒瞻去景,殊不知此时此刻恰好弥补来时无暇顾及之憾!人生在世,有感而后知足,莫要贪恋!”

亓峰亦在乜也池话外补充道:“乜哥哥如是说,小生亦与然也。隔世隐居于此多年,这般幽幻之景却也是少见,想来阮哥哥倒也是否极泰来了!”

“亓兄说笑,‘泰’如此可见便罢,阮某不解,‘否’又从何而来?”阮忠桓边走便问道。

“阮哥哥既能说笑,小生焉能以悲相对?”亓峰手持通文扇,为不大煞此刻的良辰美景,尽量不去回想与水依的离别之哀。

“亓弟素来以稳自居,昨日悲泣感伤,此刻竟能笑颜以对,莫不是此景有化心之疗效?”

亓峰与阮忠桓对话不到一会儿,乜也池那般自傲的性子一来便打断了亓峰与阮忠桓间的笑谈!

“两位哥哥忘以初心而欣赏幽景,平添笑料,何曾想过此去一行将遇何等险关?”亓峰展开通文扇,单手微微在自己胸前缓缓摇扇:“昔日小生曾是龙湖庄弟子,不管与龙湖庄有多少过节,今日出山定要为师庄尽微薄之力。”

乜也池目对前方,脚下不断摩挲出沙石之音:“口出之言素来简单,然能灭门龙湖庄之人功力定是超脱当世第一流高手!阮兄,亓兄与我三人功力虽在江湖之上属一流之位,然江湖众派之中身手与我等相当之人不在少数,若明目走访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依乜哥哥之意,该如何?”亓峰摆弄着通文扇,希望素来高瞻远瞩的乜也池能有所谋策。

“怀沙派掌门乔夫子师出龙湖庄,且与龙湖庄素来水火不相容。如今龙湖庄出事,江湖各派矛头定会指向怀沙派!只是,以我对乔夫子的了解,虽然怀沙派与龙湖庄关系紧张,但以乔夫子做事的风格,还不及将龙湖庄灭门这个地步。且怀沙派如今虽说是江湖大派,然实力与龙湖庄还相差甚远,怀沙派也应该不会有此实力。我想我们此刻前去投靠怀沙派,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亓峰听乜也池说完,面目转向阮忠桓:“阮哥哥对此谋策意向如何?”

阮忠桓摆了摆手:“阮某素来粗人一个,若有比此更好的计策早就脱口而出,乜兄素来足智多谋,如乜兄说得便是!下山首往之地为怀沙派!”

于灵空山徒步数里至无名山,下山之时,天色已晚,夜空繁星点点,互拥望月!不远处,街市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热闹之气丝毫不亚于白市。

因为路途之远,在看到灯火的那一刻乜也池终于是喘了口气:“殊不知路途遥远,跋涉千里,天色晚矣,暂且前去厩置暂住一晚吧!”

阮忠桓徒步良久也早已经虚脱:“千里之行已让阮某身心俱疲,乜兄如此建议甚好,若此刻要有酒水肉荤解乏,人生在世命长百岁想必亦不称意矣!”

乜也池看着阮忠桓如此颓废之模样,对之深感无奈,露出难得一见的笑颜:“方才我等皆徒步于山中,此处闹市虽距灵空山有数十里,然亓兄喜热市井,想来此处亓兄多少知晓一字半点,可否前方带路?”

“此市四处皆为无名山,市井之人皆为汉人,大多信奉儒教和道教,遂市井之人便以儒教《周公》八神之一城隍命名城隍市,借此神来守护市集。”

阮忠桓一见亓峰此刻竟有闲时说明城隍市的由来,急切地抱怨道:“亓弟,此刻非听此市之由来,只管携我与乜兄前去食宿一晚便是,若不是今日出山肆意使用内力,此刻竟也不会这般乏累!”

乜也池故意地哼了一声:“如此甚好,且当是一个教训。谅你日后逢人焉能以短剑相待?”

阮忠桓弯腰捂住咕咕作响的腹部:“乜兄训斥在理,阮某错矣!”

“二位哥哥随小生前来便是,城隍市地大物博,应有尽有,人性善水,如涸饮甘!小生知晓中市之处‘蜀香阁’乃市井规模最大的厩置,素来闻名远扬,天下皆知!”

乜也池眼珠转悠了一下:“‘蜀香阁’,乃是江湖一派——巫山所建,虽为小派,但是此阁楼向来是达官显贵之人的休憩之所,江湖之人十人又七皆知此厩置。栈内有高敞,雅室,小意,中端,廉铺等不同客房,凡食宿宾客,各等客房皆有酒水油荤相送!除此之外,亦有巫山美乐于大堂日夜相伴,极乐天韵,如酒醉人。只可怜知晓此厩置之人素闻其名却无缘见其身,殊不知如此震名的厩置竟坐落于此处。”

“乜兄所言不假!”亓峰点了点头。

阮忠桓一听有酒水相送,双眼如同见到曙光一般充斥着灵光,更是对不远处的蜀香阁充斥着好感:“如宿便可享有酒水油荤之待遇,还不速速前去!”

阮忠桓说完便神经气爽般大步而去,乜也池跟着亓峰便也随后来到了蜀香阁!

至厩置门外,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紫腾云长袍,深紫色环绕式流纹修边,一块粗布将其头顶的发髻盘裹住,并随着披至腰间的长发垂挂而下。

此女手持绢布笑脸相迎,其貌虽不扬,却是浓眉大眼,皮肤虽然水嫩却全然掩盖在古朴农家打扮之下,让人第一眼便感觉便是颇具乡土气息之人。

“三位公子里面请,何事需要小女子效劳?”

阮忠桓一见此浓眉大眼,妙龄女子顿时收起方才粗劣模样,脸红地低着头躲在了乜也池的身后!乜也池见阮忠桓躲避于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当他睁眼与女子相对之时,心竟也跳动了起来,随之双颜缓缓变得微红而不知所措。

恰逢亓峰走上前来,正襟坦然地面对着女子。

亓峰在胸前微微摆动着通文扇,围绑着发髻的长长纶巾从左肩披到胸前垂落下,随着通文扇舞动出来的气流不断地飘动着。亓峰口中流利地在与眼前的女子交谈着:“小生有理了!我等三人欲在此留宿一夜!”

那女子也镇定自若,满面和气地问道:“‘蜀香阁’中有上房,中房,下房,雅间,廉室等房,不知三位欲留宿于何类宿房?”

“上房稍大,于我等三人而言莫过于奢华,想来四方有书香气的雅间,三人又过于窄!中房,下房,廉室皆不曾领略过,不知姑娘可有何举荐?”

“上房,雅间公子皆略数盘点,想必定是知晓些许,小女便无需举荐!中房乃蜀香阁之中偏多客房,虽不及上房硕大,却也比下房,廉室高雅,三位公子于中房之中,虽有余地,却也是墙角之隅!何况凡食宿之客,厩置便有饭食酒水相送,多余之隅以作盘飨酣饮之所也无不妥,不知公子意愿如何?”

“悉听尊便!”亓峰拱手说道。

“如此甚好,小女子此刻便携三位公子前去客房!”

女子说完便领着亓峰等一行人离开了账台,向中房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此时从大堂中飘来一阵曲调,放眼望去,雪玉花池,碧莲仰歌,蛛丝泪,梨花雨曲,令步入楼梯之上的三位陶醉!乐曲萦绕,如沐春风,琴如水,调如丝,桃花去,池水亦如袖。

“三位公子可好?”

三人沐浴曲歌之下,如梦一场,厩置迎客女子一声惊梦,将三人从“梦”中惊醒!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闻!”亓峰不禁感叹道。

“公子所言甚是,此曲莫不是天宫之曲,想来小女于此三年有载之人,日夜听此曲竟也从无疲倦劳烦之意!”

“何人弹得此曲?”乜也池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让乜也池不由自护地问道。

“此曲何人所弹?恐怕公子已问倒小女,虽说小女于此三年有载,然此曲却非出自雪玉台上舞女,竹阁之中乐师。欲究何人,小女也难以知晓!”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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