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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实习生》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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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喊了一声,由于人们都沉浸在哀伤与惋惜之中,我这一喊更显得嘹亮。

所有人都向我看了过来,包括我的妻子,被多双目光聚焦,一时间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觉得还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我心里有点怯怯的,在语气上表现了出来。

“你瞎说啥呢?”妻子用力拧了我一把,一股疼痛从我手臂上传来。

瞎说!对,基本围拢的人都是同一个意见,这刘物喜是家徒四壁,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还是出了名的懒汉,家里事都得妻子张罗着,平日里就是村民嘲笑的对象。一时间人声鼎沸,纷纷看着我这个废物。

两位仵作更是怔怔的盯着我看,仿佛在说,老哥你这是直接打脸啊。

谢家的家属们或多或少还是听过我的“名头”的,都是同一条村的,丑事自然被人家天天拿来说,对我说的话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触动了谢老爷的内心:“你何出此言?”

帅气捕头也向我看来,他那眼神太过犀利,就像寒冬中的西北风,盯得我胆战心惊。

我是有点紧张,毕竟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个学生啊,虽然在旧社会像我这个年纪得,娃都已经好几个了。

“我觉得谢小姐脖子上得缢沟有点太浅太细了,不像是这白绫勒出来的。”我说道。

众人听了我的话,纷纷向谢家小姐的脖子上看去。

“你的意思是说小姐是死后被人挂上去的?”捕头看了我一眼,又看来两位仵作一眼。

“不,她上吊的时候,还活着。”我肯定的说道,这是因为死人是没有生活反应的,也就是说她脖子上的缢沟,确确实实是活着的时候勒出来的。

我话没落地,众皆哗然,更加笃定了我这个废物瞎说的本领。

妻子一把把我扯走,我没站稳,险些摔倒。

“对不起,各位,我这丈夫脑袋有问题,都是信口开河,大家别放心上,谢老爷你也别放心上。”妻子边说还边用力把我往门外拉扯。

“慢着,你接着说。”捕头制止了我妻子的行动,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市场的。

我说道:“我们不排除一个可能,就是小姐被人掐脖子或用手捂住口鼻等各种让她窒息的手法,导致她陷入昏迷或假死的状态,从而再挂在这白绫上面。”

以谢小姐脖子上的缢沟看来,她陷入假死的可能性很大,假死就是一个人受到外力的作用,人的循环,呼吸和脑功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其薄弱,看着就像死了一般,而实际上还活着的一种状态,溺水的人和短时间缺氧窒息的人,一氧化碳中毒的人会容易出现这种假死的状况,及时的救治,还是会“死而复生”的,所以很多农村直到现代,在人死后也会作一个停尸处理,一般是停个三五七天,以防亲人是假死状态,便把他给活埋了。

而假死,并非真的死了,依然会有生活反应,脖子受到重力压迫的时候,依然会导致皮下出血,从而形成紫黑色的缢沟,只是皮下出血的量会减少,缢沟会稍显浅淡与细小。

四周的群众听不出所以然来,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也确实,即便是我那个年代,很多人也不知道“假死”这个概念。

捕头看了一眼两个仵作,意思就是让他们发表意见。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两个仵作说道,《洗冤集录》上说过,他杀假死的缢亡跟自缢是很难判别的,需要结合很多实际情况来分辨,单从尸体上,很难找到破绽。

捕头正要继续问话,却听到弄堂里传出了谢家的三姨太大声的呼喊:“来人啊,陈公子......陈公子他........”

众人又乱作了一团,纷纷往弄堂里赶,只见陈邺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割痕,鲜血直冒,已经在地上留了一滩的血迹,陈邺表情痛苦,脸色苍白,生无可恋地坐在黄木椅子上。

陈邺他割腕了!

谢家今天是注定不得安宁,谢老爷伤心的劲还没过,陈邺又割腕了,毕竟死者以矣,谢老爷慌忙让家丁拿出了家里所有能止血的药物,又吩咐家丁把才走没多远的大夫给请回来。

“各位先行回去吧.....”谢老爷几度呜咽,实在说不下去了。

村民安慰了谢老爷一番,纷纷回家去了,至于帮工的工钱,也没人好意思这个时候开口,毕竟才帮了半天不到。

妻子拉着我一溜烟地走出了谢家大院,一路上还喋喋不休。

“你这是在瞎掰什么,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么?你读过书吗?自己名字会写了吗?就想着掺和别家的事,要是惹上什么麻烦,你就知道错了。”

“我这不是怕有犯人逍遥法外吗?毕竟人命关天,还是细致一些好。”我说道。

妻子不以为然:“呸,你还出口成章了,哪里学来的?狗嘴里面插上象牙它也还是狗。”

这也太毒舌了吧!说归说,别人身攻击啊,不过这两个月我倒是见识得不少了,也罢,我文化人,不跟你计较。

“我看啊,这谢家小姐她就是自杀,哪有这么多七啊八的。”妻子说道。

“看情况是的,我只是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我的职责是提出我的意见,刑侦那一块不归我管。”一般法医跟刑侦是分开的,但也有例外,很多技术高超的法医也会做刑侦。

“什么侦?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嗯。。。就是探案,对探案。”我补充说道。

“得得得,我也不想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家里没米了,揭不开锅了,今天还能凑合,明天你还不去找点活,挣些铜板,你就准备吃泥巴吧。”

唉,原来古代人的生活压力也这么大的,刘物喜家的情况我粗略还是知道的,一座破房子,没田,平时都是靠帮谢家耕作赚点口粮,就是俗称的佃农,资产的话,如果你老婆是能卖出去的话,她应该是最值钱的。

“我想想办法吧。”我无奈的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天天就知道躺在床上,做你的春秋大梦,明天你就去码头,帮别人卸货,没钱拿回来,你就不用进门了。”

什么?要我去当搬运工?我是谁,我天之骄子啊,我可是做了一大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才考上的医科大学,你让我去当搬运工?

好吧,去就去吧,不然明天可能还真进不了门了。

到家后,我还是躺在茅草堆成的床上,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我那个年代,难道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想着想着,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妻子把午饭准备好了,把我喊了起来,天啊,又是这小米煮水,稀得已经称不上“粥”了,一盘野菜,看不到油光。

“怎么?嫌弃?”

我勉强挤出了一丝得笑容,说道:“哪敢?不怕你把我碗给翻了?”

妻子“噗”的笑了一下,说道:“算你识相 。”

其实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就是皮肤黑了点,毕竟她可是要下田耕作的女人,古时候男耕女织才是最正常的事,除非她老公是个懒汉。我说的是刘物喜,不是我。

就在我对这道午饭难以下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妻子嘀咕了一声,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把我电了一把的帅气捕头,依然事那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庞。

通常情况下,捕头到家不是什么好事,妻子惊恐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问“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我倒是不以为然,我本来学的专业就是跟这些人打交道的。

“不知道捕头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其实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必定事为了谢家小姐一案而来。

帅气捕头向我作了一揖,说道:“刘兄,请恕沈炼冒昧,确实有事请教刘兄。”

原来他叫沈炼,虽然脸色看着很酷,酷得像个面瘫,但却没什么架子,一下子赢得了我得好感。

“是为了谢家小姐一案而来?”我问道。

沈炼不说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得我的不知名的妻子。

我心领神会,对妻子说:“你外面去,我有事要跟沈捕头商量呢。”

妻子正要往外走,突然又回来了,对我说道:“不行,我不出去,我得盯着你,我怕你乱说话,又给我惹麻烦。”

就这样,来回拉扯了几趟,妻子说死了要盯着我,不愿出去,我们两个大男人居然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也罢,那就让她旁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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