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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青岚》第十六章 上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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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地方住下来之后,小青峰每天都有新鲜事情做,逛遍整座房子,有十几个房间,好多人住,小孩也多,第二天就有新朋友了。二姐陈青莹比较喜欢自己在家里玩,大姐陈青萍就追着到处玩的弟弟。

小青峰喜欢吃糖,各种各样的,水果糖,冰糖,花生糖等等。苏棉心用本地话叫他,苍蝇母。每次有哪一袋子糖,小青峰总记得吃了多少还剩多少,一开始苏棉心想着,另外拿个袋子装一些,然后告诉小青峰知道新装袋子这些糖就是全部,然而小青峰说,这个不是全部糖的袋子,于是苏棉心就只能又拿出装全部糖的那袋。为了不让小青峰拿到糖,苏棉心把糖放到吊在房梁上的水桶里。现在住的这里通了自来水,已经用不着从井里打水的桶了,因为是铁桶,吊起来保存会好一些,放地上放久了容易掉底。

附近的公厕比较脏,而且踏板不太牢固的样子,小青峰和陈青莹就在门口的小沟边上解决,邻居的小孩子也是。

房子右边是一条不太常用的马路,往上是一个轴承厂,往下是一个电力公司和家属大院,房子左侧就接着本地的村子。房间相当于是老房子两侧的护厝,所以中间一条走廊长长的,贯穿整栋房子。

租给陈桂家之前,房间里用作一段时间的盐库,每当回南天的时候,地上的红砖不是像墙壁一样渗出水珠,而是渗出盐水珠,干了之后一片雪白晶莹。经历了一两次之后,苏棉心看到地上有水珠的时候就会及时擦去,也不清楚住这样的房子有什么影响。然而邻居却说,盐买来吃都要吃,这样不要钱的盐挺好,也有老人家说这样的地板吸湿气,空气中湿气少对身体好。将信将疑,暂且住了,多留心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吧。

五六月份的一天,苏棉心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陈青萍现在门口哭,而小青峰蹲在门边。苏棉心问怎么回事,陈青萍说弟弟叫我哭,说哭就不打我。“他打你了吗,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啊”,苏棉心气愤地说,“没有,他就拿着一根小树枝指着我说叫我哭,哭就不打我。”陈青萍边擦着眼泪。“那你干嘛哭啊,叫你哭你就哭,他又打不过你。”苏棉心好气又好笑地说,这也没办法管了,也不是打架也不是口角,怎么管。“他没打我,只是叫我哭,我就哭了。”陈青萍语气平淡,仿佛哭得也不委屈,信手拈来。

想了想问小青峰是怎么想的,小青峰这时候哪有什么怎么想,要是想了才去做都不叫小孩了。小青峰说,“我就想看她哭,不是都拿根棍子小孩就会哭吗。”原来是这样,小青峰从小虽然有点古灵精怪,却从没有惹过事挨过打。陈青萍在小青峰出世前经常挨打,陈青莹最近经常抢弟弟东西也挨骂挨打。要说偏心男孩,却没有什么区别对待,难道听话不惹事要挨打吗,没有理由。而今天这事,说对说错也没法定,一个说一个做,倒也没什么矛盾。苏棉心越发觉得头大,大概先前管教两个弟弟的经验没有用了,传统教育也快跟不上现在的小孩了。

算下来陈青萍已经七周岁,虚岁八岁了,九月份入学一年级刚好,而陈青莹小三岁,下一年开始上幼儿园,两年幼儿园后开始上小学,陈青峰比二姐小一岁,但是生日过了九月一日,还要多等一年才上小学,那就让他多上一年幼儿园。

时间上没问题了,学籍上,虽然同属一个城市同一个县,但是县城城区的与农村不同,学籍不好弄,这时候还没有很齐全的按工作调动学籍,眼看着入学时间要到了,报名开始才知道这个情况。苏棉心问着陈桂看有难度吗。要不把陈青萍送回乡下读或者等多一年,陈桂说,小学没那么复杂,怎么都能安排进去读书,我去问问。

问过了同村邻居的一些人,都没有经验,只说这事不好办,除非认识一些做官的,县政府,县教育局这些的就好办,或者一些其他局的也能搭上关系。

陈桂想起同村那位,陈荣武,当年恢复高考去读了大学,毕业进了教育局工作的,去问问他怎么办。于是当机立断,买了些水果,就去拜访。两家同在县城,平时也有走动,不过没有说这方面的,礼数上托人办事还是要送礼。

晚上六点多来到陈荣武家,这个时候刚好吃完晚饭,道明来意。陈荣武说,实验小学现在名额紧张,日期比较近,而且我现在职位不高,不好插班。陈桂说,不是实验小学,是城关小学,离家近,我现在住那边了。陈荣武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那个小学校长好像叫陈永园,还算见过几次面,他们学校想让我们局多批几个项目,现在还没批,也有来找过我,这样吧,我写个字条给他你带着,然后他有什么问题就让他打我办公室电话。”

陈桂看陈荣武一扫刚才说职位低不好办的神色,说着,“那就先谢谢,我明天就拿字条去学校。”陈荣武说着不用谢,同村同宗这点事不算事,还要推辞水果。

两个大男人也不太善于互相推辞礼让,一来一往就结束。这也是一种习俗,即使再豪爽的本地人,也要一来一往以示有教养,如果是妇女之间,不来回推让个三四次,都不叫做客气。

陈桂回到家后,省略前面内容,只说陈荣武和城关小学校长有见过面,城关小学校长有求于教育局。即使没有求于教育局,本身学校作为教育局直接管辖的事业单位,也有着上下级关系。

于是苏棉心又准备着一份礼品,水果还有茶叶,烟,作为校长,这几样不可或缺。第二天白天,陈桂跟同事说了要去办入学的事,就先不去供销社。

带着礼品,正大光明地来到学校,传达室**带着陈桂去了校长室。陈桂先说明自身情况,在供销社工作,女儿也在这附近住,离这个学校近,想就近入学。陈校长听着,待陈桂停顿的时候说,“最近挺多外地过来要入学的。”陈桂这时从口袋拿出字条,说我同宗一个堂哥是在教育局那边,叫做陈荣武,他这边有个字条让我交给你。

陈校长脸上略带惊讶,接过字条,永园校长,盼为我侄女安排入学事宜,陈荣武1991.8.16。

陈校长快速看完字条,叠回原样,“请问怎么称呼?来,坐下来聊,不用客气”

“陈桂,桂月的桂。”陈桂昨晚看着陈荣武写的字条,已经预计会有效,不卑不亢,一脸淡然,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陈校长又仔细看了一下陈桂,“阿桂啊,荣武显是你堂哥啊,那我们也算是一家兄弟啊,看样子我虚长几岁,以后私下可以叫我园哥,我们多走动一下。女儿入学这块没什么问题,现在班级还很多没够人数,我们学校大,一个年级有一百多人。”说完这些,停顿一下。

本地方言里,在教育系里,称呼的时候在名字或姓氏加上师或者显,表示敬重对方,一般明确知道对方任职教育具体工作,可称某某师,而对方属于学校领导或者教育局人员,则称某(姓)显或者某某(名字)显。

陈桂接过话,荣武显和我是同太公的,小时候同住一个祖屋,我们村在县城工作的几个经常有走动,之前没有提过这个事,前天报名才知道,我昨天就过去问,这才这么赶,要多麻烦永园显多帮忙。

“客气了客气了,这个没什么大事,学习为重嘛,就算不是荣武显侄女,也一样入学,学籍只关系五年级的升学,时间还长,慢慢办就是了。哦,现在你女儿学籍是不用担心,我批准一下就可以了。另外你家还有其他小孩吧,什么年龄,也要在这边入学吗,这些可以提早安排。”陈永园边说边转身泡起了茶,倒了两杯,准备拿给陈桂。

陈桂见状起身上前,接过茶杯,说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也是一项习俗,对方较高地位或者年长泡茶,接茶一方要主动上前接过茶杯说着“我自己来”,而不是原样坐着等候,如同等待服务一样,有不懂礼之嫌。

接过茶杯,陈桂喝了一口,看刚才陈校长还是稍微找了一下,而不是随手拿的茶叶,细微感受一下,跟自家待客用的茶叶差不多。继续刚才话题,“下面还有一个小女儿明年去隔壁幼儿园,再过两年还有个儿子上幼儿园。”

“行,这些都包我身上,幼儿园那边我下午去说一下,园长是我儿媳,林清月林老师。”

“那就多辛苦永园显了。”陈桂笑容满面。

喝完一杯,陈校长拿起茶壶,作势添茶,陈桂虚掩杯口,“这样就可以了,我自己来。”

陈永园就势放下茶壶,坐到陈桂旁边,两人并排侧身,就差没有握着手,“阿桂,以后我们多走动一下,你有空可以常来学校,我就住学校里。”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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