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你真的是个娘们。”罗士信仿佛自言自语，并没有听见苏雪衣的说话声。

“你混蛋，放开我。”苏雪衣被罗士信钳制着，罗士信看这她的眼神，十分奇怪。苏雪衣害怕了，早知道不该跑出来的。

伯当大哥，或者秦大哥，赶紧出来一个人啊。

“苏衣，我喜欢你。”罗士信是直来直去的人，本来就觉得自己喜欢苏衣，只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才一只针对他，如今知道他原来是个娘们。那还有什么要紧的。

抱起苏雪衣，他便要进去他的营帐。

“罗士信，你放开我。你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你。你放开。”苏雪衣很清楚，如果不阻止罗士信，一会一定会出事。

不要，不要，她不要！

“没关系，成了我的女人，你就会喜欢我。”罗士信不在乎。在他的观念里，睡了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你无耻。我喜欢的人是伯当大哥，你听清楚了。放开我。”苏雪衣气愤道。怎么有这么无赖的男人。居然不把女人的意志当一回事！

“伯当大哥是有妻室的，跟了我。我许你正妻，有什么不好。非要去做小。”罗士信已经抱着苏雪衣进了营帐。

“他有妻室了？”苏雪衣的心，凉了半截。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伯当大哥的年龄，在这个年代，早该有妻室了。

“所以，你还是跟我。”罗士信把失了心神的苏雪衣放在床上，说道。

苏雪衣没有听见罗士信的说话声，还在想王伯当有妻，她该怎么办。

却不想罗士信宽了衣，压在她身上。一手，扯开了她的衣裳。

“啊——你放开，放开我。”苏雪衣回神，方才知道自己危急。

“苏衣，你真美。”罗士信对苏雪衣的尖叫仿若未闻。痴迷的看着苏雪衣娇美的身体。

“你滚，无耻！”苏雪衣狠狠的推开罗士信，披了衣襟就要跑出营帐。

却被罗士信拉了扑倒在地。

“苏衣，你倒是折腾。”罗士信只当苏雪衣是不好意思。

“罗士信，我求你，你放手好不好。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我答应你，我会试着喜欢你。不要强迫我好不好。”苏雪衣着急的说道。

只是对一个常年征战，少有机会碰到女人，而且还是喜欢的女人。最重要的苏雪衣此时基本属于衣不蔽体。罗士信血气方刚，又哪里忍得住。

“苏衣，我会待你好的。”罗士信只是说道。

“不要，不要。罗士信，我讨厌你。”苏雪衣挣扎着。

罗士信只是抱着苏雪衣，放回床上，压在身下……泪水蔓延，为什么我苏雪衣要穿越！穿越了，为什么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难道她上辈子真的干了很多的缺德事吗？

“苏衣，别哭了。等我从武阳回来，便娶你。”罗士信不能理解苏雪衣的悲伤。

是，在男权的社会，他们便是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衣服！

“罗士信，今天，我只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从此，我们恩断义绝。”苏雪衣穿好衣服，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又瞎闹什么？”罗士信不以为然。

“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笑话，或许你以前的女人会就此从了你。但是我苏雪衣不会，你现在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恶心，你知道吗？以后不管你是大富大贵，还是死于非命。都与我苏雪衣无关。”苏雪衣狠狠的说道。转身，爬出营帐。

她需要一个地方发泄，发泄！

长发飞扬，泪水不可抑制的飞洒。

罗士信没有见过苏雪衣这般模样，一时有些震惊。

“苏——”正寻出来的王伯当与秦叔宝，正好撞见从营帐里跑出来的苏雪衣。只是惊讶她长发飞散，分明是个美丽女子。

“怎么了？”王伯当拉住苏雪衣，问道。

“放手。”苏雪衣甩开王伯当的手，自顾自的狂奔。发泄她心中的委屈。

王伯当见这形势，心下也了然大半。生怕苏雪衣出事，连忙追上去。

秦叔宝进了营房，看见里面狼藉。

“苏衣是女儿身？”秦叔宝确认道。

“是，我们从武阳回来，便与她拜堂。”罗士信站起身，欢喜说道。

“她愿意？”秦叔宝反问。

“不愿意，但是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罗士信还没有说完，却被秦叔宝一拳打过去。

“苏衣即便是女儿身，你也不该强迫她。”秦叔宝气愤吼道。

“为什么不？女人，都是这样征服的。”罗士信不明白。

“苏衣是寻常女人吗？寻常女人会在军营来操练吗？会通我们喝酒说时势吗？”秦叔宝质问道。

“我，大哥，那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难道苏衣还会不肯？”罗士信此时也觉得不妥了。苏衣确实与平常女子不一样，刚才那些决绝的话，难道都是真的？

罗士信有些慌了，自己或许太冲动了。

“只怕越发不会愿意。”秦叔宝摇头，有那样心性的女子，只怕想法与寻常女子并不一致。

“那可如何是好。方才她说今后不管我是大富大贵，还是死于非命都与她无关，从此恩断义绝。不会是真的吧？”罗士信问道。

“她真的说了？”秦叔宝问道。苏衣，看来是真的恨死士信了。这样决绝的话都说了。

“是。”罗士信点点头。

“只怕是真的。士信，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干出这样的混账事。”秦叔宝愤然甩开帐帘离去。

只留下罗士信一人，在那狼藉的营帐中。

“擦擦吧。”王伯当把手帕递给苏雪衣。

此时的苏雪衣已经跑的满身大汗，气喘吁吁。汗水并着泪水，一滴滴，一串串的撒落在草地上。

“啊——”苏雪衣嘶声大喊。

“苏衣，别这样。”王伯当心疼。这本是多坚强的一个女子，士信这个混账都干的什么事！

“滚，你滚。离我远一点。”苏雪衣吼道。为什么要跟来，为什么要看见她最难堪的一面，为什么！

王伯当搂住苏雪衣，说道：“哭吧。哭完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我不要你来。”苏雪衣在王伯当的怀里，失声痛哭。

以往许多个日夜，她多么希望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如今已经成为现实，可是为什么是在这样不堪的时刻！

王伯当没有言语，只是搂着苏雪衣。只是，眼里的心疼，透露了他的心声。这样一个女子，他怎么会不动心。

坚韧，聪慧，有见识。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吸引他。如今见她受辱，还是自己的兄弟干的。他怎么能不心疼。

见她平日里那么坚强，练功手起了血泡还坚持。血泡破了还坚持练，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的女人。现如今却在自己的怀里，哭成了泪人。他怎么能不怜惜。

苏雪衣哭，歇斯底里的哭着。从穿越以来，所有的委屈，数不尽的屈辱，都哭出来。一直以来压抑着，坚强着。今日，尽数的哭出来。

在唐军的耻辱，一人出逃的艰辛，练功的辛苦，今日的屈辱。苏雪衣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不到一月，她的人生就要这样的大起大落。

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只是希望在妈妈的叫喊声中起床。匆匆去上班，然后回家在妈妈的唠叨声中吃饭。晚上与爸爸下下棋。这些，为什么都一夜之间没有了。

陌生的环境，还要面对无处不在的变数。一次次的被侮辱，她招谁惹谁了！

王伯当的衣襟，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好了，苏衣，不哭了。”王伯当听见怀里的人已经哭得声音嘶哑了，只是泪水还在蔓延。

“苏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要哭了。”王伯当轻抚着苏雪衣的头，柔和的说道。

“不要说了。这样我会很难堪。”苏雪衣哭泣着，说道。

“好，不说了。不哭了，好吗？”王伯当双手扶起苏雪衣，看着已经把眼睛哭得红肿的她。满眼心疼。只能仔细为她拭去泪水，安慰着。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苏雪衣泪水更是止不住。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撑。忽然有人安慰了，所有伪装的坚强，便瞬间土崩瓦解。

“苏衣，你喜欢士信吗？”王伯当却问。

苏雪衣死命的摇头，除了厌恶，对于罗士信，她再无其他感情。

“好。苏衣，嫁给我。你可愿意？”王伯当又问。

“你这是同情我吗？大可不必。你有你的妻室，又何苦还要来招我。”苏雪衣惨然笑道。

王伯当沉寂了。他确实是有妻室的人。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世间还有像苏衣这样的女子。

让苏衣做妾，是委屈她。王伯当搂紧了苏雪衣。

“苏衣，我——”王伯当还要说什么，苏雪衣只是捂了王伯当的嘴。

“伯当大哥，不要再说了。”再说，只会让她更伤。

“好。”王伯当就那样搂着苏雪衣，不说话。

苏雪衣，只是贪恋王伯当怀里的温暖，贪恋他的温柔。

直到日出，苏雪衣知道，梦该醒了。

“好了，伯当大哥。谢谢你，我回去了。”苏雪衣站起身，抹了一把脸，说道。

“苏衣。”王伯当不愿意放手，放手了。她大概会走了。

“让我好好想想。”苏雪衣知道王伯当的意思，只是。妾，她暂时还不能接受。

“好。回去，洗个脸。睡一觉，有什么事，来找我。”王伯当轻轻理顺苏雪衣的发丝，温柔的说着。

“嗯。我还想，洗个热水澡。”苏雪衣核桃般红肿的眼，刺痛了王伯当的心。

“你等着。”虽然是在军营。王伯当还是想让她洗得舒服。

“可以吗？”苏雪衣不是不知道军营里，洗个热水澡，是有多难。

“回去等着。还有，苏衣，是你的名字吗？”王伯当问道。

“苏雪衣。”苏雪衣回答。

“雪衣，雪衣。果然人如其名。回去，等我唤你来。”苏雪衣在王伯当温柔目光的包围下，回去营帐。因为与秦琼、王伯当等人十分要好的缘故，苏雪衣也有独立的营帐。虽然比较小。

躺在营帐里，苏雪衣的心，很乱。很乱，很乱。

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想到伯当还有妻子。想到他不仅仅是她的男人。苏雪衣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受。

老天要她来这里，就是让她来做小妾的吗？

“雪衣，我可以进来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伯当的声音，打断了苏雪衣的思绪。

“进来吧。”苏雪衣起身，理了理衣襟。

“走吧，带上衣物。去我的营帐。”王伯当说道。

“好。”苏雪衣翻了一下衣服。袖管你藏着，便跟王伯当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王伯当的营帐，此次，却是第一次以女子的身份来。

“我在帐外给你守着，你放心。”王伯当柔和的说着。

“好。”苏雪衣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泡在热水里，热气迷漫。

如果，自己来隋唐。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王伯当，那该多好。

那时候，他没有妻。那时候，她没有受辱。

一切，都是最初时刻的美好。

只是，人生没有那许多的如果。大概，总喜欢一些缺憾，让人的心里不能十全的完美。

穿好衣服，还是男装。走出营帐，看着背对着营帐守着的王伯当。

苏雪衣，有感动。

从身后，苏雪衣搂着王伯当的腰。把脸，靠在王伯当的肩膀上。

王伯当明显身体一怔，是雪衣。

转过身，环抱住苏雪衣。王伯当的心里，有欣喜。雪衣，是喜欢自己的吧。

“伯当大哥，我只能试着看，我能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你。如果我始终不能接受，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苏雪衣问道。

“好。”王伯当欣喜的应承。只要雪衣愿意，一定可以的。

只是，苦了她总要随自己征战。只是王伯当明白，让苏雪衣乖乖回去守着他回来，却不可能。

取落仓，东都又告急。适逢乱世，自然多战乱。秦叔宝自去了武阳。

李密的瓦岗军，在东都与王世充僵持不下。那时节，李密已经称魏公。

虽然时局混乱，战事纷纷。

苏雪衣却在王伯当的保护下，度过平静而安宁的一小段时日。

只是，原瓦岗寨寨主翟让之死。却引起了王伯当的忧心。

那翟让，本是个武夫。聚首瓦岗寨，后李密德行高过他。他不得不推李密为魏公。只是心里并不服气。平日里对李密，多有怠慢。

而李密终究没有沉住气，布局杀了翟让。

“怎么了？”苏雪衣知道今夜出事，只是那翟让确实不讨喜，死了，虽然可惜，毕竟不该伯当这么忧虑才对。

“雪衣，只怕主公，并不能长久。”王伯当散开苏雪衣的长发。虽然平日里苏雪衣还是男儿身。独处的时候，王伯当便喜欢散开苏雪衣的长发。出去的时候，又会细致的给她把长发绾好。

“伯当，你可想过，如果主公不行。你该何去何从？”苏雪衣试探性的问道。她自然知道李密不会长久，瓦岗军最终会归顺唐军。如果记得没错，伯当的下场并不好。

苏雪衣想到这里，忽然起身抱紧王伯当。心痛，她很心痛。伯当大哥，我一定要救你。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一定要想起来，那天，我一定要跟在你左右。一定，不要你有事。

“雪衣，怎么了？”王伯当奇怪，自从那日以后。雪衣，从未主动抱过他。也不曾，与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吻我。”苏雪衣忽然要求。她害怕，害怕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他，他就会离开。

王伯当自然不会拒绝。他心里，早把苏雪衣当成他的女人。只是知道她心里有疙瘩，知道她受过伤害。他愿意等，等她愿意的时候。

王伯当温柔的亲吻着苏雪衣，缓缓的解开她的衣襟。

“雪衣，可以吗？”王伯当目光柔和的看着苏雪衣的眼，问道。

“嗯。”苏雪衣，娇羞的点点头。她想，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会这样温柔的看着她。会在这样的时刻，还会征求她的意见。

一层层的解开苏雪衣胸前的白布，直到，美好展露无遗。

散落一地的衣物，娇吟轻咛，沉息微喘。

雪衣，是自己的女人了。王伯当凝视着身下这个女人。想她张扬时，眉飞色舞。承欢时，万种风情。撒娇时，娇柔可人。可以英姿飒爽，可以柔情似水。雪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女子。

夏末秋际。李密仍与王世充相持不下，东边还得提放宇文化及。一时间有些力不从心。

时既然王世充不出，据守东都。又恰逢宇文化及派兵黎阳，李密便率众将士前去。宇文化及毕竟是匹夫之勇，自然抵不过李密这边的谋士良将。黎阳一战宇文化及大败，宇文化及忙收兵守城。

七月秋，皇泰主与李密密谋。使皇泰主调遣精兵攻打宇文化及。

李密知宇文化及粮将尽，诈与宇文化及交好。宇文化及大喜，信以为真。便不怕粮尽，吩咐将士不必担心军粮。悉数吃完。认为粮尽之后，李密会接济他。却不知正中李密下怀，李密等的就是宇文化及粮尽，好一举挫败他的精锐。

可惜宇文化及这个莽夫并不知晓，见李密不肯送粮。宇文化及怒火丛生，军粮殆尽，只得背水一战。

战事越发急促，虽然瓦岗军常告捷。

苏雪衣的内心，还是十分的忧心。有时候知道结局，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比如此时的苏雪衣，最终要的是：她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会发生。

那种患得患失，苏雪衣十分的烦躁。

那日之后，王伯当要请魏公做主婚人。娶她为妻，只是苏雪衣一定不肯。

王伯当无法，只得依了苏雪衣。

“雪衣，宇文化及虽是个莽夫，毕竟勇猛。此番我军诈讹了他。只怕如今济渠一战，十分凶险。你还是不要去，等我回来，可好？”苏雪衣给王伯当穿上盔甲，王伯当劝说道。

“不，我要去。”苏雪衣哪里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事，战场上千变万化，她怎么放心得下。

“雪衣，既然去，可一定要在我身后，不可走远。切记。”王伯当叮嘱道。

“嗯。”苏雪衣点点头。

战场，她苏雪衣不是第一次来。只是每次，还是会因为那些四散的血而惊心。

从来，苏雪衣都认为战争，最凄惨的，莫过于百姓和士兵。

士兵的生命，从来不是掌控在他们的手里的。领军人物一个错误的决断，他们便要为此赔上性命。

“雪衣，不要傻愣。此番宇文化及背水一战，他的将士们都知道没有军粮。一定会力战。你不要掉以轻心。”王伯当射死试图砍杀苏雪衣的敌兵，担心的斥责道。

才说完，便见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士兵一刀砍向苏雪衣。而苏雪衣还傻傻的不知道躲闪。只差一点，王伯当连忙一枪刺死那士兵。只是，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雪衣，不要傻愣！”王伯当不明白，这时候了，苏雪衣怎么还会发呆。

“我知道了。”苏雪衣惭愧，自己终究还是拖累。

“主公危难，叔宝，快去。”王伯当见远处李密中箭，自己又顾虑雪衣，忙喊秦叔宝去。

秦叔宝胯下毕竟是千里神驹黄骠马，飞身便前去解围。

那时间李密已经中箭堕马，左右散尽，追兵又至，好在秦叔宝及时赶到。

秦叔宝骁勇，不是浪得虚名。自然解了李密危急。

护李密回来，秦叔宝再出兵与宇文化及力战。

宇文化及大败而归。

收兵回来，暂且安营扎寨。

“雪衣，那你可知道你今日有多危险。”回到营帐，王伯当紧紧的搂着苏雪衣，说道。只差一点，雪衣身后的士兵就要砍杀了雪衣。每想到那一刻，王伯当便十分揪心。

“伯当，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了，我保证。”苏雪衣知道王伯当是担心她。

“还有以后？以后，不许你上战场。”王伯当说着，低头吻住苏雪衣。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斥责，都是不舍。

苏雪衣从来没有见王伯当这么生气，他是真的很生气。她可以感觉得到，在他的吻里。

王伯当真的是被苏雪衣气疯了，都那样的时刻，她居然还在发愣。

苏雪衣回应着王伯当，知道他担心。他的心意，她都明白。只是自己终归还是下不了手去杀人。

“雪衣，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自然不希望你手上有血腥。但是我更不希望别人手上，有你的血。”王伯当吻完，说着。看着苏雪衣红肿的嘴唇，心里怜惜。又实在气她战场上走神。

“好嘛，我知道了。不过你的箭术，真的是神准的。”苏雪衣窝在王伯当的怀里撒娇。

“唉，总是没办法对你生气。好了，我去看看主公那边情形如何。你等我回来。”王伯当毕竟心里放心不下李密，说道。

“嗯。”苏雪衣明白，方才李密中箭，她也是看到的。

王伯当匆匆离去不久，便有人进了营帐。

那时苏雪衣没抬头看人，只当是王伯当回来了。

“回来了，这么快？主公无碍吧。”苏雪衣说完，见没有人回应，方才抬起头。

来人不是王伯当，是罗士信。是他！

“你怎么来了。”苏雪衣没有忘记他对她做过的事情，连忙起身，戒备的看着他。

罗士信见苏雪衣这般模样，十分伤心。只是，当时是他自己造孽。如今，怨不得谁。

只是今日见她在战场上魂不守舍，他还是没有忍住，要来看她。

“苏衣，我。我只是，来看看你。”罗士信本来也不善言辞。

“看到了，你可以走了。”苏雪衣冷言。

“你就那么恨我？”罗士信受伤的眼神，看着苏雪衣。

“恨，恨不得杀了你。你滚，滚的越远越好。”苏雪衣吼道。那日，不管她怎么求他，他还是要伤害她。恨，怎么能不恨。之前，她一只当他是兄弟！他如今到好意思用受伤的眼神看她，明明被伤害的人，是她！

“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杀了我。”罗士信把刀递给苏雪衣，说道。

苏雪衣拿着刀，是，她是恨不得杀了他。

苏雪衣甩开刀，说道：“我不想我手上，沾有你的血。以后，你不会有好结果，不用我下手。”

“苏衣，你终究是舍不得杀我。”罗士信却把苏雪衣拉在胸前钳制住。

“你放开，你无耻！”苏雪衣没想到罗士信居然还会搂她。她害怕，那日，也是这样。

“苏衣，你和王大哥，可有？”罗士信却只是问，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又有如何，没有又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苏雪衣愤然说道。

“苏衣，你。”罗士信正要说什么。

却被回来的王伯当打断道：“放开她。”

罗士信看着王伯当，只是不肯放。

罗士信不愿意放开苏雪衣，苏雪衣自然没办法动弹。天知道罗士信的臂力有多惊人。

“放开她。”王伯当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原来，看见雪衣被别的男人这样搂着，他是这样的愤怒。即便那人，是兄弟，也不行。

“打一架，你胜了，我便放了她。我胜了，她是我的。”罗士信说道。

“放手，我不是物品。不是你们打架就可以决定我的去处的东西。罗士信，你要怎样侮辱我，你才甘心。”苏雪衣指控道。

“苏衣，我有什么不好。你跟了他，只能做小。难道你愿意做小吗？”罗士信不明白。

那日去武阳，自己在等她来送行，她没有来。此次会战，却看见她与王伯当如此亲近。秦大哥虽然说过，只怕那日强迫了她，她不会原谅自己。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至少伯当不会把我当物品，当附属品！”苏雪衣被罗士信钳制在胸前，看着罗士信，眼里满满的怒火。

王伯当看不下去，一拳便打向罗士信。

罗士信躲开，一手搂着苏雪衣，一手应付着王伯当的攻势。

王伯当见他还不肯放开苏雪衣，下手越发凌厉。迫得罗士信不得不放开苏雪衣，两人缠斗在一起。

苏雪衣担心王伯当不敌罗士信，毕竟伯当虽然箭术了得，气力不如罗士信。罗士信天生神力是众所周知的。

不行，这样下去吃亏的是伯当。对了，找秦大哥。想到便去，苏雪衣赶忙离开营帐。去找秦叔宝。

匆忙赶到秦叔宝营帐，苏雪衣来不及说明便卷帘进去。帐外的士兵见是苏雪衣，知她与秦将军交好，也不阻拦。

却撞见秦叔宝脱了衣物在上药。见苏雪衣进来，惊得秦叔宝忙披上衣物。

“秦大哥，那个，不好意思。那边，罗士信和伯当大哥在打架，我劝不了。你赶紧去看看。”苏雪衣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情况特殊，只是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秦叔宝虽然口上这样问，心里却明白一定是为了她。

“那个，你去劝劝。”苏雪衣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为了自己吧？

“走吧。”秦叔宝匆匆穿戴好，说道。

“你的伤——”苏雪衣这才想起，秦叔宝方才是在上药。

“无碍，先劝了他们要紧。大战刚毕，他们两名将领便打起来。不是扰乱军心吗？”秦叔宝匆匆出了营帐。不需苏雪衣带领，便知道一定是士信去伯当大哥的营帐闹事。

一入营帐便看见两人打得凶狠，秦叔宝忙上前阻拦。

“好了，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这不是让人笑话吗？”秦叔宝一面劝说，一面近身阻止二人奋战。此时，王伯当身上挂彩不少，罗士信却只是几处。

“秦大哥，你走开。”罗士信不肯，今日，非要让苏衣知道，他比王伯当强。

“叔宝，你让开。”王伯当也急了。

混乱中，受伤的是秦叔宝这个中间人。他本就有伤，哪里经得起这折腾。

“噗嗤——”秦叔宝口吐鲜血一手捂住胸口。笑道：“士信，你小子的力气，还是大。”

“秦大哥，你没事吧。”罗士信见失手伤了秦叔宝，忙停手查探。

王伯当也忙停手，问道：“叔宝，怎么回事？”王伯当自然清楚，罗士信方才那一拳，不足以令秦叔宝吐血。

“秦大哥本就有伤。”苏雪衣忙说道。

“没什么大碍，小伤而已。”秦叔宝笑道。战场上出生入死习惯了，秦叔宝并不在意。

“怎么可能是小伤，都吐血了。一定是内伤。等着，我去喊军医来。”苏雪衣气愤，他们男人就是不把身体当回事。伯当也是这样，却不知道会落下病根，老来缠身。

军医给秦琼治了伤，因为还要熬药。秦叔宝却哪里有这闲工夫，他可不像李密，有人伺候着。

秦叔宝只是不在意，军医给的药材随便一丢。便拉着王伯当与罗士信要去喝酒。

苏雪衣明白，秦叔宝是要解开两人的心结。只是，他还有伤在身啊。

拿起被秦叔宝丢在一边的药，苏雪衣去煎药。

平日里虽然和他们喝酒、谈人生、谈理想。此番，她觉得她还是不去的好。

等到王伯当被人扶回来，苏雪衣照料好王伯当。便去给秦叔宝送药。

“秦将军可睡下了？”苏雪衣询问秦叔宝帐外的士兵道。

“苏衣吧，进来吧。”帐内的秦叔宝听见苏雪衣的声音，回答道。

“药是热的，喝了吧。”苏雪衣把一碗汤药递给秦叔宝。

“你煎的？”秦叔宝接过苏雪衣递来的药。抬头便一口喝下去。

“不苦吗？”苏雪衣见秦叔宝像喝水一样的把那么黑的汤药喝下去，奇怪的问道。

“不苦。”秦叔宝回答。

苏雪衣用手指沾了一点试尝。晕死，明明很苦。这秦大哥的味蕾，是不是有问题了？

秦叔宝只是笑着看苏雪衣的举动。

“不带这样骗人的，明明很苦。搞不懂你，我先回去了。明天再给你送药来。”苏雪衣摇摇头，走出营帐。身后的人，却一直看她背影离去。

“回来了？”刚进营帐，苏雪衣便听见王伯当说道。

“嗯，你没醉？”苏雪衣走近，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右手肘支在床榻上托着下巴，问道。

“没有。”王伯当拉过苏雪衣，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苏雪衣惊呼，却任由王伯当搂着她的腰肢。

如此靠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渐渐急促的呼吸。

王伯当轻咬了苏雪衣的红唇，苏雪衣贴上红唇回应。然后天雷勾动地火，两人纠缠起来。

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两人的衣服散落一地。

“士信搂你的时候，我很嫉妒。”王伯当紧搂着怀里的女人，说道。

“不是我愿意的。”苏雪衣解释。

“我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便容不下一点沙子。雪衣，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依靠。”王伯当右手托起苏雪衣的俏脸，凝视着她的，说道。

“可是——”苏雪衣还没有说完，王伯当却不让她说下去，轻吻着她。说道：“交给我处理，相信我。”

济渠一战，李密知宇文化及残部已经不足为虑。便留下徐世积据守黎阳，自己率领众将士回金墉城。

时逢唐王李渊本欲与王世充交好，方好整兵专攻西北的刘武周、萧铣不料王世充割了唐军来使张千双耳，放回。

张千回朝哭诉，唐王李渊大怒，本欲调兵亲征王世充。秦王李世民却请缨，命李靖守住刘武周，他自带兵征讨王世充。

李世民领了众幕僚，屯兵雎水之北，与王世充两军相接。李世民领来的都是唐军的精良兵马，加上众多幕僚。把王世充杀得是大败，夹起尾巴，只闭门不出。

那时节，李密的瓦岗军正在金墉城养兵。

李世民打了胜仗，便来了兴致。趁着酒兴，便道北邙山上来。

北邙山多古代帝王、忠烈之士陵墓，又多古柏苍松。李世民上了北邙山，一时间看了那许多的陵墓有些感慨。忽又见有白鹿，李世民喜涉猎。追着白鹿便去。误到了李密瓦岗军镇守的金墉城。

“这里可是李密据守的金墉城？”看着城门上大大的金墉城三字，李世民问身边的人道。

“正是，殿下赶紧回吧。若被李密发现，只怕难以脱身。”随从来的马三保忙说道。

“确实如此，走，回去。”李世民说着，正要回去。

不料金墉城的守兵早报了李密。时逢程咬金也在帐中，得知了消息，手提三板斧，跨上青鬃马，便杀出去。秦叔宝见程咬金出去，恐有不妥，忙跟出去。

王伯当与苏雪衣也在帐内，苏雪衣骤闻李世民的消息。手上一抖，差点打翻了酒杯。

“怎么了？”王伯当见苏雪衣神色有异，轻问道。

“没什么。”苏雪衣回答。

“不舒服就先回帐。”王伯当细心说道。

苏雪衣也不逞强，不知道一会他们会不会捉来李世民，自己还是避开的好。对于李世民，苏雪衣是本能的害怕。

回到营帐，苏雪衣怎么都不得安宁。后面又听见外边十分嘈杂，细听才知晓李世民真的被捉来了。

等王伯当回帐，苏雪衣确认性的问道：“伯当，李世民真的被捉来了？”

“嗯。”王伯当点点头。苏雪衣平日里就有见地，只是发生了罗士信的事情后，便敛了锋芒。

“真没想到。”苏雪衣感叹。他也有阶下囚的一天。

“确实，没想到这秦王会自投罗网。”王伯当也想不明白，不过捉住了他自然是好事。秦王的智谋，迟早是李兄的阻碍。

苏雪衣因为知道李世民将来会一统天下，知道他不会就此埋没。心里有些算计，也许这时候让伯当给他一个人情，总归是好的。想到这里，苏雪衣本是要让王伯当想办法接济李世民。

又想他对李密十分忠诚，只怕不肯。思来想去，苏雪衣决议去找秦叔宝商议。

寻了一日王伯当被李密召去，苏雪衣便去寻秦叔宝。

秦叔宝原本就与唐王有故交，只是不曾与人讲。见李世民与刘文静落难，时常到牢里接济。

“秦大哥。”苏雪衣见秦叔宝要出去，忙喊道。

“怎么了？”秦叔宝问道。

“借一步说话。”苏雪衣说道。

“说吧，何事？”秦叔宝找了没人的地方，方才问道。

“李世民被捉了。”苏雪衣说道。

“我知道。”秦叔宝有些疑惑的看着苏雪衣。

“李世民，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此时被困，必然也困不了多久。此时若能接济他，将来投奔过去，也好有个情分在。”苏雪衣说道。

“雪衣，你的见识，真的不比男子逊色。此番我与玄成、徐大哥已经商议过了，也一直有接济。此时正打算去见他。”秦叔宝赞赏的看着苏雪衣。

“秦大哥也是这样想的吗？太好了。只是伯当心里只有魏公，我知晓劝他无用，才来寻你。”苏雪衣忧虑道。

“不若你同我前去，只说你是伯当妻室。自然也代表伯当，也算情分。”秦叔宝说道。

“不，我不去。”苏雪衣忙摇头。不去，不去。

“为何？”秦叔宝不明白。

“这，我，我反正不去。”苏雪衣本能的害怕。

“你不去，怎么为伯当做情。”秦叔宝又说。

“我，我想想。”苏雪衣左右为难。看见地上的黑土，或许，我可以易容嘛。

“秦大哥，你等等，我去抹点东西。”苏雪衣仔细给脸抹了点东西。

“你把脸抹这么黑，却是何故。说你是伯当兄的妻室，只怕人也不信。”秦叔宝皱眉。雪衣为什么要掩去面目，难道她与秦王是旧识？

“那怎么办？我反正不能让他看见我的长相。”苏雪衣说道。

“为何？”秦叔宝问道。

“我，我与他有过节。之前你们遇到我的时候，我便是从唐军逃跑出来的。你说，我能让他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苏雪衣说道。

“你怎么会与秦王有过节，秦王为人宽厚，大约不会记得。你不要担心。”秦叔宝不知道个中曲折，只认为不该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哎呀，秦大哥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能让他知道。”苏雪衣说道。

“那这样，你说是伯当大哥的亲信。这样，比较可信。”秦叔宝建议。

“好，就这么说定了。走吧。”苏雪衣拉着秦叔宝，说道。

“稍等，还有徐大哥和玄成。”秦叔宝说道。

待到徐世积和魏征来时，已经是晌午。三人各带了小厮到了南牢，苏雪衣还是有些害怕。李世民在她心里的阴影不小。

因为害怕，苏雪衣情不自禁的紧拽了秦叔宝的衣襟。徐世积与魏征见此，心下觉得有些奇怪。

“是苏衣。”秦叔宝说道。

“你怎么也来。”对于苏衣女儿身的身份，徐世积也是知道的。她与伯当的关系甚好，此番来，只怕伯当也知晓。如此，魏公那边？

“徐大哥，我和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我知晓伯当忠于魏公，只怕不肯来，我擅自代他来，放心。”苏雪衣解释。

“好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伯当有你，也是有福。”徐世积赞赏道。

“徐大哥取笑了，只是此番是作为伯当的亲信来的。却不要说明我的身份才好。”苏雪衣提醒道。

见到李世民的时候，虽然苏雪衣已经做了很足的心里准备，还是有些紧张。万一他认出自己怎么办？

“苏衣，不要担心。”秦叔宝感觉到苏雪衣的紧张，宽慰道。

“我还是有些害怕。”苏雪衣想打退堂鼓。

“来都来了，就这样吧。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不要担心。”秦叔宝说道。

“是啊，我咋没想到。何况我的脸上还抹了黑土，我怕什么！”苏雪衣恍然大悟，对啊，怕啥啊。再说明明是他不对，不关自己的事情。好，就这么定了。

苏雪衣长了胆气，跟着秦叔宝三人一同进去。

牢房里的李世民，还是那般的有气势。反观刘文静，虽然也没什么不妥，但是精神劲没有李世民好。难怪这厮将来能当帝王，果然有不寻常的地方。

才刚进来，李世民便盯着苏雪衣看。看得苏雪衣心里发毛。毛线，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秦王殿下。”秦叔宝等人见了礼，便有狱官将牢门打开，请出李世民和刘文静。

这狱官姓徐，字义扶。有一女，倒是个有见地的人。看出李世民他日不凡，在牢里对李世民也是礼遇有加。

“秦王殿下此番落难。叔宝惭愧。”秦叔宝惭愧的说道。本来跟程咬金出去，是要接机放了李世民，不了咬金这莽汉，硬是把李世民捉回来了。

“无碍，只怪我大意。今日该有这牢狱之灾。”李世民却并不在意，仿佛身在牢狱，也没什么不妥。

“殿下倒是想得开。”苏雪衣忍不住说道。究竟是什么，令他即使在这般的境地下也能如此自如。

“这位是？”李世民凌厉的眼光，看着苏雪衣。这身段，这嗓音，太像了。

“这是伯当大哥的亲信，因伯当大哥有事在身，不便前来，便遣了亲信来。”秦叔宝解释道。

“人称勇三郎，瓦岗神射手的王伯当？”李世民询问道。

“正是。”苏雪衣回答。既然来了，便要坦荡荡的，怕什么。抬起头，苏雪衣看着李世民的眼睛。没有任何的躲闪。谁怕谁啊！

“不错，亲信便能如此，想来王伯当是一名真英雄。”李世民赞赏道。心里却疑惑，这人，真的很像那女人。

“殿下过奖了。”苏雪衣谦虚的说道。

“难得再次见秦王殿下，酒菜也有，何必干站着说话。坐下来，喝些酒水不是更好？”徐世积见他们都干说话了，便提议道。

一众人坐下来，因又说那狱官不是寻常，又见他见识不薄，便一并请了来说话。

只是说到最后，因都是说些战场上的事情，那徐义扶便落单在一边。

席间，李世民总拿眼神看苏雪衣。每回苏雪衣都坦荡的回望，越发令李世民疑惑。

正说着，又听见外面吵闹。说是宫里来人，还有懿旨。却原来这徐义扶的女儿，因得李密的正宫王娘娘的赏识，伴架左右。那徐义扶出去打点。

那懿旨，是因李密前些时候产子，今日满月。要大赦。众人一听，皆都欢喜。哪知细看了懿旨，却又是空欢喜一场。懿旨里指明了李世民不能放。

“这可如何是好。”秦叔宝皱眉说道。

“无碍，在这牢狱，能与几位豪杰把酒言欢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李世民却无所谓的说道。

“来日方长，如今殿下困在这牢里，毕竟不妥。”秦叔宝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