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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长生》第四章 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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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的照片看上去没有那么血腥,相比之前的甚至可以说很清新。

依然是那截手臂,除了几处大的伤口被缝合,刚才照片里有些比较细微的伤口看上去真的自然愈合了。正如君姐说的那样,就像休养了一个多月,仅剩一道浅浅的凹痕。那些穿刺一样的空洞也几乎全都消失了,甚至被缝合的大伤口,即便是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伤口长度比之前小了很多。

我征求了下君姐的同意,又把照片往旁边划了一下。对应第二张照片,依旧是背部,虽然已经缝合包扎好,但是包扎面明显小于之前照片里的伤口。

“金刚狼……”脑袋里划过这个中二的词。我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回想了过去几年和大李同窗的时光。

虽说李康乾身高一米九多,往那一立就像个电线杆子,但他却比绝大部分同学都小。据说他还是两代单传,所以家里很宝贝他,从小有个小病小灾就特别当回事。入学的第一天,他的父母都大老远送他来,知道我是宿舍里年龄最大的,还特意嘱咐我帮忙照顾好这个小弟弟。

我当时一口答应,但后来却发现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有身高基础的大李特别热衷球类运动,所以经常受伤。最严重的是有一个学期开学第一天打篮球就滑倒,前臂被地上的石头划了很长一道口子。

因为这个伤口,他整整一学期都没让父母来看他,自己也没像之前一样,趁课少的时候飞回家。为了帮他掩护,好几次他的父母打电话来询问,我都得证明他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学业太忙。那段时间我也陪他换过好几次药,伤口整整一个学期才基本愈合。

除了那次印象最深刻,其他时候他有些伤病,也和正常人一样,除非是最近他真被什么变异的蜘蛛、蝎子、屎壳郎之类咬过,获得了什么超能力,否则他绝对不是这种科幻加玄幻体质。

我摇了摇头,简单说了我的回忆,君姐点头说:“果然是这样,这种愈合能力太超出常识范围。”

“他是怎么伤这么重的?”我锲而不舍地追问。

君姐略微犹豫了一下,抬眼问我:“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连环凶案?”

“大概知道点,偶尔听人聊过。”

“从去年年底开始,附近就发生了多起失踪案,虽然每年本市都累计登记将近一万人次的失踪人口,不过最近有几起失踪案无论时间还是地区都比较集中,而这几个失踪的人,就是最近连环凶案的受害人。”君姐简单说完,中间省略了很多细节。

“先失踪再被杀?可这和李康乾有什么关系?”

君姐答到:“一开始市刑警队认为只是一般的连环杀人案,但在后来的调查中,他们遇到了一些阻力,有些地方已经超出了国内一般刑事案件的范围,所以案子被部里接手。我所负责的小组是参与一部分调查任务,李康乾就是我组里的调查员之一。”

我突然想起他提醒我晚上不要走小路,心里百味杂陈。

“这件事,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吧。”

君姐点了点头,看来我的反应正中她下怀。

“确实有些事需要告诉你,首先他的家属那边,我们会负责通知,你只需要说他出差了,其余一概不知即可。第二点就是李康乾出事前留下了些信息,你可能会有点想法。”

“你们是专业的,我这种门外汉哪能懂?”

“看了再说。”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有一团看上去脏兮兮皱巴巴的布。

我掏出那团布展开,赫然露出两行黑红的字,散发出血腥味。血字是一些字母和数字,字迹歪歪扭扭,看上去写的很匆忙。

“这个布条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的这些内容,我们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都没有结果,你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我反复看着上面的字母和数字,完全不明就里。

“理解,不过还是希望你积极配合,尽可能提供多一点信息……”君姐看着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是李康乾在履历表里填的紧急联系人,所以我今天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李康乾在写你电话的时候,肯定是相信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你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他,而且有些事可能只有找你才有用。作为他的上司,我也愿意相信他。”

“我明白,给我点时间,我要是想到了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重重点了点头。

“嗯,我虽然不了解你,不过我听李康乾经常提起你,相信你一定有过人的地方,以后你一定能帮我们很多。”

大李居然会对他的上司提起我,这一点让我很意,他会说我什么,我也突然很好奇。不过没等我问这些,君姐就打开了门。

“小谢、小范,你们进来!”君姐朝门外喊了一声,刚才那两个年轻人迅速开门走了进来,表情很戒备看了看我和君姐,发现没有什么大事,又放松了下来。

“他们俩和李康乾一样,也是我同事,不过资历要比李康乾老一些,你们认识一下。”我起身看两人,年龄大概都和我差不多。之前那个正襟危坐的小哥剃了一个精干的板寸,黢黑的皮肤和虎背螳腰的身材,看得出他应该是非常热衷户外运动。进门后他就把手背在背后,很自然的跨立,面无表情,颇有军人风范。

另一个小哥好像完全相反,一头韩式烫发明显精心打理过,瘦长的身材和白皙光滑的皮肤,还有一身搭配亮眼的潮服,俨然一副韩国欧巴的样子。细长的眉眼,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微微弯着,挂着友好的微笑。

“你们好,我叫徐如林,是李康乾的同学。”我伸出右手,板寸小哥面不改色低眼扫了一下,没有握手的意思,气氛尴尬了一秒。旁边那个韩式小哥赶紧跨步过来,笑嘻嘻的握住我的手。

“你好你好,我们是李康乾的前辈,一定会多关照你!我叫谢和……”他又斜眼看了一下板寸小哥,说:“他姓黑,煤球的那个黑!”

本来我还在沉重加尴尬,差点“扑哧”一下笑场。板寸小哥移步过来撞开了谢和,然后伸出了右手:“我姓范,范去非。”我伸手过去,他握手和说话一样,简洁但有力。

“哎老范,你就是不会开玩笑……”被撞到一边的谢和揉着胳膊嘟囔。

“我会开瓢儿,试试?”范去非黑着脸回敬。

我突然觉得他名字可能是假的,其实他真的姓黑,煤球的那个黑……

君姐轻咳了一下,两个人瞬间又严肃了,闭嘴不语。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徐,我们希望你把李康乾留下的这些字,回去好好想一想,任何你想到的东西,和你发现的东西,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一定要快。我希望能在其他部门介入前,尽可能靠我们这些和李康乾最近的人查出更多线索,至少能给李康乾一个交待。”

“好的,我明白。”我掏出手机,和他们三个交换了联系方式。

既然大李暂时脱离了危险,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来了。而且他诡异的恢复能力,至少到目前为止算是有利无害。君姐说的那些话,激活了我的一腔热血,我一定要为睡在临铺的兄弟做些事情。

我转向了放在床上的那个布条,把上面的那串字拍了下来。看着这封特别的“遗书”,我突然有个很强烈的想法。

“君姐,我想去看看李康乾出事的地方。”

君姐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最好晚一点去,白天人多眼杂。去了以后别乱碰,不要破坏现场。去了以后报我名字就可以,我会提前跟他们打招呼的。”

慢慢下楼走出医院,我转身抬头看了下这座住院楼,这才发现这个楼是独立的一座楼,没有任何标注,只在二楼有一个比较短的空中走廊把它和医院主楼连在一起,走廊是完全密封的,连一扇窗都没有。我又把目光移向大李所在的病房窗口,接近正午的阳光照在玻璃上,格外的刺眼。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挪回学校,才发现可能是早晨走的太急,连宿舍门都忘了锁。我背靠桌子坐着,看着对面大李的书桌,保持着他最后一次离开宿舍时的整洁。他的运动服还在椅子靠背上搭着,就好像今晚到了下班时间,他还会和往常一样回来放下东西和我打个招呼,然后换上它们去健身房。然而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已经支离破碎的躺在了医院。

先破碎,再重组,或许这就是走出象牙塔踏进社会要经历的过程,然后才能开始成为合格的社会人。对于闲置好几个月才通过友情价处理出去的我来说,大李是在自己热爱的工作中,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而出的意外,我没资格同情他。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他完成第二步。

时间还是中午,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我躺在床上琢磨着大李留下的信息。

衬衣的碎片,用血书写,又是歪歪扭扭的几个简单的字,只可能是在非常紧急而且痛苦的情况下留下的,应该是某种密码。

我支起身子看了看对面大李的桌子,又掏出手机,看着那张血书的照片,总觉得这个组合非常的熟悉,但一时又完全想不出来。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太阳早就下山了,宿舍没开灯,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现在去看现场还来得及,能赶在宿舍楼关门前回来。

室外的空气很朦胧,吸起来有种自己是卖炭翁的感觉。一片乳白色的笼罩中看不见什么月色,只有昏黄路灯下偶尔飘过的一两个人或一两条狗,我裹紧衣服走到了那个小巷子口,巷子口拉着警戒带,旁边只有个看着五十多岁穿着旧军大衣的大爷坐在巷子口抽着烟。

我打了个招呼,说明是君姐让我来的。老大爷抬起眼皮扫了我一下,继续低头抽着烟,只说了句:“麻利儿进,麻利儿出。”

我道了声谢,看着前面熟悉又陌生的一条细长漆黑的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涌进肺里的煤烟味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用手机的手电照着脚前方的地面,慢慢向深处走着,不敢把光线抬高一点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往前,我似乎越能闻到早就不该存在的血腥味,我走得也越发慢。渐渐地,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明显的深色痕迹,有些是喷射状的点,也有一些像油漆刷子掠过一样的长条,可以想象出这里曾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搏斗。

深色的痕迹越来越密集,应该就要接近大李倒下的地方了。我慢慢抬起手机,让光线一点点向前移。就在要照到看上去黑红一片的地方时,前面突然响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些绿莹莹如鬼火般的光突然星星点点的光四处飞散,如鬼哭般尖利的叫声随之响起。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差点手抖扔了手机,膝头一软,求生本能驱使我向后跨了一步。这些鬼火散开后都停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

我屏气凝神,再次慢慢抬起手机,对着其中一簇火星照过去,看到的东西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也让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了。这些绿色火星,其实是几只野猫的眼睛而已。

有惊无险,我从自己吓自己的气氛中解脱出来,瞬间放松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我径直走向最中间的区域,这里还有些法医留下的标记。大片的干血中间,还能隐约看出人形的轮廓。一些干涸的血迹凝固成痂,粘在地上凹凸不平,似乎还有一些是皮肉的碎屑。

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继续慢慢移动着查看地上的痕迹,却不知道踩到了墙边的什么东西,脚下一滑向后摔过去。

顾不上屁股疼,赶紧坐起来,我可不想身上沾着大李的血肉回去。还好,我看看了自己身边,除了还在飞扬的土灰,并没有属于大李的东西。

我又照着看了下前面刚才踩过的地方,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死猫躺在那里,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碎肉。它整个身体向后弯曲成一个“c”型,看上去脊柱肯定断了;腹部完全裂开,内脏喷射一样溅了出来;向上的一侧身体还有一大块皮毛连着肉挂在露出的肋骨上,应该就是被我踩过的位置。因为它正好在几块碎砖头中间,手机灯光又弱,所以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它。

这一次不再是干呕了,我转身对着墙边吐了起来。

我在一个命案现场又沾上了一起命案,如果明天法医来复检,少不了要拎我问话。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执意要来看现场,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看来目前我还是适合做想线索的工作。

我赶紧蹭了蹭脚,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几声按扣一样的“咔咔”声。

又是那些野猫吧?我一边想一边转头过去,借着手机的光想看看清楚。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把我在这条巷子里所有的恐惧和恶心推到了最高点。

刚才那个被我踩的血肉模糊的死猫,居然颤颤巍巍地用两只前爪撑起了身子,正在回头啃咬着连接自己下半身的脊骨,不断发出刚才我听到的“咔咔”声,同时还伴随着它喉咙发出的声音。我想起以前听说过,狼獾一旦中了猎人的捕兽夹,就会把被夹住爪子或者尾巴咬断以求生,而眼前这个几乎只剩下一半的野猫,难道也是为了让自己活动更方便,所以要扔掉没用的部分?

之前被吓得四散的其他野猫看见我离开,又陆续回到了附近,四处闻着,寻找能吃的碎肉。其中一只猫弓着腰一慢慢靠近了那个正在啃噬自己的同类,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爪子在它头上轻轻拍打试探。轻微却刺耳的“咔咔”声不断响着,随着最后一次啃咬,血肉模糊的野猫终于只剩下了一半。它转头朝向那个正对它竖起毛示威的同伴,静静地一动不动了。

死了?刚才是回光返照?眼前的景象虽然恶心,但好奇心却压倒了恐惧感。正当我要凑上去看仔细点,突然一声惨叫吓得我双腿发软。那只剩了半个身子,还有一半肋骨都鲜血淋漓的露在外面的猫,突然向前一窜,用仅剩的两只前爪狠狠钩住了眼前那个示威者的身子,张嘴撕咬起了对方的脖子,闪电般的速度和刚才呆立不动的死寂反差鲜明,如同一只经验老到的猎豹。迅速的几下撕咬后,它又把头用力一甩,那只示威野猫的头瞬间就被拧了下来。

鲜血从示威者脖颈断裂的地方喷射出来,它的鼻子还在不甘心地抽动,长须也随之抖动。但身体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脑袋的离去,不甘心地挣扎了几下,最终停了下来。

这么惨烈又诡异的场面,超过我以往看过的任何重口味视频。一个皮开肉绽拖着内脏的半截猫,正抱着一颗同类的脑袋机械性的啃着,喉咙里发出“咕呃咕呃”的吞咽声。咬碎的血肉和皮毛在它嘴里咬碎,又顺着食道流到地上,如同一个活动的绞肉机。

我想赶快悄悄离开,但恐惧和恶心交织,让我忍不住发出伴随干呕的咳嗽。

这声音打扰了半截猫的进食,它停止了对眼前脑袋的啃食,慢慢转过身来,朝向我所在的方向,寻找声音来源。它的眼睛一边只剩了一个空洞,另一边插着一根碎木断枝一样的东西,破碎的眼珠还挂着断枝上,眼眶流出的血及和刚才啃食的血肉混在一起,让整个猫头都鲜血淋漓。

确定了我的位置后,半截猫的喉咙发出压抑的低吼,向我慢慢爬了过来。

惊惧的情绪压倒了好奇和恶心,我曾经想过自己以后的各种死法,但从来没想过会被半只猫咬断啃光脑袋上的肉。但越是恐惧,越是慌乱,我转身想跑,却被墙边垒成一摞的砖头绊倒了。等我转过身坐起来,它和我的距离又拉近一些。

我一边往后挪着,一边喘着粗气,气管里挤压出了如同哭腔一样的声音。我颤抖着捡起手边的砖头,向半截猫砸过去,没有砸中。它仅仅停了一下,就继续向前爬,那张带着空洞的血脸离我越来越近,逐渐接近了我的脚。

我继续往后缩,可它爬到离我不远的位置,却没跟上来,而是停在刚才位于我脚前方的一块砖头前。

看它停住,我赶紧撑着站起来,向后跌跌撞撞退了几步。我想起之前它在对第一个猎物发动攻击前,也是这样静止着。

一声咆哮后,它并没有向我扑来,而是突然向前猛的伸出爪子,对着砖头发起了进攻。如同刚才对待同类一样,它两爪不停挠着砖头,牙齿也钉在砖头上,用力甩着头,不断发出嘶吼。

天助我也,顾不上多犹豫,我赶紧爬起来,拎起了一块砖头冲过去,闭着眼对着还在啃咬砖头的猫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我完全不敢停手,任由手里地砖头发泄着刚才的恐惧。随着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它的动作也随即停止,这回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平时从来不怕野猫,也不特别怕妖魔鬼怪,但是今天这个“东西”却打破了我这两个自以为是的“不怕”。我麻木的喘着气,借着手电光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尸体。

现在这只猫连半截都算不上了,但从剩余的部分估计,如果这只猫还完整的活蹦乱跳,大小应该接近一只中型犬,远远超过常见的家猫或野猫。它上半身的皮有很多地方撕裂开,隐约可以辨认出白色的筋膜、骨头和红色的肌肉。内脏只剩下了心脏和肺,其他部分都和下半身甩在一边,随着鲜血一起散发出一股腥臭潮湿的味道。

手电光照到刚才它狂啃的那块砖,我才弄明白了它被吸引的原因:这些砖上或多或少都溅上了我刚才吐出来的食物残渣,让它以为那是一个臭烘烘的活物。差点被半只猫吓破胆,却被自己的呕吐物间接搭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今晚不仅遇到了突发状况,还可能破坏了犯罪现场,我一边快步向外走着一边拨了君姐的手机,想跟她赶紧报告一下。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对面传来君姐压低的声音:“说。”

我正要开口,突然听见电话对面传来“砰”的一声撞击声,紧接着是谢和大喊:“君姐……”

通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君姐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忙音。

我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大李情况恶化了。我赶紧给范去非打了电话,又是响了很多声,对面才接起来。

“喂?范去非吗?你们那边怎么了?”

对面没有回答,只有呼哧呼哧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我又“喂”了好几声,电话再次挂断。我又给谢和拨过去,寂静了很久,传来了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地预感,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猫,做了一个现在看来莽撞却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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