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不要忘了，我们曾约定过孤不动欧世阳，你便不能动上官燕雪。孤一直想问你，父王捡回来的杂种，为什么人人都当宝？”

忽然藏香阁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跑进来是王上的贴身公公长喜：“王上，八百里加急，南阳王听说王后病重便罔顾军纪，从边关快马加鞭赶回王都，现在被武将挡在殿外了。”

冲关一怒为红颜，欧世阳，你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一次看谁还能保得了你。

王上的双眸中恨意愈加浓厚，只是挥手示意长喜暂先退下：“传孤旨意将南阳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王上。”

宣王早已从窗边消失匿迹。王上任那脆弱的痛苦袭上他，脸色复杂地拔开覆在王后脸上的青丝，夏末轻风有淡淡的花香，也有沁滑的凉意，恨她他痛苦，永远见不到她他愈加恐惧。总之只有他一个人坠入永无清醒之日的噩梦：“雪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如果我还是曾经的我，你也会为了他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沉寂片刻，王上忽地坐起，恢复了以往的温儒尔雅中带有犀利莫测，快步离开藏香阁。

一滴泪水从燕雪的颊边滑下，似乎梦中的她才是清醒的。

贰

梦魇缠身，原来一直以来从他眼中看到的世界，只是虚假无比的海市蜃楼。背叛，无处不在，连着命运等待着摧毁每一个人。

古铜色的月光下，上官瑞枫的手指一寸寸地滑过她的头发，眸子里因温柔而细腻，样子柔情而惬意。朱仙儿呆呆地望着他，这个眼神，只有在他将她当作上官燕雪时才会出现。

猛然间，上官瑞枫捏紧朱仙儿下巴，痛得她脸色发白：“你为什么要害她，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不是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胸口翻绞撕裂般的痛硬生生地强过下巴的疼，她别开脸低喊：“可我要的是你的心…”

“你永远都得不到，无论是善良还是狠毒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朱仙儿死死地咬住嘴唇，身体剧烈地颤抖：“所以，我要你尝到同样的苦，她的幸福不是你的期待吗？我就将它们全部毁掉。”

上官瑞枫手指掐住她的脖颈，越收越累，朱仙儿面容雪白发紫。

朱仙儿的意识开始涣散，双手无力地垂下，却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你永远都只是她的亲哥哥。”

上官瑞枫狠狠地将她甩在地上，寂静的深夜，只有朱仙儿嘴角的鲜血静静地滴在红裙上，黑发散乱一地，令上官瑞枫心中一痛。

朱仙儿硬生生地撤落她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扔向空中，喊：“这不是你要我像她一样而留的吗？我毁了它，看你还怎么从我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摔在朱仙儿的脸上，她顿时耳膜轰轰地响，半边身子痛得麻掉，脑袋被打得侧过去。

“如果你毁了，就

准备好为自己收尸。”

藏香阁－先王为宠妃云媚所建，后因燕雪神似而受宠入住。

“国舅爷，您来看王后吗？”上官燕雪的贴身宫女灵霜替高烧中的她换了三个手巾，哽咽地说，“王后的身体还是忽冷忽热的，太医三天之内无法清醒，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有几句话对王后说，你先下去吧。”

“是。”

上官瑞枫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燕雪的脸颊，目光忧伤而痴迷。他们是亲兄妹，但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感情变了质，他想将她独占，但又无法让她为难。爱情必然是入心入骨的。

“妹妹，还记得娘临死前说，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无能为力，相爱而后终悔，倒不如早日相忘于天涯。因为这句话还有娘曾是先王丢失的宠妃，你选择了欧世云，舍弃了心中那份爱。现在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正在天牢里随时人头落地，你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逃避下去吗？”

他的感情太沉重，而他的肩膀太单薄，所以他的选择也永远都只能退让，将它深藏，然后默默地替她守住她想要的一切。

叁

平静中细小的波澜，正若投石问路。原有的白净被阴谋之花浸染成诡异的颜色，一切一切倒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垂死挣扎。

刚过晌午，原本该是个轻松的惬意，悠闲小歇的时刻。然此时的正清殿内的气氛却甚为凝重。

王上安坐在龙案上，手里拿着几本大臣的奏折，紧皱的眉头和气得微微浓重的呼吸，暗示着他极度愤怒的心情。睨着屏息以待的众臣，皆是不约而同为欧世阳求情而来。

转眼之间，他已继承王位十年之久，依稀还记得父王也是非常喜爱欧世阳，大概是因母后的缘故而疏远他。众臣力荐欧世阳为王，可父王却将挑丈夫和王上的权利交给了像极他宠妃的上官丞相之女，上官燕雪。自小由于他跟从宣王叔经常去拜访上官丞相，便与燕雪青梅竹马。最后她力排众议以文治国，武守国为由助他得天下。

“你们难得都不懂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样简单的道理吗？”王上挑眉，这些所谓的国家栋梁，股肱之臣都为南阳王在殿外站了一个上午，怕是他贵为王上，他日遇难也得不到如此的重视吧。

“但是王上，法外有情，一旦南阳王被惩，边境必定大乱，各邻国将不再忌惮我们忘川国，战火为断，民不聊生，激起天怒人怨，离亡国不远矣。”大臣神情恐慌，仿佛事情已经发生了。

“怕江山易主吗？如若边境将领个个都像南阳王那样为儿女私情赶回王都，孤拿什么令其心服，你们来告诉孤。”

这话句句在理，堵得众臣不知如何开口反驳。自从王后病倒，失去王子之后，王上近来的态度令人难以捉摸，胆战心惊。直觉告诉他们，王上例来温和的外表下正蕴酿着天大的阴谋，还望不要祸及朝纲才好。

王上得意地昂起头，眼神中闪耀着除去眼中钉的喜悦光芒，张扬而骄傲地下令：“长喜，传孤的命令南阳王枉顾法纪，目无朝纲，私自回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即刻赐毒酒一杯，体面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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