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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掷成妃》第2章 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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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书只有正妻,就是亡故的杨氏,并无妾氏,而杨氏由于身体原因只生了一个女儿。

李绫素便说:“女儿明白的,我并没有阻止您去考的意思。”她看了李贺书一眼,才缓缓说道:“这么些年来,爹是辛苦了,若是您再娶一房,我定是为爹高兴的。”

李贺书心下一抖,看李绫素的眼神有点探究:“素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李绫素灵动的眼睛带着笑意,眼角弯了弯,说道:“爹的二度春风,我是阻挡不了啊……”她还故意拖长尾音,“听说那许娘子逃难至此,为生活所迫才二十六岁了还没嫁人,父亲大人您虽说是年过不惑,但身体健朗家有产业,配她有余了。”

“而且,咱们上次去她家铺子吃包子时,她看爹的眼神可谓情深款款。”她幽幽补了一句。

李贺书听了女儿这揶揄之话,拿起书本作势敲她的头!

“哎哟!”李绫素也作势被敲得很痛,笑嘻嘻地跑了。

待李绫素跑远,李贺书敛了笑,思索着女儿话中的可能性。那许娘子可真对自己有意?他大她年岁那么多,她可肯嫁给自己?

也许,考取了举人,往后再接再厉或许可以连中三甲,那么即便是许娘子如此年轻的女子,也会仰慕自己更多吧?

李贺书此时不知道,自己这考取功名的念头升起了之后,竟然会顽固地往心里扎了根。

李绫素从她爹那里跑出去后,倒是没把这考秋闱的事往心里去,因为如今她家一切安好,父亲慈祥,奴仆简单,她自己也满足于这样的小日子,至于爹想考取功名什么的,随他去好了。

翌日,李绫素携同雅竹出了府,往五宝斋而去。

这五宝斋之所以称之为“五宝”,除了文房四宝的纸墨笔砚,还卖画。

李绫素目光流连,停在一副名叫“如愿”的画前。画中简单几笔勾画的楼台,窗户探出一位妙龄女子,正伸手拿那挂在竹子枝节上的纸鸢。而最有意思的是,女子能伸手就够得着纸鸢,全靠地面上的人用力推着竹身,让它靠向楼台。

所以,“如愿”是指如愿拿到纸鸢的意思?甚是有趣呢。

李绫素买下了这幅画,准备挂在书房,竹子有“节节高”的蕴意,同时也期盼爹能考中吧。

随后挑了些笔墨,便结账出门。

“姑娘,你问老爷了没?他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雅竹带着热切的好奇问道。

“是啊。”李绫素无所谓地说。

“你就不劝阻一下?”雅竹不懂。

“能劝阻什么?父亲能考中我替他高兴,但若是因此受了打击放弃考取功名之心,从此安心地守着铺子,我反倒替他高兴。这世上最难灭的不是大火,而是让一个人心死,或许我可以……”李绫素面带狡黠。

“姑娘,你有办……哎呀!!”雅竹还没说完,便一声惊呼!

随着这声惊呼,伴随着马的一声低鸣,随之而来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一驾马车跟她们擦肩而过,差点撞到了她们。

侧帘子微掀,李绫素匆匆一瞥,看到了马车内的人那高挺的鼻梁,往下是稍微扬起的嘴角。

马上有金丝镶边的“信”字图样,看来是信王府的马车。

“姑娘你没事吧?这些人霸道成这样,以为大街是他们家的?!”雅竹气愤,但一看姑娘的眼神,立马闭了嘴。

李绫素心里叹了口气,雅竹说中了一点,这大街就是他们家的。

信王是当今皇上的二弟,大名楚珩,字信之,坊间人称二爷楚信之。楚信之性痞,爱逛赌坊茶楼。他常常一副贵公子模样,在京城四处结交酒肉朋友,喜欢别人称他二爷,较为亲近的好友叫他楚信之。

别人总是忘记他的大名叫楚珩,他也不多计较,只计较甲某人送的马儿壮实,能跑千里;乙某人巴结他时送的礼是天山雪水酿的酒,他很喜欢;丙某人跟他打赌时输给他的是一条北潇长鞭,能吓唬人,他也喜欢;丁某人送了美人,他倒是转手送给了随身的仆从,愣是让人家美人惊得梨花带雨寻死觅活,这模样反倒逗趣了他……

诸如此类,楚信之此人,坊间名声不太好。

但是没关系,李绫素跟此人八辈子不会有交集,不予理会。

她笑着对雅竹说:“念你一心护主,赏你两个大肉包。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许娘子的铺子。”

雅竹双目带亮,猛然点头。

李绫素边走边想着,父亲跟许娘子的事若能成,那么娶妻生子应该够他忙活一阵子了。她认为父亲重燃考举人的心思,应该是太闲了,生活顺心,就会费尽心思揪出点儿“憾事”,美名其曰了却心愿。

如今离秋闱之考只剩两个月,她不想阻碍什么,她只希望父亲活得有点盼头。只是她不曾想,她这边一心想让父亲跟许娘子“来点事”,但命运没能让她如愿。

过了三日,李贺书碰到了一件麻烦事儿。

李贺书在好友陈荆生的劝说之下,报了名参加今年秋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问题,但礼部那边忽然退回了他的参考资格。说辞是今年的名额有限,收取了报名时间较早的生员。

这宛若晴天霹雳。李贺书为了这次考,每日挑灯夜读至夜深,如今为了这么个荒谬的缘由前功尽弃?

强烈的不甘心充斥着他的心,想了许久,他认为可以再奔走一下。

陈荆生任职礼部,是今年被任命担任秋闱的考官之一。

李贺书找到陈荆生说了这事,陈荆生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没有这个规定啊,甚至也没有年龄的规定。

陈荆生答应为李贺书奔走一下。

过了一日,陈荆生找到李贺书,说是礼部郎中办的事,人家暗示钱财可以让这事通融。

陈荆生按照他为官多年的经验,这次的事有点难办,虽然他也不知道事出何因,但是听礼部郎中的语气,大概需要百金,而且还得是官银。

最后陈荆生说:“此事古怪至极,私下使用官银可是杀头的大罪。也许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还是不要考了。”

李贺书懵了,他一小老百姓能得罪什么人啊。

他满腹心事走出了陈荆生的府邸,若是要等又得等三年,难道他这一辈子只能是秀才?年年受岳父家的揶揄?

到底意难平,他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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