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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旧日的恋人》第五十五章.离开公社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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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三天之后,我把那篇《只要生命不息,科学种田不止》的稿子写完了,交给了康副书记。他看完之后,只是改动了几句话,然后,让我把稿子交给春妹子播出,并让田妹子把稿子送往县广播站的王主编。

在把稿子送往县广播站之前,田妹子把稿子看了一遍,然后用恳求的口气对我说,“张老师,能不能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欧阳书记晚天还问我跟你学得怎样。我对他说还不错。因为他对我说过,如果我要是出不了成绩,就会让我再回到罗坪。可我不想回罗坪。”接着,她又说,“如果你能帮我这次忙,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我也不想让田妹子离开公社,我知道一个农村女孩能进到公社是非常地不容易。而且,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已经对她有了好感。我说,“没问题。”于是,我就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田秀花”三个字。让田妹子送往县广播站。

第二天中午,我就听到县广播站播送了这篇稿子。刚听完广播,春妹子就跑到我的办公室,朝我问道,“那文章是你写的,怎么成了你和田妹子合写的文章了?”

我知道她和田妹子有矛盾,就对她解释说,“田妹子向我恳求,说如果她再写不出东西,欧阳书记就会让她回罗坪。所以,我就同意了。”

春妹子气得不行,就说,“你真傻呀,你这样为她着想,都不想想如果她留了下来,你是不是就要离开?”

我不以为然地说,“不可能吧。大家都知道这文章是我写的。如果公社让我离开,那以后就没人再写文章了。”

春妹子见我执迷不悟,非常生气地说,“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很快,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田妹子自从去县广播站送稿子就一直没有回来,而且,也没有人过问。我去问康副书记。康副书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欧阳书记对她有安排。”

为了弄清这事,那天晚上,春妹子把我叫到了广播室,然后给县广播站的播音员冯巧玲打电话。

春妹子对冯巧玲说,“冯姐,我们公社的田妹子是不是在你们那边?”

冯巧玲说,“是不是那个叫田秀花的妹子?”

春妹子说,“是的。”

冯巧玲说,“那妹子蛮有才呢,写的文章我昨天播出了,文章硬是写得不错。连我们的王主编都对她蛮欣赏呢。”

春妹子说,“那是人家张少东写的文章,她会写么子文章?”

冯巧玲问,“那文章上面怎么会有她的名字?”

春妹子说,“那是她厚着脸皮恳求人家小张伢子,说如果不这样,欧阳书记会让她离开公社。小张伢子心善,就把她的名字写上了。”

冯巧玲醒悟道,“原来是这样,可是她对我们说那是她和张少东合写的。”接着,又说,“我给你说句话,你可不能对别人说。那田妹子好疯呢,她整天粘着王主编,又是请他吃饭,又是请教他,有人还看到她晚上睡在了王主编的屋子里。”

春妹子就问,“她为什么呆在你们那里不回来?”

冯巧玲说,“我也说不清,听别人说王主编给你们书记打了电话,说要跟田妹子一起把那篇稿子好好地改一改,好发给《岳阳日报》。”

听着这话,我就感到事情不对,要改稿子也只能是我去改,咋能让田妹子跟王主编一起改?

几天后,田妹子从县城回来,带回了许多的《岳阳日报》,给公社的领导们都发了一份,但却没有给我发。不一会,春妹子把我叫到了康副书记的办公室,把康副书记桌上的那份《岳阳日报》拿给我看。

《只要生命不息,科学种田不止》的文章登在第三版的头条。但是,作者的名字是田秀花,而不是我张少东。我当即就愣住了,对康副书记说,“康书记,你应该知道这文章是我写的。”

可是,康副书记也非常地纳闷,说,“可是,为什么文章的署名不是你?”

我说,“这得要去问田妹子。”

我马上跑出去找田妹子质问。可是,田妹子在欧阳书记的办公室里跟欧阳书记在说话,我叫了她两三遍,她都没有出来。

再往后,田妹子就一直躲着我不跟我说话。我才明白她原先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也就不想再理她了。春妹子要我去找欧阳书记告状。可是,我没有去,觉得没意思。后来,我写过的几篇稿子都没有被县广播站录用,道是田妹子写的两篇非常短的短讯被广播站播出了。这更是让我感到了不安。因为过去,我的稿子只要送过去,差不多都会被播出。

于是,我让春妹子打电话问冯巧玲。冯巧玲说就没有见到我送来的稿子。我想这恐怕又是田妹子在中间做了手脚。所以,以后再写出稿子,我就自己想办法把稿子送往县广播站。

半月之后的一天早上,吃完早饭,我正要到关山大队去采访。这时,康副书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茶场的白书记给欧阳书记打来电话,说公社茶场的活很忙,要你回茶场。欧阳书记只好答应了。”

我一听,心里不知有多么难受,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离开了,因为这里已经有了田妹子,不需要我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康副书记语重心长地说,“你太年轻了,好多事情还都不懂,所以,要接受教训。”

可是,这些话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我问康副书记,“你难道没有对欧阳书记说那篇文章是我写的,是田妹子窃取我的劳动成果?”

康副书记抬起头来,说,“这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对欧阳书记讲?”

我从康副书记的办公室冲了出来,就来到了欧阳书记的办公室。他正在跟古塘大队的陈书记在说话。我也不顾那么多,就闯了进去,对欧阳书记说,“欧阳书记,那篇《岳阳日报》的文章是我一人写的,没有一个字是她田妹子写的。她是窃取了我的劳动成果。”

欧阳书记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对我和蔼地说,“你回公社茶场跟这没关系,白书记说茶场很忙,要你回去。我对白书记说了半天好话,想让你留在公社,可他就是不肯答应。”

我说,“你是公社书记,他只是个茶场书记,他咋敢不听你的话?”

欧阳书记说,“话不能这样说,他虽然是我的下属,可是,他的意见我也不能不尊重。”然后,他思考了一下,又说,“要不,你先回去,过上几天,我想方法把你再借来,好不好?”

我没办法,只好点头。

我回到屋里收拾了东西。其实我的东西很少,除过洗漱用品和几本书,其余的东西都是公用的。我把东西装在军用书包里,就来到了广播站。春妹子见我这种样子,就问,“又要去哪里采访?”

我悲观地说,“不用采访了,公社让我回茶场。”说这话时,我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春妹子怔了好一会,说,“怎么能这样?你又不是干得不好,犯了错误,怎么就能让你走了?这也太过分了。”

我忍了忍,没让眼泪流出来,说,“我真是没听你的话,悔不当初。”

春妹子问,“领导是怎样对你说的?”

我说,“康副书记找我谈话,说这是欧阳书记的意思。我找了欧阳书记,他说是茶场白书记非要让我回去,还说等上几天,他再想办法把我借过来。”

春妹子说,“那是在骗你。如果他不想让你离开,白书记说啥都不管用。”

我说,“不是白书记要我回去,而是欧阳书记不想让我留在这里,我在这里,田妹子就会感到不自在。”

春妹子说,“是这样,他是想让田妹子留在他的身边,每天让他看着心里喜欢。”

虽然,这段时间我跟公社里的人都混得挺熟,可是,我还是觉得没脸见人,就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离开了公社大院。

我心思重重地回到了茶场,同学们见到我就问,“来茶场采访谁呢?”

我没有吭声,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原来的住处,然后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一会,同学们都跑来看我。见我在流泪,都感到不解,同宿好友王清文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被公社给解雇了。”

大家都有些吃惊,说,“你不是干得蛮好,广播里经常播出你的报道。”

我说,“公社书记说白书记非要让我回来。”

不一会,白书记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对我安慰着说,“莫要难过,欧阳书记对我说农村户口,如果不把她安排好,她就要回到队里。公社的新闻报道工作只要一个人,所以,就只能安排给田妹子。这事你要想开些。”

事情就是这样了,不管我能不能理解,都无济于事。但是,我还是想不开。我后悔没有听春妹子的话,当初,公社那么多人都坚决不肯接纳田妹子,不是没有理由的。谁接纳了田妹子就等于把我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田妹子。这个教训对我来说真是太深刻了。

离开公社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公社大院。虽然,我有时会想春妹子,但是,我还是不想再去那里,好像那里会让我感到羞辱。。

第二年的春季,我又遭遇了一次挫折,因为茶场的白书记要我哥给他买一些国家统购的商品,第一次,我哥给他买了不少,可是,第二次他要的更多。我哥因为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没能满足他。他就借着要处罚几位不守纪律的知青,把我从茶场遣送到了生产队。在那里,我遇到了红花公社最清秀美丽妹子的罗玉梅,她是茶山大队的广播员。可我从来都没有向她提到过春妹子,因为我知道她们之间都是关系非常亲密的姐妹。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曾和春妹子有过那段亲密的关系。

直到第二年的年底,我在兰家坝那边修水库时被西安车站的招工人员带到了西安,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春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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