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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呀!少女偶像林沁》第2章 “天赋异禀”的孤僻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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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婚姻真的是一种交换,真的是用时间和金钱交换安全感和存在感,那就非常好解释女人为什么越来越讨厌这个酗酒吸烟的男人。酗酒吸烟的男人会突然发情,就算硬不起来也要像野狗一样把自己压在床上;酗酒吸烟的男人会把米酒灌到孩子的奶瓶里,让无辜的婴儿遭受酒精的荼毒;酗酒吸烟的男人还会在任何时候,利用任何机会把自己灌醉,让本来需要夫妻二人一同协力完成的事情,半途而废!

那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男人和女人的矛盾彻底爆发了。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的烟酒!”女人抱着膝盖,靠着床,蹲坐在地上。

“我他妈的怎么就不爱你啦?嗯?你说说,我他妈怎么就不爱你!”醉醺醺的男人抱着吉他,似吐非吐。

“我和你讲了多少遍,你再这么喝酒就没救啦!”女人抚乱自己的长发,以此让自己内心的情绪能够形象地外化到表面。

“我不用你管。”男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女人。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女人的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她已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怀疑,光着脚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失声痛哭。

都说孩子与母亲隔断脐带连着心,襁褓里的孩子听见母亲的哭声,也放声痛苦起来。两相辉映,此起彼伏。聒噪间,谁都没想到,这一次,男人竟然抱起自己心爱的吉他,砸向了冰冷坚硬的瓷砖地面,飞溅的木屑坠入男人的酒杯,崩断的琴弦弹倒了床头柜上两个人在“五四”晚会上的合影照片。

“哗啦”——玻璃相框破碎的声音如同心碎之声在真实世界的回响。

女人咬了咬牙,对镜子里哭花了妆容的那个自己说:“好,我走!”。

她带着钱包,穿上运动鞋,裹着一件单薄地外套,行走在二十世纪最后一天的午夜。凄凄的寒风,吹拂着女人头顶上斑斓万千的河汉星辰,把电视机里各路人马的彻夜欢呼送到她这个陌路人的耳中,新千年,新世界,也许只要平安过了今天,大家的明天就会不一样呢!

这一晚,男人把几十平米的小房子,打扫干净,下楼买了瓶老黄酒,拧开盖子,放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啼哭。他尝试着让她安静,抱在怀里,或者塞个奶嘴,但都无济于事。

几分钟后,男人从抽屉里翻出许多年前的口琴,也许酒精泡坏了他的语言神经,却没有泡坏他的音乐细胞。趁着酒劲,他即兴吹起一段小调,婉转又哀伤,

伴着口琴声,婴儿哭累了,渐渐安静下来。

男人自此相信,自己的孩子懂音乐,这比任何事情都令他开心。他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发誓,将来一定要把这个婴儿培养成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家!

十六年后,在南京地铁3号线上,一个不是很显眼的车厢角落里,站着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女生,她挎着一个不是很显眼的纯色帆布包,帆布包的拉链上挂着淘宝十五元买来的盗版《lovelive!》q版南小鸟的手办。这个女生一手吊在扶手上,一手捏着耳机线,在车厢的报站声间隙里纤声细语,清扬的发梢,微笑的嘴角,垂坠的蓝色格子裙,随列车的行进,摇摆得像水中的荇草。她的名字叫林沁,父母通常叫她小沁,她就是那个“音乐家”。

众所周知,音乐家都会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音乐天赋,比如十一岁就发表第一篇作品的贝多芬和8岁就开始在各国巡回演出的莫扎特。小沁仅仅在婴儿时期的啼哭中展露过她的天赋,之后,“天赋”这两个字,就如雁过苍穹一般,了无痕迹。但是父亲林德靖从没有放弃过对小沁音乐才能的发掘,他为了给小沁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十多年来,烟酒不沾,坚持每个周末陪在小沁身边,教她乐理和乐器。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在马雯,也就是小沁的亲生母亲不在南京的情况下实现的。

马雯在离开林德靖后,定居到了上海,她经过数年的努力,自己经营起一家公关公司,虽然做了老板,但结余并不比之前打工的时候多。每月除了生活支出,购买衣物、化妆品外,还要给小沁打零花钱。小沁十二岁之前,这笔钱是打到林德靖的账上,十二岁后除了打到林德靖账上的钱外,每月还会有额外的一千元现金直接放到小沁的钱包里。

小沁是个很天真的孩子,起初,她对那个抛弃自己的生母十分冷淡。这种冷淡的动机非常原始,仅仅是因为父亲的音乐熏陶,以及一个崔姓女人的几句闲言碎语。但是十二岁生日后,由于马雯每月会亲自到南京把一千元现金塞到小沁的钱包里,所以小沁眼中,母亲的形象渐渐清晰可爱起来——热爱文艺、美丽知性、会说日语。

这最后一点尤为重要,因为在年岁渐长的小沁看来,看动漫不用盯字幕,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然后再在同学面前原文复述几句动漫台词,更是一种锦上添花的特技。

可惜马雯对小沁的这份好学并不关心,她关心更多的,还是小沁的学习成绩。她最早是希望小沁能考上南京一中、金陵中学之类的高中,但是都怪林德靖教了太多没用的乐理,那些高中的分数线让小沁望尘莫及。之后,小沁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马雯便希望小沁凭借自己的努力,突飞猛进地考上一个一本,最好是马雯当年的母校。在马雯看来,母女同校会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但她心里也清楚,以小沁的实力,考上自己母校那样的学校恐怕是痴人说梦了。

母亲的奢望无疑踩到了小沁的痛点,所以小沁消费着妈妈钱,讨厌着妈妈的人。

而最让小沁反感的,还数自己遗传自母亲的外貌。

小沁的父亲有着挺傲高耸的鼻梁,和线条凌厉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冷峻和睿智,再加上打理细致的胡须,俊美到邹忌都自愧弗如;至于小沁的母亲,完全配得上“皓腕如雪,薄唇如刻”,那玲珑的眼睛和盈盈的笑靥,不知道甜倒了多少见过她的男人。

这两个人的优点传到小沁身上就不是那么实用了,

小沁初一时,曾向一个男生示好,却被人家刻意无视,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漂亮。但小沁并没有将这些归咎于父亲,而是完完全全地将责任抛给了母亲。那次示好,可能也影响到了后来小沁的处事方式——在面对喜欢的男生时,她总会莫名其妙的检查起指甲上的倒刺,手掌上的破皮,以及右手食指第二指节关节凸起处的一条紫色的毛细血管。

小沁曾经想象着自己的那条毛细血管有超能力,只要用针一扎,流出一点点血,就能迸发出无穷无尽的魅力、毅力和动力。这种献祭式的超能力灵感,可能要追溯到小沁八岁时候,看到的一部动画片——《火影忍者》,里边那些咬破手指就能召唤小动物的通灵方式令她尤为印象深刻。但一个八岁小孩的理智告诉她——“会疼”,所她选择了扎破毛细血管这种折中的办法。

后来,随着阅历的增长,小沁又接触到了另外两部对她影响深远的动漫——《银魂》和《夏目友人帐》。懒散帅气、温柔体贴的坂田银时,面容清秀、温和善良的夏目贵志,都成了她脑海里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的男友模板。

“嗯,好,我就快到了!”地铁里打电话的小沁把喜悦写在了脸上,这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是坂田银时或夏目贵志,而是因为对方是已经在南京南站等了她半个小时的高中同学。这是一种惭愧、歉疚的喜悦,一种小沁经常体会到的感觉。

这个周末,小沁本来会无所事事地宅在家里,对着电脑屏幕空想几个小时,再睡几个小时,然后当父亲从酒吧回来,就和父亲一起去机场找接那位姓崔的阿姨。三个人一起去烧烤店,吃些不健康的东西。

这样的周末放在过去那几年还可以被小沁接受,但随着小沁一天天地长大,她越发觉得出,强行出现在父亲和崔阿姨中间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这周,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小沁偷听到邻桌同学相约去上海看萧相勋的演唱会的事情,同为萧相勋粉丝的小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周末“消失”的机会。本来性格怯懦的她,鼓足勇气,把脸凑到邻座同学的身边,做了大概八分钟的心理准备却一句话都没说口。直到邻座同学用异样的眼神和嫌弃的口吻,客气得问:“林沁,你来吗?一起看吗?”

邻座同学真的只是客气客气,但小沁却开心地上了天。她果断点头答应,高兴地一整天都没有心情听课,急切地盼望着周末的到来。

……

“林沁,因为等你,我们差点就误车了。”

“你要是再晚一分钟,我觉得我们就得改签。”

“对不起,对不起!”小沁早就习惯了用羞愧的口吻进行道歉,这仿佛是她多年练就出的生存技能,从眼神到语气,再到神态和动势,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一路上,这三个人完全称不上是有说有笑,只能说是,另外两位同学有说有笑,小沁一个人对着手机,严肃认真地通关消消乐——小沁无非是换了一个地方沉默。可这何尝不是一种“自保”,小沁生怕再被这两个人嫌弃,所以一言不发,生怕说出什么错话,让这两个人抛弃自己。

这种两人火热,一人沉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演唱会开场。

歌手萧相勋是21世纪第一个十年里最火的男歌手,他的歌无人不晓,无人不会,每场演唱会都是万人大合唱。这得益于他个人非常优秀的创作能力,和他背后那只强大的创作团队,以及那位打造出无数金曲的“音乐巨匠”——黄辞海。

舞台上的黄辞海,谦虚地说:“今天呢,非常荣幸,来到相勋的演唱会现场。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是个歌手,但是唱功真的不太好,所以一直做幕后工作。今天相勋非要我唱,那我就唱一首我早年创作的歌曲《独白》,相勋帮我做了新的编曲,改动了一些歌词。我想这首歌大家本来就都会唱,听一半就能合唱了。”

“音乐老师,麻烦耳返声音给低一点。”站在黄辞海身旁的萧相勋,向控台挥了挥手,熟悉的音乐顿时响起,比起当年李莹的版本多了几分新时代的气息,可经黄辞海的嗓子一唱,又变得沧桑起来。

一旁的萧相勋听了,强忍着笑意拿起话筒,帮衬着唱了起来。

果然副歌部分的旋律很上口,循环到第二遍的时候,全场就开始了合唱。小沁也混在里边,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这首歌,但却由衷的喜欢上了这个版本,更准确一点地讲,是喜欢上了萧相勋唱的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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